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嗨(23)

　　汤泽全天保持微笑，默契地与林宇统一口径，不管谁问、问什么，回答只有两个字——摔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两人在门口被辛越堵住了。
　　辛越紧盯着汤泽，心疼的就跟进了绞肉机似的，明明担心的死去活来，偏偏嘴上不饶人，“哟，学长不仅换了男朋友，发型也换了？”
　　汤泽低头不吭声，躲在了林宇的身后。
　　辛越气的肺都要炸了，刚想破口大骂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胳膊，是个挺漂亮的姑娘，长得很有气质。
　　“人家等你半天了，不是说好了陪我看电影吗？”
　　“对，看电影。”辛越恶劣地笑了，盯着汤泽露出的半面身体，长臂一挥，揽住了女孩的肩膀，“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不像某人。”
　　女孩眼睛顿时发亮，娇笑着拍了辛越两下，“那你答应考虑一下我，也是真的咯？”
　　辛越邪气地挑了挑眉毛，两人头挨得极近，有说有笑地走了。
　　林宇一直站在原地，十几分钟后终于弱弱开了口，“那个汤汤啊，要不你换个地方擦？那块都湿透了。”


第49章
　　汤泽回去继续下跪抗争，汤妈先是暴跳如雷，最后哭着推搡他。汤泽膝盖完全肿胀变形，被推得东倒西歪，偏偏每次都要咬牙跪回去。
　　闹到了半夜，汤妈突然冷静下来，站在汤泽面前狠厉呵斥，“起来！你想成残废？”
　　汤泽默不作声，仿佛铁了心，要跪到地老天荒。
　　汤妈发狠似地拿起了手机，“我现在就把林子叫过来，我倒要问问他，究竟是谁把我儿子迷得腿都不要了！”
　　可怜的林宇半夜三点被汤妈一个电话呼了过来，顶着鸟窝，穿着背心大裤衩，战战兢兢，特别像扫黄时候被拷起来的嫖客。
　　“说吧，那人是谁？”
　　“哪人啊？”林宇连忙赔笑，“阿姨说的是谁啊？”
　　“我问你呢！到底是谁！”汤妈披头散发，面容惨淡，一口咬定，“要是心里没个人，他怎么就抽风似的非要闹下去？我自己的儿子我不了解？？”
　　“没明白您说的到底是谁啊？”林宇笑的像朵花，态度甭提多好了，“我脑子从小就就不好使！”
　　汤妈气的脸都变色了，被汤爸拽进了卧室。林宇探头见门关上，连忙去扶汤泽，谁知汤泽梗着脖子就是不起来。
　　“你他妈傻啊！人都走了演给谁看？”
　　“我没演……”汤泽脸上的神情已经不能用悲哀来形容，那应该是死败，毫无生机、毫无希望的死败。“我不能告诉他我爱他，我至少能告诉你们，我是真的尽力了。”
　　“这有意义吗？”林宇十分不解，“分都分了，这有意义吗？”
　　“有。”汤泽的泪缓缓流下，顺着下巴滴在了地板上，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似是在拼命压抑情绪，可惜一切终究是徒劳，颤抖并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剧烈，汤泽整个人都抖了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他想要挽回这蹩脚的演技，努力翘了翘嘴角，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万一我忘了，你们得帮我记得，记得我曾经那么爱过一个人。”
　　“你为什么会忘？”林宇的眼眶也红了，“你不许忘！”
　　“我想忘……”汤泽摇了摇头，明明是这么轻微的动作，却带着他整个人扑在了地上，手里的东西也跟着飞了出去，滚进了沙发下面，是那枚已经变形的戒指。汤泽慌乱去捡，却发现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他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
　　汤泽愤怒地捶着地，猛地爆发出骇人的哭嚎，“我错了！我错了！！我以为我能受得了，我受不了，林子，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他看我的眼神，我受不了他不是我的，我想忘啊，我想全部忘掉，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忘掉，你告诉我啊！”
　　林宇忍住眼泪想去扶他，汤泽却挣扎地更加厉害，最后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我就是爱他，我做错什么了？我从没害过人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就爱上了一个人，为什么这么对我？”
　　“你没错！”林宇难受的要死，他的兄弟正经历痛不欲生的一切，可他却无能为力，他帮不了汤泽，他不能替汤泽疼，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的发生，“谁都没错！”
　　“我爱他啊！我那么爱他！你知不知道，他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有多开心？就算是死都愿意啊！我愿意死啊，真的，我愿意啊！”汤泽睁着眼睛干嚎，脸涨得通红，胸脯剧烈起伏，明显呼吸不顺，整个人像油锅里炙烤的鱼，不断翻腾打着滚，吓得林宇脸色唰白，连忙对着卧室喊，“叔叔阿姨，别偷听了，快过来，汤汤不太对！”
　　汤爸汤妈连忙跑了出来，汤妈一见汤泽的样子，立马瘫在了地上。汤爸双手颤抖，拨了好几遍才打通了急救电话。汤泽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仍旧不停打着滚，双眼始终瞪得极大，样子特别骇人。
　　“是应激性心脏病。”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般是焦虑性情绪引起的，你们要注意病人的情绪，时间长了对心脏损害很大的。”
　　汤妈汤爸连连点头，着急进去看汤泽，结果被医生看拦住了。“等会，你们是他家长？”
　　“对啊，我们是他父母。”汤爸掏出了身份证，“里面那是我儿子，汤泽。”
　　“那他膝盖怎么回事？”医生脸色不太好，“软组织挫伤严重，明显是跪的！现在还搞体罚那一套？有你们这么当家长的吗？”
　　汤爸汤妈被训的抬不起头，老老实实挨骂。林宇趁机钻进了病房，汤泽手上挂着吊瓶，睡得很熟。两条裤腿已经被高高卷了上去，膝盖一片青紫，有的地方甚至肿胀变形，皮肤被撑的透亮。
　　林宇难过极了，很想立刻将辛越拽过来摁在床前，可他不敢，他怕汤泽再受刺激，那个什么应激性心脏病，听着就很可怕。可总不能就这么窝窝囊囊地吃哑巴亏！林宇眼神发狠，心里有了打算。


第50章
　　第二天明城中学发生了一件大事，高二一班季婷婷的书桌里不知被谁放了满满一抽屉的菜青虫。季婷婷伸手去掏书的时候，长指甲戳死好几条，绿绿的汁水流了满手，吓得她尖叫不已狠狠摔在地上，偏偏又撞翻了书桌，粗长的虫子铺天盖地迎面兜来，仿佛下了一场虫子雨，全都浇在了季婷婷身上。
　　季婷婷哭的直翻白眼，神经质地不停嚎叫，几个男生费了好大劲儿才将人按住，把虫子全捡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出闹剧动静确实大，整个高二年级都听见了季婷婷的嚎叫，大家课都不上了，全挤在门口看热闹。林宇双手插兜，微微一笑， 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辛越别有深意地打量着他，再联想到之前林宇对季婷婷和肖雅的嘲讽，禁不住皱了皱眉，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季婷婷被吓得整个心理防线彻底坍塌，瑟瑟发抖地由肖雅陪着去医务室。路过辛越他们班门口的时候，林宇突然跑了出去，一把拦住季婷婷，笑容十分温柔，“你没事吧？”
　　季婷婷猛地后退一步，死死盯着林宇。她平时树敌太多，此刻也猜不出到底是谁做的。因为那张照片以及走廊里的那句威胁，林宇自然被她列为头号重犯。
　　“以后小心点。”林宇仿佛没看见她眼中的惊恐，俯在耳边轻声细语，“树大招风，你长得这么漂亮，万一下次被人泼硫酸可就不好了。”
　　“呀！！”季婷婷尖叫一声，狠狠推了林宇一把，林宇猛地向后跌去，“实实在在”摔了一跤，龇牙咧嘴半天都没能起来。
　　“婷婷，我就是劝你一下，为你好，你至于吗？”林宇哭丧着脸，十分委屈。
　　“你滚你滚！”季婷婷有些歇斯底里，“你个王八蛋，我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她这话可以说是十分不客气了，林宇没说话，只是低下了头，神情落寞又难堪。他平时为人仗义，在班里人缘特别好，此刻见他被欺负，经常一起玩的小伙伴们可就坐不住了。
　　“季婷婷你是不是有病啊？林子是关心你，你是疯狗啊？见谁都咬？”
　　“人家不是疯狗，人家是班花，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
　　“对对对！漂亮就能为所欲为，还能抢别人男朋友！”
　　“我没有！”季婷婷气的直跺脚，“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爆料的妹子不甘示弱地回怼，“我闺蜜亲眼见你给她男朋友发暧昧消息，截图都有呢你还不承认！”
　　“我没有！我没有！”季婷婷急匆匆绕过林宇，本想赶紧脱身，却没料到被林宇一把拽住了校服。
　　“婷婷，听我一句劝吧，别再任性了，”林宇苦哈哈地全力送“温暖”，“大家都是为了你好。”
　　“滚开！”季婷婷嫌弃地拍了一下他的手，用劲儿十分大，“滚开啊！”
　　林宇讪讪松了手，吸着凉气挣扎着站了起来。辛越穿过人群，上去扶他，脸上似笑非笑，“没事吧，跌的这么‘重’！”
　　林宇疼的直皱眉，不是屁股疼，而是胳膊疼，辛越暗戳戳在掐他……
　　“季婷婷怎么这么讨厌！下手没轻没重的！”
　　“这种人离她远点吧，林子就是太好欺负，先是被肖雅那个bich坑，现在又被季婷婷坑。”
　　林宇憨厚地笑了，自揭伤疤，“我没想到肖雅会那么对我，婷婷说她是个好姑娘，我就当真了。”
　　“季婷婷的话你也信！！”几个女生异口同声，“你484傻！她嘴巴最大了，说的话绝对不能信！”
　　“不信了，以后肯定不信了！你们也小心点，别像我一样，被忽悠的不知东南西北。”林宇疼的冷汗都下来了，边说边哆嗦，**的辛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吧！！
　　“林子疼的厉害，我带他看看去。”辛越一脸担忧，将林宇拽出了教学楼。
　　“你特么严刑逼供呢？”林宇没好气地挣开他，翻开袖子一看，果然青了一块。
　　“到底怎么回事？”辛越神情焦急，眼中隐隐有期待，“你为什么要针对季婷婷？刚才演的那出戏是不是和学长有关？”
　　“关你什么事啊！”林宇故意气他，“你都和汤汤分手了，就是一外人。”
　　“你别刺激我。”辛越脸色阴沉，“说实话，我这两天一直琢磨怎么把你毁尸灭迹，化尸水都想到了。”
　　“你毁吧，煞笔！”林宇气不打一处来，“汤汤说什么你都信？他说我是你爹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