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别离(17)

　　回到卧室，他背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身子顺着门板渐渐滑落，最后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家居袜和锦盒，他两边各看了两眼，咧开嘴笑了，眼睛完全眯成一条缝。
　　叶牧青心底暗喜，原来谌一祯昨晚故意比他晚睡就是为了有时间准备礼物。
　　光是这一点，就够他高兴许久。
　　谌一祯下午还有工作去了一趟言深，叶牧青心里还惦记着昨晚他可惜不已没能喝完的冬阴功汤。
　　他找王妈要了个保温桶，掐好时间去了昨天的泰料店，专门打包了一份冬阴功汤。
　　谌一祯给了他一份惊喜的圣诞礼物，他也就还他一份。物质上他没什么可送，谌一祯也不缺什么，这是他能想到的最有心意的“礼物”。
　　只可惜，谌一祯依然没能喝上这道热汤，他整晚未归。
　　叶牧青把汤带回来之后，就一直守着大门的动静直到凌晨两点，实在撑不住了才去睡。
　　第二天醒来时，房间里没有任何谌一祯回来过的痕迹，他沉默地走到楼下厨房，打开保温桶将汤全都倒进了下水道里。
　　谌一祯回来后，他也只字未提这件事。
　　其实想说的，可每每话到嘴边就打住了，好像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既不是自己做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没了就没了吧。
　　歇了三四天，施琦就给他发来了新的通告单，一档网综。
　　剧拍期间，通过路透积累起了一些曝光度和知名度，微博粉丝也增加不少，对此他已经很满足，现在每条微博下的评论涨到两位数，比之前自言自语时要有意思的多。
　　因此，他最近也变得更喜欢发微博，有时是文字分享一天的心情，有时是精心配好滤镜的食物，有时则是一两张自拍。
　　综艺录制前一天，叶牧青洗完澡照常翘着腿躺在床上看微博下的评论，从头翻了一遍后想起来谌一祯背着他翻他微博主页的事情，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他会不会偷偷关注自己，于是点进粉丝列表，挨个点开看了看。
　　可才翻了十来页眼睛就花得不行，他用力眨了眨把手机往旁边一扔，也懒得再进行这宛若大海捞针的行为。
　　横竖他一抬头，眼前站着的不就是谌一祯本人。
　　“明天录节目，早点睡。”谌一祯穿着浴袍，脖子上搭了块毛巾，走到床边顺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嗯。”叶牧青闭着眼点点头，“你也睡。”
　　“我还有文件要看，晚点。”
　　叶牧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睁开眼，“那我等你。”边说边坐直身子背靠在床头，拿起一旁的ipad开始看剧。
　　谌一祯看了眼钟，时间还不算太晚，也就没说什么，只盯着叶牧青头顶的发旋发了会儿呆，叶牧青见他半天没动，抬起头冲他笑了笑，还顺道推了一把，“去吧去吧，我看完正好。”
　　最终叶牧青还是先一步睡着，怀里还捧着ipad，屏幕上已经轮播到了不知名的剧集，谌一祯合上文件，调暗了房间里的灯。
　　随后走到床边先是动作轻柔地拿开ipad，再又抬起叶牧青的肩膀，铺平被他垫在背后的枕头，再将人一点点放下去睡稳，最后掖好被子。
　　叶牧青无意识地动了动，找到个舒服的姿势，谌一祯俯视着他的睡脸，嘴角微微上翘随即又慢慢变得僵硬。
　　他蹲下身，单手覆住叶牧青的眼睛，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只轻轻一碰便立马分开。
　　次日。
　　叶牧青想起昨晚明明说好等人却先睡一步，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昨天看着看着就犯困了。”
　　谌一祯替他捋顺鬓角，“没事，下次不用等我，困了就睡。”
　　叶牧青趴在二楼走廊栏杆上，歪头看向他，“下次再说。”
　　“我去衣帽间给你拿今天的衣服。”
　　叶牧青将要录制的网综是搞笑对抗类型，谌一祯给他准备了一套方便活动的衣服。
　　从他手中接过那套衣服时，叶牧青还不忘调笑一句，“这次都不用我试尺寸了，看来谌总很了解嘛。”
　　难得的，谌一祯笑了，嘴唇展露出一个明显的弧度，但很快又平复下来，“现在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得咧。”
　　叶牧青赶到录影棚时，施琦已经等在那儿，见他下车便迎了上来，见到谌一祯紧跟着从驾驶座上下来，先是一惊随后心中立刻了然，连带着打量叶牧青的眼神也变了变。
　　谌一祯冲她点了一下头，“先去带他去妆发。”
　　叶牧青笑着回头冲他摆摆手，然后跟着施琦往化妆室走。
　　妆发完等录影的空档，施琦坐在叶牧青身边，“你和谌一祯……?”
　　“嗯……”叶牧青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就你应该也能想到吧，我跟他。”
　　“你们来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
　　“你可别装傻，也别怪我多管闲事，这种关系，各取所需最好。”
　　“我……”叶牧青语塞，沉默了一阵，才重新开口，“我可能做不到。”
　　施琦眉头紧蹙，“别傻！”
　　“还没开始？”
　　谌一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牧青和施琦同时转身，也不知道他在两人身后站了多久。
　　叶牧青心突突的跳得奇快，却还要强装镇定，“你，你……你怎么过来了。”
　　“事情都安排给秦铮了，就过来看看。” 谌一祯往舞台上眺了一眼，“还以为该开始了。”
　　叶牧青仔细研究起他的表情，想从中看出点什么，毫无意外的没有任何结果。
　　直到工作人员通知录制开始，他才停止了这种无意义的探究。
　　谌一祯一直陪着他到录制结束，走出录影棚时，太阳已经落山，易燎原来接施琦，她冲叶牧青和谌一祯挥挥手，“走了。”
　　“拜拜，琦姐。”
　　等施琦和易燎原的车开走，叶牧青问谌一祯，“上午你听到我和琦姐说话了吗？”
　　他思考了很久才决定问出来，倒不是害怕谌一祯知道他的心意，而是怕他没有听全误解了他的想法。
　　“棚里很吵。”谌一祯打开车门坐进去，“听不到。”
　　叶牧青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回去。
　　这档综艺，一共十二期，每周录两期，他第二天还得去棚里录影，晚上洗漱完，敷了个面膜便早早的睡了。
　　谌一祯在书房处理公务直到很晚。
　　他回到卧室时，顶灯已经关了，只留了床头一盏暖黄色的台灯还亮着。
　　他轻声关上门，蹲在叶牧青床边，替他撩开额前扫到眼皮的碎发，盯着他的脸静默了一阵，而后闭上眼，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说：“不要喜欢我。”
　　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吻，才回到属于自己的那半边床躺下入睡。
　　圣诞过后，元旦节也就近在咫尺。
　　近年来娱乐盛行，各种节日都被包装的无比盛大，跨年晚会的倒数已经和春晚倒数一样成了必备的项目，即便对节日再不感兴趣的人也会被这样的氛围感染。
　　叶牧青就是其中之一。
　　过往这些节日他是从来不喜欢的，处处一派欢腾景象，大街上个个成群结对，只有他孤落落一个人，没工作没朋友也没对象，节日对他而言反倒是劫。
　　可今年却对跨年夜有了些期待，能和谌一祯一同在倒数声中迈入新的一年，这样的画面让他内心激动不已。
　　年底的日子，谌一祯分外忙碌，常常不是早出晚归，就是闷头在书房里一整天不出来，叶牧青担心他31号能不能有空闲时间，却又不方便去问，怕开了这个口就像在阻碍他工作。
　　所幸，31号谌一祯没有出门。
　　吃过晚饭，他陪叶牧青在客厅看跨年晚会。
　　叶牧青在几个地方卫视间来回调台，“现在元旦节的跨年也越搞越盛大了，哪个台都是请一堆明星，春晚都赶不上这个热闹。”
　　谌一祯附和地点点头，扭头看了眼挂钟。
　　“怎么了？你看了好几次钟了。”叶牧青跟着他一块儿看了眼，“有事情么？”
　　“没事，还没到时间。”他摆摆手。
　　“哦，你要有事就先忙吧，等会儿12点就该倒数了。”我想和你一块儿看。
　　后半句他说在心里。
　　谌一祯陪他继续看了一会儿，大概八点五十分左右，他站起身，“我去书房，开个会，你暂时别过来。”
　　叶牧青点点头，望着他问：“你要开多久？”
　　他摸摸叶牧青的头，笑了下，“很快。”
　　谌一祯关上书房门，手撑在墙上，弯腰喘了口气，重新调整了一下呼吸和状态，坐到书桌前拨出了一个海外的电话。
　　“一祯。”对方背景声音很吵，有烟花炸开的声音和沸腾的人声。
　　“林均，新年快乐。”


第十九章 新年快乐
　　一听到书房门开的声音，叶牧青便立马看了过去，见谌一祯出来，朝他笑了笑，“好快啊，还以为你得开两三个小时呢。”
　　“嗯，小会，简短说了点事情。”他回到叶牧青身边坐下，搂过他的肩膀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叶牧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看着拖鞋，他盘腿坐在沙发上，被压在膝盖下的脚趾因为紧张微微蜷缩。
　　零点钟响，电视里传来众人“3、2、1”的倒数声。
　　叶牧青转过头看向谌一祯，“新年快乐。”他从沙发上跪起来，朝谌一祯扑了过去，抱住他狠狠亲了一口。
　　谌一祯愣了一下，随即揽过他的腰回吻。
　　两人在沙发上纠缠成一团，谌一祯的手从他衣服下摆伸进去，沿着腰肢来回抚摸。
　　叶牧青被摸得整个人软若无骨，瘫在谌一祯身上任他摆弄。
　　一阵天翻地覆，谌一祯抱着他翻了个身，将两人方位掉转，低头俯视着叶牧青。他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底蓄着一波春水，嘴角两端翘起，脖子被珊瑚绒的家居服包裹住，软和的像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