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情难了(24)
莫云杉眼皮皱巴起来,满面委屈:“你不是我女朋友吗?”
“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么?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殷如离语气略显烦躁。
“你是怪我在宿舍跟你闹脾气了, 是不是?”莫云杉眼角下撇, “我都跟你道歉了, 你还要跟我记仇到什么时候啊?”
大学的时候, 两个人吵过很大一架, 冷战了将近一个月。当初是因为什么吵架呢?好像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最后,是以殷如离哄骗莫云杉道歉告终。
虽然事后莫云杉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是揪着那件事不放又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只好当自己吃了个哑巴亏。
她无数次提醒自己要提防殷狐狸的陷阱,奈何没有一次成功的,总是睁着眼睛就往里跳, 没出息极了。
莫云杉面上装小可怜, 心里冷哼:现在可是今非昔比, 我成熟了!
殷如离的记忆显然也被牵到了大学时候,动作略有停顿, 眼神滞了一下。
“夜深了,我们睡觉吧。”莫云杉面不改色地拉住殷如离的手往主卧方向走。
殷如离没有抗拒,跟个牵线木偶似的。
莫云杉一边唇角缓缓勾起。
“你真的醉了?”鬼魅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莫云杉打了个激灵,掐着少女声音道:“我没醉!我还能喝!”
殷如离一条胳膊从后面绕过来, 扣住莫云杉的腰迫使她停住脚步,口唇贴近:“你不会是装醉想色.诱我吧?”
这玩意儿是人吗?!
莫云杉努力稳住自己,即刻调整表演策略。
“你怎么知道我要色.诱你?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莫云杉回身抱住殷如离的脖子,“那我们不要再冷战了好不好?我这一个月想你想得快死掉了!”
十多年前的莫云杉享有狐狸精独有的温柔,可以不带任何包袱地撒娇。借着这个壳子,就算被拒绝了,第二天醒来就当自己断片,也不至于太狼狈。
殷如离目光审视,打量片刻,道:“莫大影后演技不错。”
莫云杉咧开嘴傻笑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以后能当影后?等颁奖的时候,我邀请你坐第一排!”
“那你能跟我睡觉了吗?”她歪着头嘟起嘴。
殷如离指指客房:“你的房间在那里。”
“你好狠心!居然要跟我分居!”莫云杉攀住殷如离的脖子跳到她身上,“你休想!”
殷如离向后一个趔趄,险些仰面倒下去。
她扶住腰,牙缝里挤出句话:“你知不知道年纪大了身体很脆弱?!”
莫云杉摇摇头,颇有些遗憾:“那你以后在床上只能出手了。”
殷如离弯唇:“如果每个前女友都像你一样,我至少要折寿十年。”
莫云杉面上僵了一下,把脸埋到殷如离颈间,“你怎么还有前女友,不是说我是你的初恋吗?”很是哀怨。
殷如离没有说话,托着莫云杉走到客房梳妆台前。
“你自己下去还是我把你扔下去?”
莫云杉悻悻地从从殷如离身上跳下来。
“坐下,把头发吹干再睡。”殷如离边命令,边给吹风机通上电。
莫云杉依言坐好,安静下来。
殷如离打开吹风机开关,用手试了试风,撩起莫云杉的头发吹起来。
“小莫总跟我有笔生意,特意托我关照你,我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照顾一下前女友罢了,但是莫小姐这么难搞的性子,要是能少折磨我几次就最好。”
莫云杉咋舌道:“你真是个人渣。”
???
殷如离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
她就该把人丢在大马路上冻死。
莫云杉“嘤嘤嘤”地耸起肩:“你怎么能照顾前女友呢!当我是死的吗?!”
殷如离难辨真假,但这不代表她会任人骑在脖子上撒野。
“啊!”莫云杉惨叫一声。
“抱歉,你的头发有打结,我们掌握好力道。”殷如离很平静。
莫云杉眼里又沁出泪来:“你为什么总欺负我?”
有很多人喝过酒就会控制不住地哭泣,莫云杉认真调研过。
殷如离僵声道:“你都三十多岁了,怎么这么爱哭?”
莫云杉:“三十多岁就不能当小公主了吗?你怎么还年龄歧视呢?”
眼泪掉得更凶。
殷如离露出一个拜服的笑表情:“你如果是在演戏,我就认栽,行不行?”
头发吹得差不多,吹风机停止工作,被卷了线收紧抽屉。
倏然间,莫云杉倒下去,脑袋“Duang”地一声撞上桌面。随后响起轻微的鼾声。
这回是真的疼得想流泪。
殷如离张了张嘴,眼中罕见地被疑惑神情填满。
几分钟后,殷如离认命地环住莫云杉的腰,奋力把人抽起来。
一点不配合的人就像几百斤的秤砣,殷如离使出吃.奶的劲才把人从梳妆台移到床边。
莫云杉烂泥一样倒到床上,顺带着把殷如离也拽下去。
殷如离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生无可恋地倒在那里,像个脱了水的茄子。
天知道她今晚经历了什么。
莫云杉一个翻身,捉住殷如离的两个手腕,把人困住。
只这一个动作,室内氛围就变了味道。
“莫小姐请自重。”殷如离沉了声。
“我为什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莫云杉眼神无辜,不仅没有收敛,指腹还移到对方手心里,轻轻打了几个圈。
殷如离又绽出莫云杉最讨厌的那种笑容:“意思就是,我无意吃回头草,还请莫小姐不要强人所难。”
“为什么叫得这么生疏?”莫云杉脸压下来一些,“你以前都叫我云小姐的,或者小宝贝也行。”
殷如离颈部动脉跳动剧烈,身上肌肉也绷紧了不少。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所以她只能先发制人。
殷如离卡住莫云杉的腰,猛地将两人颠倒了位置。
“你就这么怀念我的手?”殷如离挑眉,食指和中指捻住莫云杉的耳朵,不轻不重地捏了几下。
“你不怀念我的雨露么?”莫云杉两只手抓住殷如离的领子,眼中刻意伪装的混沌被侵略取代。
殷如离的浴袍松了松。
“那若是我不为你效劳,这个前女友就当得太绝情了。”
殷如离循着过去的记忆点了几把火。
莫云杉十指越攥越紧,指节泛了白。
就在风雨欲来的当口,殷如离猝然起身,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房间,还用钥匙反锁了门。
连句话都没有留。
?!?!?!
莫云杉弹簧一样坐起来,红着脸,嘴巴大张。
这是让我独自在炭火里接受炙烤的意思吧。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莫云杉在床上一通鲤鱼打挺驴蹬腿,最后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以防控制不住自己破门而出。
享受诚可贵,尊严价更高。
可是遇到狐狸精,两者皆可抛啊……
莫云杉把脑袋也缩进被子里,像极了乌龟缩头进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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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离回到楼上主卧,又进浴室冲了一遍澡,呼吸频率较平时快上很多。
墙上的时针已过了夜里十二点,屋子里的人没有丝毫睡意。
殷如离坐到窗边的绒椅上,从窗玻璃可以看到自己的轮廓。
若是从生意人的角度思考,今天就该半推半就和莫云杉共度良.宵。送上门来的兔子都不吃,实在有违狐狸天性。更何况有些东西越是得不到,越是无法忘怀。
殷如离看着玻璃里的自己,轻喃:“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进步。”
说罢,闭上眼睛。
脑子里陡然跳出莫云杉靠近的脸。
殷如离心脏缩了一下,嘴上仿佛都有了炽.热温.软的触觉。
窗边的人睁开双眼,起身,快步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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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云杉缩在被子里,好容易有点睡意,刚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就听门口一声响,吓得眼皮立刻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