我和白月光的儿子在一起了(62)
“那若是叶淮景让你这么做呢?”陈知行勾唇,突然出声道。
白墨的脸色一变,眼神闪了闪。
陈知行得意地欣赏了一会儿他的表情,刚才阴沉下去的情绪不由大好,“哟,小子,你现在准备怎么做啊?”
“你凭什么这么说?”白墨眯起眼,声音里隐藏着压抑的狠厉。
“小墨,”白清河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低声提醒道,“风景最近没有国外的生意。”
“你的意思是说,叶淮景他出差,是骗我的喽?”白墨玩味地笑起来,一字一顿地道,“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很,蠢,吗?”
白清河低低地咳了一声,脸色更加苍白了,他苦笑道:“小墨,我真的没有骗你。”
“淮景他确实是个好人,所以再也知道我有白血病后,他一直都在挣扎。他,下定不了决心。”
“所以你是说,叶淮景跑去国外,是因为控制不了心中的愧疚,直接默许了?”白墨翘起二郎腿,“别吧,你真的不觉得你很蠢吗?”
白清河的脸色数变,又很快恢复如常,丝毫不露痕迹。
他心中虽然揣测不定,隐隐的不安感甚至真的让他怀疑起了自己的变化。不过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不趁此机会让白墨答应下来,那以后再想要动手,可就不容易了。
天知道他得知叶淮景需要出差一个月的时候,有多么庆幸这个天赐良机。
所以现在,白清河只是眼里闪着泪花,一副很心疼的样子,“小墨,我知道你很喜欢他,所以不愿意相信叶淮景会那么做。可是叶淮景他,他实在没办法看着我死去。”
“其实我也劝过他,但淮景他一向固执。我又曾经救过他的命,所以他才,他才——”
白墨冷漠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场可笑的滑稽剧,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所以你并不想愿意,但叶淮景却不忍你得不到救治,对不对?”
“你毕竟是我的孩子,我已经够对不起你了,哪里下得了狠心?”白清河难过地说道,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彻底攻陷白墨的防备,就见他诡异一笑。
“那么现在,若是我不愿意捐献骨髓,想必你这个血缘上的父亲,也不会难为我了?”白墨勾唇,饶有趣味地道。
白清河的手一颤,这个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以他对叶淮景的在意,现在不该一边痛苦一边为了不惹叶淮景伤心,而答应下来吗?
“怎么,难道不是吗?”白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歪着头问道。
白清河脸色数变,最后勉强笑着道:“当然不会……只是,淮景他怕是要生你的气了,你可千万别在意,不要难过。”
陈知行眼里满是看好戏兴奋,也在一边应付道:“是啊是啊,你可千万别难过。”
“得了吧,”看着白清河恶心的脸,白墨突然没了和他兜圈子的心思,“你的心里想什么,以为能够骗得了谁吗?”
他起身,靠近白清河,冰冷地看着那双和自己别有几分相似的眼睛,缓缓道:“那种恶心的眼神,早就把你的目的暴露得一干二净了。”
白清河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他死死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鲜活,生机勃勃的儿子,心中的恶意不断地翻滚着。
“愚蠢,自私,同样还恶毒,自命不凡再加自作多情。”白墨低头,高高在上地看着他,“谁告诉你叶淮景对你余情未了了?你,就是跪在地上请求,他也绝对不会看上一眼!”
白清河的手无声地握紧了,根根青筋暴起,“你胡说!”
“怎么?不敢相信,害怕相信?”白墨恶劣地笑了,用一种特别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也对,像你这种可怜虫,一直以来所依仗的,也不过是叶淮景多余的那点同情心。现在没有了,你怕是朝不保夕,可不是害怕得不得了吗?”
“说到底,你白清河算是个什么东西?要美貌没有我美貌,要年轻你更是一个四十岁的糠咽菜,而要是论脑子——”
白墨上上下下地把人打量了一遍,恶意满满地道:“每次见到你时你所暴露出来的愚蠢,次次都让我大开眼界。”
白清河不敢去看身边的陈知行,生怕他会被白墨的话语给动摇了,死盯着这个自己的好儿子,恨不得当初为什么没有把人掐死在襁褓里。
“我和叶淮景认识了那么多年,你以为一切都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吗?”白清河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地道。
“别了,你别提那些令人呕吐的过去了。”白墨抱胸看着他,笑意盈盈,“毕竟你全身上下最恶心的,不就是那自以为是的过去吗?”
“真心是骗不了人了,你以为,你那全是算计和利益布满的心脏,能够骗得了谁?”
白墨挑眉,“更何况,他已经有了我,哪里还会看得上.你这块腐肉?”
白清河终于忍不住了,眼带杀气地威胁道:“你以为,你能出得了这个医院吗?”
“嗨嗨嗨,有钱人嘛,手段再多我也不奇怪。”白墨随意地点头,“不过,做决定的权利。可不在你手里吧?”
他转身,不去看白清河突变的脸色,对陈知行笑道:“怎么样?陈先生是要冒着把这么大的把柄递给别人的危险,来帮助你的妻子脱离困境吗?”
“恐怕不会吧?毕竟彻底得罪叶淮景的风险,轻易就能把你击溃的把柄,你哪一个都不敢去做,更何况现在两者皆有呢?”
白墨的话字字珠玑,不仅在陈知行的心里泛起一阵波澜,更是让白清河一阵发抖,僵硬的向陈知行看过去。
白清河不蠢,他现在最大的依仗,从来都不是和叶淮景的那点稀薄情谊,而是陈知行。
若是陈知行不帮他,他不但没办法拿到白墨的骨髓,就连再从其他地方寻求办法,都困难重重。
陈知行的眼神颇为奇妙,他看着眼前的白墨,勾唇道:“你说的确实没错,不过——”
“你不是并没有拒绝的想法吗?”
白清河惊愕地睁大眼睛,陈知行的脑子是坏掉了吗?
白墨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比起白清河,你倒是聪明得多。”
陈知行笑笑,眼里满是兴味盎然之色。
其实倒不是他比白清河聪明,只是陈知行作为旁观者,不像关乎性命的白清河那么急躁,旁观者清,他自然看出白墨并没有想要拒绝的意思。
否则,一个被强迫带到医院的人,不想着早早离开也就罢了,还在那里淡定地嘲讽讥笑,一点儿也不着急,可就实在说不通了。
“我确实没有拒绝的想法,”白墨低头,高傲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白清河,“当然,这绝对不是因为我圣母病发作,更不是因为相信了你那关乎叶淮景的愚蠢鬼话,而是另有其他原因。”
“白清河,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既然都已经认出我那么久了,应该也早就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快有两年了吧?”
“那么,我怎么从没有听你问过我,她埋在了什么地方?还是说你消息灵通,早就找到了她的墓地,并且已经去祭拜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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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白墨冷笑, 并不觉得白清河真的去过了。
且不说他有没有这个良心, 就说奶奶埋葬的地方,他自己找到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毕竟当时白墨手里并没有什么钱, 又不能卖房子, 能够找到的墓地都很偏僻。再加上白家已经没有其他的亲人了, 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是白墨一手操办,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奶奶葬在那里。
白清河的眼神起了波澜,放在床单上的手不由握紧了些许,声音听不出喜怒, “你问这个干什么?”
白墨低头,轻笑了两声,“看来是没去过了。”
他走到病房的窗户那里, 一伸手将窗帘彻底拉开,让光芒万丈的阳光照了进来。
白墨的目光转了转,看向小城的方向,眼神渐渐复杂。
你知不知道, 你心心念念却不敢打扰, 唯恐给他添麻烦的儿子, 早就把你忘了个一干二净。
就算是明知道你早就死了, 他也从没有起过丁点去看看你的心思。
可就算这样,如果你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恐怕也会跪着求我或者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让我救他一命吧?
你会说些什么,似乎一点儿都不难猜。毕竟穷极一生,你爱的,只有自己的儿子。
啪——
窗台上多了一滴湿润,渐渐晕开来,很快又会在阳光里蒸发,一切痕迹都不会留下。
“我可以答应你,为你捐献骨髓。”白墨转过头,面色平静,“但我有三个条件。”
“答应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做配型。反之的话,那么你最好也不要纠缠我。毕竟虽然我没本事,但谁让我有一个好男友呢?”
白清河沉默半晌,终于开口:“你说说看。”
“第一,有时间的话,去看看她,她等了你很久了。”
白清河点点头,“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白墨嘲讽一笑,半点儿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继续道:“第二,我要和你我断绝父子关系,虽然它从来没存在过,但我还是希望有一个彻底的了断。”
“我会打印两份协议书,到时候你直接签字就好了。”
白清河沉默了一下,“这并没有实际意义,并不会为法律所承认。”
“我知道,”白墨弹了弹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平静地开口,“我只是不想,再和你扯上任何关系。”
“你明白的话,那我也没什么问题。”白清河自然不会反对,点点头答应下来。
“第三,从此以后,不要再主动出现在叶淮景面前。至于你那压根儿没什么意义的见义勇为,也希望你自己忘了一干二净,从此以后不要再提起。”白墨拍拍手,说出了最后一个条件。
“你倒是向着他,”白清河忍不住挑眉,“就是不知道,叶淮景对你有几分真心了。”
白墨眉头一蹙,不悦道:“我们之间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挑拨离间!”
白清河被噎了一下,脸色自然不怎么好了,他冷笑道:“怎么,你就不怕我表面答应下来,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去找叶淮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