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又蹙眉,轻声说:“可是莺莺,我件极难之,想你替我主意。”
微莺好奇地问:“什么?”
贤妃继续抓手手,扭捏说道:“她在信中约我除夕灯会见面。”
微莺一拍手:“这也不难嘛,若是宫中举行晚宴,娘娘托病不,到时候我们溜。”她眨眨眼,“我带娘娘溜!”
贤妃面『色』稍喜,又继续叹气,“最难之处不是在此。”
“是什么?”
她垂着小脑袋,温柔秀丽面庞一片难『色』,“千秋月在信中说自己境贫穷,处境凄惨。我了安慰她,便回她道,虽然我中富贵,商贾身,生得面目丑陋,貌若无盐,走在路上常常被人讥讽,只好闭门不,埋头写书。”
她抬起好看水眸,问:“莺莺,要是除夕我们见面,她知道我说了谎,这可怎么办?”
微莺扶着下巴,“这确实是问题。”
第87章
还没想出缘由, 长春宫派人来请微莺过去。
贤妃柔声笑:“来皇后姐姐也想你啦,罢了,我就不同皇后姐姐争莺莺。”
微莺站起来, 走到门口, 转身问:“娘娘,你觉得皇后怎样?”
贤妃一怔, 眨了眨眼, 双手绞在一起, 为难蹙起秀眉, “皇后姐姐自然是极好的, 家世出众, 文才一流,莺莺怎么突然问起这?”
微莺摇头, 笑了笑, 撩起衣摆迈出门外。
已是黄昏,长春宫外,一众小宫女擎着烛台, 点亮宫外的石制宫灯。
暗黄的灯晕开溶溶的光, 在汉白玉石路尽头远眺,就如同一条被点亮的星河。
小宫女就像一众擎着星星的仙, 笑着来来往往,轻纱裙摆在风中『荡』开。她们皆微莺熟识, 笑『吟』『吟』打招呼。
微莺听了一路欢声笑语,来到长春宫敞开的宫门前。长春宫清冷端肃,里面陈设不多,件件都是价值连城举世无双的孤品。
皇后坐在里面书房中,垂眸读书, 旁边砚台压着一叠信纸,纸上墨迹未干。
听到声音,她起身来迎微莺,“我听闻路上遇见刺客,可有受什么惊吓?”
微莺摇头,“我没事。”
越清辉莞尔,“有事的怕是刺客了。”
她一句话就点出微莺心中的小秘密,微莺讪讪笑,跟着坐在桌前,接过皇后递来的清茶。
越清辉说:“南海特供的茶叶,加上新鲜的桂花,喜不喜欢?”
微莺抿了口,茶香怡人,笑道:“自然是喜欢的。”
越清辉勾起唇角,“我想你也会喜欢,前……算了,无事便好。陛下也没事吗?”
微莺点头,“陛下无碍。”
刺客进来的时候,甚至还在睡觉。
越清辉蹙眉,放下茶盏,轻声说:“不一是北厥的刺客,莺莺,最近不太平,不你先出宫躲一阵?”
微莺挑眉,“躲?”
越清辉点了点头,轻叹一声,想说什么,但她一眼,没有说出来。
微莺:“皇宫有重兵护卫,怎么会不安全呢?”
越清辉顿了顿,向她坦白,“莺莺,皇宫才是最危险的地方,你如今正得陛下宠爱,风头正盛,恐遭人嫉恨。”
微莺耸肩,并不在乎。
越清辉又说:“其他人倒还好,只是太后……”
微莺眨眨眼,非常诚恳地问:“太后难道不喜欢我吗?”她很伤心地蹙眉,“去年送的贺寿礼,太后不是很喜欢么?今年我一曲唢呐,还让她兴奋到晕过去呢,莺莺么努力,太后怎么会不喜欢莺莺呢?”
嘤,好伤心。
越清辉沉默半晌,才开口:“宫外有几处地方可保证安全。”
微莺懒懒散散靠在椅背,拿着捧瓜嗒嗒嗑,“娘娘出宫躲吗?”
越清辉:“我是皇后,自然是不走的。”
微莺笑:“娘娘不走,陛下也不走,我自己孤零零的,多没意呀。”
越清辉莞尔,她嗑瓜嗓干,又挽袖为她斟满茶。
微莺想到天的梦,越清辉孤身来到盛京,为国母,并非自己所愿,而是故人一纸书信拐骗。顿时,她便有些心虚,『摸』『摸』嘴角,偏头瞥眼皇后,心中默念——
她认不出我她认不出我她认不出我。
现在微莺后悔一开始为了刷皇后好感,开场就给她表演口技了。但天下会口技者何其多,皇后必不可像小皇帝一样,对借尸还魂丝毫不好奇,一眼就把她给认出来吧。
她抿了口茶水,问:“娘娘,您当年为何进入皇宫呢?”
就算再多人梦想为皇后,但越清辉肯不会想被冰冷宫闱困住一生。
越清辉闭目想想,微笑着说:“因为有人把我给骗来了。”
微莺心脏狂跳,埋头喝茶掩饰心虚。
越清辉继续道:“不过,我最后选择过来,不只是因为她,我是自愿的。”
微莺抬眸,她对视,越清辉的眼睛很清亮,黑白分明,澄澈纯粹。微莺心中一动,想起自己梦中见过的女孩。
年少时的越清辉眼睛也很亮,闪烁着骄傲的光,但没有这样沉静,也没有这样坚。
越清辉笑笑,“莺莺,我一直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
太后是最后一知道庐陵王不辞而别的人。
为了庐陵王回来,她在慈宁宫设宴,到酒菜冰凉,才淑妃儿听到信,庐陵王早就跑了,跑得远远的,这时候估计人已经回到封地。
太后气得不轻,想自己一心一意为庐陵王筹谋,结果这夭寿的小兔崽,使劲往外面蹦跶,现在一蹦蹦回封地,就没让她省心过。
怎么?
皇帝都不想当啊。
太后心中委屈,就算发生什么,庐陵王总该她商议后再回去,至少,临别前应当拜别。
当年她无,先帝害怕她后受委屈,便接庐陵王进宫,让她抚养,并许诺后会立庐陵王为帝。十余年间,她抚养庐陵王长大,用尽心,对其视如己出。
结果养出来这么一废物小白眼狼。
剑舞跳得不阴不阳,半夜出门弄身『尿』『骚』气,现在还直接被吓到跑回封地,也配叫男人?
淑妃捧过一杯茶,“姑姑,莫生气啦。”
宫贝奴附:“对呀对呀,姑姑,来,深呼吸——吸气——呼气”
“吸气——呼气——”
“吸……”
“闭嘴。”太后冷冷打断她,接过茶,低头喝了口,“到底还是只有自己人可以信,其他全指望不上,唉。”
她幽幽叹口气,冷不丁想起先帝。
先帝口口声声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待她于旁人不同,必不负她,结果弄大了其他女人的肚。每当想到此事,她心中便腾起一番刻骨的恨意,恨先帝,也恨现在的皇帝。
到云韶时,她便忆起被背叛的痛苦耻辱。云韶每一次穿着龙袍出现,都像在狠狠扇她的耳光。
太后脸上火辣辣的,双眸浮现抹极深的恨意,恨意稍纵即逝,眸光复归冰冷。她向董娥,似笑非笑:“陛下最近常常宠信玉『露』殿两,动了真情?”
董娥垂手,战战兢兢地说:“是、是的。不过,若说喜欢,陛下只对莺婕妤最好。”
太后微微蹙眉,“段微莺?可她长得并不像前人。呵,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新人换旧人。”她摩挲着腕上佛珠,嘴角噙起冷笑,“段微莺。”
宫贝奴眼珠转了转,“姑姑,段微莺不过就是一村姑,在意她干嘛?”
太后瞥她一眼,“一年内贵人升到婕妤,你还把她们当村姑?”镶满金玉的指甲微微抬起,指向花梨木抽屉,“董娥,去帮我把里装着的东西拿出来。”
董娥依言取出一小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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