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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科玉律(10)

作者:人间卧底 时间:2020-01-20 08:10:31 标签:年上 师生

  这个春节,喻熹过得跟往年相比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来自七大姑八大姨们的死亡之问的内容有点改变,以前都是问成绩问排名问想考的学校,现在高考早已成为过去时,她们就开始跟她谈论专业谈就业选择。
  有些亲戚一听说他是学法的,甚至一脸认真的开始问他关于自己的一些可能会涉及法律纠纷的问题和一些不知在哪儿道听途说的案子的具体解决办法,喻熹能怎么答,他尴尬的笑着,很是无语。
  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还没开始学习部门法吧,这一个学期过去了他就学了点理论法学的知识,比如说什么是法,这些知识根本没什么操作性,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
  但他也不能直接冷硬的回答说自己什么都没学、什么都不知道吧。
  这些亲戚把他当成什么了,法律专家或者资深的业内人士吗,可他就是个大一的法学生啊。
  看着他们那一双双热切等待答案、求知若渴的大眼,一瞬间喻熹哭笑不得,只好说刚学艺几个月,目前学艺不精,涉及法律的问题都是很严肃的问题,他不敢随意开口给出答案,不然就是对专业知识的不敬重。
  说完之后他冷汗涔涔,空气中尴尬的味道仿佛愈发浓重了。喻熹也没时间想他刚刚的这番话说得合不合适,是不是太做作了,他赶紧借故离开,也免去了新一轮的刨根究底式的问话。
  其实说白了就是那些问题他也解决不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这些亲戚简直是要把他逼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房门紧闭的死宅啊。
  喻熹这个春节过出了强烈的挫败感,在一个个亲戚的问话中,他也感受到了一丝法学生的专属使命感。学习法律知识不就是为了规避法律风险、解决法律纠纷吗,不然学了有何用,这个念头第一次清晰的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他突然想到下个学期的课表,终于要开始学习部门法了,终于要开始学习具体的法律条文了。
  他也想到了那双眼,那个人。席律师,席老师。他开始想象他上课的风格,应该是务实的,应该不会有太多的高谈阔论,应该不会有什么愤青之举......
  他想早点返校,早点开始上课。
  很期待能早点上他的课。


第11章 小心思。
  等到正月十五一过,散落在各地的大学生们又要收拾好行囊奔赴学校了。
  在回学校的头一天晚上,喻熹躺在他自己那张带席梦思宽两米的大床上,一想到学校那张还不到一米宽的硬木板床铺,瘪了瘪嘴,又开始有点不舍了。
  他躺着回忆了一下他的这个寒假,过得真不算有多丰富。
  读了几本法理学老师推荐的书单上的书,可惜读了跟没读似的,还是云里雾里的,并没有多少感想。
  刷了几套近年的四级真题,英语一直是他的强项,正确率还算高。
  学会了如何煲自己喜欢的一道汤,勉强成为了为数不多会煲汤的男生中的一员。
  剩下的闲暇时间,玩玩游戏打打球,看看电影健健身。
  期间他还特意去拜访了几位高中时挺喜欢的老师,其中一位上了年纪的物理老师带着老花镜看了他好一阵子都没想起他叫什么,当真是让人有点寒心,他觉得自己终于深刻的理解了什么是老师之于学生是一辈子,学生之于老师却只是一阵子。
  参加了几场小型的初高中同学聚会,在跟往昔同窗各自调侃大学生活的同时,他发现大家都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圈子,能愉快的聊下去的人和共同的话题远不如从前多了。
  在这滚滚红尘中颠簸,大家都要学会向前看。
  这一想又没什么睡意了,他拿起手机刷朋友圈,看到薛纪良发了张图,图中Tony老师正在给他弄锡纸烫,用银色的锡纸把他的头发卷成一缕一缕的顶在头上,这个正在做的过程中的造型很是雷人,看起来像是有很多角的银角大王。
  他看到周镜钟在底下评论:你这整啥玩意儿呢,安装避雷针么,好使不?
  喻熹拿着手机笑出声,他回复周镜钟:是银角大王的终极进化版,无敌的那种
  周镜钟秒回:哈哈哈哈哈哈真像
  王铭评论:需要配个葫芦吗?
  薛纪良:都上一边凉快去,还没烫完,等你们来了看到小爷我这新发型,帅瞎
  第二天下午喻熹到学校,一进寝室就先看薛纪良的新发型,他承认,锡纸烫后薛纪良的那一缕缕蓬松自然卷曲的发丝自由而不乱,飘逸有动感,顶在他那张娃娃脸上竟然出奇的合适,很能博人眼球,可以说是新潮惹眼,并没有传说中的土味感。
  他不由得夸了夸薛纪良对发型的审美,薛纪良听后洋洋得意地说:“那是,我那Tony老师可不是街边小店里上不了台面的乡村非主流理发师,我重金聘请的私人造型师总要有两把刷子吧,哥们儿改天带你去做一个。”
  “做你这一款么?可千万别,一点都不适合我。”喻熹听后连忙摆手道。
  “兄dei,定制懂不懂,就是因人而异。谁说让你也去做锡纸烫了,我让Tony老师专门做一款适合你的,就这周末吧,我带你去。”薛纪良来劲了,一手拿着镜子,一手拨弄着头发边说道。
  “行行行,薛公子这么帅说什么都对!”喻熹爬上床一边擦着床板上的灰一边说。
  薛纪良整理完头发后满意的放下了镜子,他拿起手机,自言自语的说道:“欸,明天第一节 课上什么来着。”
  薛纪良打开相册还没翻出课表,喻熹就接过话茬:“明天是周一吧,第一节 课是民法总论。”
  “嗯,还真是,可以啊,新学期你的第一大变化,能记得课表上的一节课在什么时候上了,大有长进啊!”薛纪良翻到课表放大一看,随口感叹。
  上学期没有选修课,所以全班同学要上的课都是一样的。在上每节课之前,薛学委都会主动在老司机的微信群里提醒,今天有什么课、在第几节、在哪个教室,别迟到了等等。他们寝室其余的三人,依赖薛学委的提示踩时间找教室去上课早就成习惯了,保存的课表自己就没看过几眼。
  “毕竟我立了新年flag,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呐!”喻熹故意面色郑重,语气凝重的说。
  “哈,我儿出息了,爸爸甚是欣慰。”薛纪良靠在桌边,抬头看着对面床铺上正在铺床单的喻熹说道。
  “滚滚滚,一个寒假过得皮痒痒了吧。”喻熹差点没把刚套好枕套的枕头丢向薛纪良。
  “是呀,我儿来帮爸爸挠挠痒?”薛纪良继续笑着打趣,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正色道:“对了,这学期专业课的书还没发吧?我来找找看。”
  “好像是还没发吧。”喻熹回复他。
  其实吧,课表他已经反复看了好多遍了,不记得明天的那节课才怪。书也确实是没发,因为他寒假在家确定了是席澍清来教他们民法后,就想起来教材还没发,于是打算自己先买一本民法总论看看,最终因为市面上的民法教材太多,看得他眼花缭乱,也不知道哪本适合他这个零基础的门外汉学习,这个打算也就随之作罢了。
  薛纪良扫看着他书架上的那堆书,突然一拍桌面,说:“哎呀我滴妈呀!”
  “怎么了?”喻熹连忙问。
  “这么重要的事我给忘了,雷嬷嬷昨天在班委群里发消息说让我今天和陈琚去清点新书,晚点名前要搬到教室去,说是要点完名发。”薛纪良回忆着,语速加快道。
  雷嬷嬷是他们法律系这一届的辅导员之一,喻熹他们班归她管。
  这位女士还真是个奇人,长了张大饼脸,五官粗糙,一米七四的个头,体型像棵百年古树,很是壮实。这横竖看着都像是个体育健将,偏生与她的外观不怎么搭调的是,此人竟然是个文学学士,管理学硕士,闲暇之余还就爱吟诗作对,在自己的个人公众号里写几首酸诗或者几篇风花雪月的文章。
  至于雷嬷嬷这个称呼,则来源于她的工作作风:严抓考勤和课堂纪律。找她请个假难如登天,谁敢旷课迟到早退的,要是被她抓到,不管汉子还是妹子,半点情面都不留,一律叫到她办公室里单独给那位幸运儿做思想工作,出来后保证一时精神恍惚得连自己亲妈是谁都不认识,打那以后绝不敢再无视考勤、藐视纪律。
  就这波绝无例外的操作,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幸运儿是穿越进电视剧里被容嬷嬷的针给扎傻了。基于她的狠劲和姓雷,这么个外号就传开了。
  而且这位女士对此外号还毫不在意,甚至觉得这外号对潜在的违纪分子有一定威慑力,于是就默许同学们在私底下这么叫她了。
  “不急不急,离晚点名还有三个多小时,我一会儿去帮你搬。”喻熹抬手看了看表,“陈琚呢?他来了没?让他多找几个人手啊。”
  “他?他估计都还没到学校,他要是真惦记着这事,早该跟我商量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也不找我通口气。”薛纪良明显对陈琚的行事作风不满。
  陈琚是他们班的现任班长,常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年少老成的模样,说话也是老气横秋的。他这个人看似稳重,实则行事作风散漫,功利心还很强,总认为什么事只要向辅导员能交好差就行,只下达不上传,完全不顾及同学们的想法。对很多班级事务,也并非真心热衷为同学们服务。只要有人帮他分担一二,他就极不负责任的把事情完全推给别人,好让自己落得个清闲。
  也不怪薛纪良对陈琚不满,班上许多同学其实都对他颇有微词,特别是跟他搭班子的几个班委。
  “唉,这个班长,实在是不怎么给力。”喻熹铺好床,爬下床,边感叹道。
  “指望他?南极的冰川都会化完。”薛纪良坐下来换鞋,“你收拾好了么?200本书还真不算少,我再去叫几个人。”
  “收拾好了,周镜钟和王铭呢?”喻熹也坐下来换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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