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184)
张玲眯眼:“什么事?”
祁蔓抿唇笑。
两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张玲一脸沉思,祁蔓踩着细高跟回销售部,何辞赶忙道:“姐姐,要不要我托我爸要人?”
祁蔓附在她耳边轻声念叨几句,何辞眨眼:“你确定?”
“就这样做。”她说道:“明天我不来公司,有什么事你直接给我打电话。”
何辞虽然不知道祁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向来对祁蔓言听计从,当下点头:“好。”
祁蔓失笑:“何辞,你喜欢锦荣吗?”
何辞眨眨眼:“我只喜欢和姐姐一起工作。”
祁蔓道:“结束后,我带你去新公司吧。”
何辞一脸笑:“好啊。”
祁蔓和她聊完拎包下楼,在停车场瞄到黎言之的车牌,她走过去,保镖打开门让她坐进去,黎言之手上还捏照片,低头道:“什么时候收到的?”
“张玲给我的。”祁蔓从她手上拿过一张:“那个人故意给张玲的。”
黎言之从祁蔓手上拿过照片道:“张玲?我刚刚让人去查了。”
祁蔓面有犹豫:“能查到吗?”
黎言之摇头,她对祁蔓没有隐瞒:“藏的很深,不容易找出来。”
她不知道是不是和她父母意外是同一人,如果是,那祁蔓已经暴露了,她要做的,就是好好保护祁蔓。
黎言之叹气:“蔓蔓,这段时间你要不要换个住处?”
祁蔓抬眼看她,见她神色郁郁没直接拒绝,能让黎言之忌惮的人,她独自扛有几分把握?车里安静,半晌,祁蔓道:“我再考虑考虑。”
黎言之没勉强她,两人跳过这个话题,车里有些安静,祁蔓背靠座椅上,转头看,黎言之将照片放在包里,微抬头,轻闭眼,她眼底有淡淡黑眼圈,祁蔓咬唇:“你昨晚没休息?”
她昨晚昏昏沉沉,只记得护士和医生来回忙碌,不记得黎言之什么时候走的,或者,早上才走。
黎言之手担额头上:“嗯,有点困。”
一夜未休息,又开了紧急股东大会,之前一直精神紧绷,现在我才缓和下来。
她说完头一偏抵在祁蔓肩膀处,嗓音轻柔:“能靠一会吗?”
祁蔓身体僵住,她坐直身体,脖子旁有呼吸的气息,落在锁骨处,酥酥麻麻的痒,祁蔓僵硬的偏头看窗外,耳侧道:“蔓蔓,放松一点。”
放,放松?
祁蔓不知道想到什么,耳朵尖红透。
她一直看窗外,靠在她身边的人呼吸轻缓,绵长,气息绕在脖子下方,锁骨处,如清风,徐徐而来,祁蔓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身体,转过头。
黎言之已经睡着了,双目紧闭,睫毛长又卷,画了淡妆,勾了眼线,很淡,五官依旧深邃立体,轮廓分明,她皮肤白,脸上看不出任何瑕疵,祁蔓垂眼,冷不丁看到那根项链。
很简单大气,就是一根银链子,在偏暗的环境下还反光,祁蔓轻动肩膀,黎言之微垂头,后脖颈露出来,祁蔓看到链子搭扣,是个星形,和她之前看到过一样。
她伸出手摸在搭扣上,沉默几秒,末了将黎言之头拨正重新放在自己肩膀处。
黎言之睡的很沉,任她摆布,呼吸绵长,有些发丝落在祁蔓脖子处,她挠了挠,手肘碰到黎言之头,她缩回,转头看,黎言之没清醒,祁蔓松口气,余光倏而瞄到黎言之脖颈,黎言之偏头靠她,脖颈细长,皮肤白皙,几乎看不到纹路,她微侧,锁骨勾勒出弧度,格外性感,祁蔓视线紧紧盯她锁骨那里看。
何辞说,那刺青就在锁骨下面,胸上面。
她只要拨开一点衬衣就能看到。
她这么想,手已经不自觉放在黎言之衬衣领口了,祁蔓垂眼,全部心神都在手指尖处,轻轻拨开一点,睡着的人轻声道:“想看吗?”
祁蔓手一顿,脑子嗡一声,似是被什么东西炸开,她立刻缩回手,黎言之依旧靠在她脖子处,还故意往前蹭了蹭,呼吸洒在祁蔓耳畔,如情人呢喃:“你想看,晚上给你看。”
祁蔓别开眼,理不直气也壮:“不想看!”
第98章 喝汤
车里两人依偎, 祁蔓尴尬的像一尊石像,她偶尔转头看窗外,时而看向前方, 愣是不低头看黎言之, 只能依稀感觉来自她的气息,柔软绵长,祁蔓摸了摸鼻尖,清清嗓子。
好不容易,停车了。
祁蔓觉得身体僵的都泛疼,她在黎言之抬头后动了动胳膊, 一阵酸, 旁边的黎言之拨弄秀发和衣摆, 坐的端正, 祁蔓看眼窗外:“就是这?”
“就这。”黎言之还没转头车窗被轻敲,她打开车门, 保镖道:“黎总, 已经到了。”
她踩细高跟下车, 这是私人停车库,有白炽灯,很明亮,黎言之站在门边看向祁蔓:“下来吧。”
祁蔓头回来这里, 下车后四周看看, 车库看起来是私立别墅的车库,果然, 她们从车库走出去, 祁蔓看到一栋特别大的别墅, 看来黎言之爱享受这点和黎蕴很像。
保镖带她们往里走, 别墅虽然大,但没什么人,祁蔓刚开始还担心会被看到,黎言之对她说:“这里就住我姑姑。”
“她一个人?”祁蔓疑惑,黎言之道:“还有管家。”
祁蔓懂了,八成是和她以前那种生活一样,虽然没有其他人,但电子设备不少,她们一路走了好几个门才进去。
路上空荡荡的,四周种好些花草,看起来有人经常打理,花骨朵很艳,那些树的枝干也修剪过,凸出一个个造型。
她们从客厅走进去,没看到人,黎言之喊道:“姑姑?”
别墅有两层,客厅边缘有楼梯可以上去,二楼看起来好几个房间,一长排的扶手,扶手似是玉石做的,看起来就贵气无比,祁蔓站在黎言之身侧,将别墅扫一遍。
装修比较奢华,透着一点雅致,应该出自名家之手,一些小设计很别致,黎言之喊人没听到回复往里走两步,她对祁蔓道:“你先坐。”
祁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黎言之往里走,到厨房门口时停下,往后退两步,喊道:“姑姑。”
黎蕴正在洗菜,流水声哗啦,盖住黎言之说话声,黎言之走到她身边,折起袖子:“姑姑。”
黎蕴这才转头:“来了。”
她嘀咕:“怎么也不早点通知我,我都来不及准备。”
黎言之很久没有来这里陪她吃饭了,这阵子她经常往黎言之那里跑,一时没想她会来这,所以也没多做准备,黎言之淡笑:“不用特别准备,不挑食。”
她口味黎蕴还能不知道,黎蕴笑:“好。”
厨房还有流水声,黎蕴关掉水龙头,顿时安静下来,黎言之袖口挽到手肘,站在她身边:“姑姑,要我帮忙吗?”
“你能帮得上什么?”黎蕴摇头:“别添乱就好了。”
她说完看向黎言之,犹豫两秒,今天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她接到通知了,怕忍不住在会议上和黎穗吵起来她才没去,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她觉得该放手了,言之会有她的想法,自己一次次在她耳边念紧箍咒,真的好吗?
从医院回来她一夜没休息,想了整整一夜,她从言之小时候想到现在,言之是她看着长大的,能力她应该比旁人更清楚,可因为私心,她想尽快拿回股份,所以一次次逼言之听话,逼她相亲,结婚,言之真的开心吗?让她和祁蔓分手,让她去结婚,拿回所有股份,把荣天紧紧抓在手上,她就真的会幸福吗?
祁蔓被张春山打那一巴掌时她就站在几米外,她看到那巴掌扇过来,似是打在自己脸上,让她疼了很久,回来的路上她在想,上次她问言之最近过的开心吗,是什么时候?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了。
现在的每次见面她都不停说股份的事情,逼言之做决定,逼她给自己一个交代。
可言之有独立的人生,有她自己的判断,为什么一定要给自己交代?她是养育言之长大不错,所以就能用这样的理由干涉她的生活和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