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心,看来客户体验良好,正准备继续陪女主,却发现小皇帝表情恍惚,迈步往火堆里走。
灯塔燃烧只剩一半,深红的火焰腾起,快要舔舐到皇帝明黄的袖袍。
她侧对着微莺,侧脸被火光照亮,那双深黑眸子显得格外痴情又执拗,里面仿佛写着一生情苦,写着九死不悔。
单薄的身影一步一步走进火焰里,眨眼就要被烈火吞噬。
微莺心脏狂跳,脱口而出:“小心——”
好在福寿及时回神,把皇帝给拉回来,惊魂未定地说:“陛下,你、你……”
皇帝回神,表情淡淡:“只是想走近看看灯火。”
她继续盯着通红火焰,沉默不语。
微莺松了口气,她只是想吓一吓狗皇帝,可没想到把这人吓出什么毛病。尊贵的vip用户不容有闪失,她的盲盒可全靠狗皇帝了!
萧千雪:“莺莺?你刚才说小心什么?”
微莺咳了咳,心有点乱,连骚话都不想说了。
趁着聚在一起看烟花的时候,宫贝奴来到微莺她们身前,继续发挥小反派吸仇恨的优良传统,成功把萧千雪的注意力转移。
“我听说你们跟着贤妃学舞?”宫贝奴嗤笑,嘲讽道:“别想了,我姐姐的折腰舞名满盛京,你们俩,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到时候只会丢了贤妃的面子。”
萧千雪抿了抿嘴角,皱紧眉头。
宫贝奴:“去年宫宴也是我姐姐一舞倾倒陛下呢,许多文人还写了诗,什么皎皎流光兮美人,算了,你们乡下来的粗丫头,就算我念出来你们也不懂的。”
萧千雪继续沉默。
宫贝奴看她不说话,自以为自己一番话打压她们的士气,骄傲地挺了挺胸,继续快乐地嘲笑她们:“我等会也要弹琵琶,琵琶是用昆山玉做的,弦是用东海丝制的,唉,罢了罢了,我和你们这两个乡巴佬说什么,喂,等会你们把耳朵塞上,不许听我的琵琶声,你们不配听。”
微莺眨巴眨巴眼。
宫贝奴尖锐的言辞收了收,蹙眉想:她刚才是不是太凶了。但是作为一个小反派,她很快调整过来,继续贴脸嘲讽。
萧千雪面露难色:“你……你是想逼我生气吗?”
因为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好看,所以宫贝奴故意言行一次又一次愚蠢得恰到好处,想来逼她生气?
宫贝奴花容失色,顿感五雷轰顶,心中又羞又愤,骂道:“才不是呢!我也没有觉得你生气好看!丑死了!”
越解释越像喜欢人家不承认的傲娇大小姐。
她气得小脸通红,捂着脸又跑开了,绣金裙熠熠扬开。
萧千雪望着她的背影,再次感慨:“这是个好人,就是脾气有点怪。”
微莺拢着袖,点头:“嗯,没错,你说得都对。”
丽嫔感慨:“真羡慕你们的情谊,那日宫婕妤为你求情,气得淑妃在宫里骂,问她到底是谁的姐妹。她还还嘴了呢。”
萧千雪好奇地说:“她怎么还嘴的?”
丽嫔回忆那天的情形,重新宫贝奴的话:“她说,我只是太实诚,不想说假话,再说,那两个人真的挺好看嘛。不像姐姐,偷偷摸摸学了口技,也不讲一声。”
一整天淑妃被气得吃不下饭,拿着摇扇扇心底的火气,都想把宫贝奴给踢出浓华殿,让她继续和萧千雪她们夸夸贴贴。
丽嫔:“还是我拉住了呢。所以娘娘把怒火发泄到我身上。”她说着,简直要落下泪来了:“再过几日,也许娘娘就要把我赶出去了,嘤嘤嘤。”
微莺张开双臂,继续温暖她受伤的心灵。
丽嫔头靠在少女肩上,抽泣两声,“莺莺,你真好。”
微莺:“这是我应该做的。”
丽嫔擦泪时,不经意对上的皇帝的眼神。天子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相拥在一起,眼神很冷,旁边燃烧的灯塔照得那身明黄龙袍熠熠。
天子明明站在明亮的火光中,黑发压着眉眼,如玉容颜被摇曳的灯火照得明灭不定,宛如神魔。
丽嫔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眼泪往外飚。
微莺拍拍她的后背:“怎么啦?怎么又哭啦?”
丽嫔:“陛下瞪我了,他是不是想处死我qaq,我死定了呜呜呜,还是回去自行了断吧,也许陛下还能饶过我的家人。”
微莺:……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丽嫔能够从瞪一眼得出满门抄斩的结论。但她对女孩子向来很有耐心,抱住丽嫔给她秋夜里最温暖的的体验。
丽嫔被哄了会后,终于不哭了,扒拉着她的手不肯放,“莺莺真好。”
萧千雪看着,心里不是滋味,挤到微莺的右边,也贴紧她,说道:“莺莺最好啦。”
微莺被两人夹在中间,快要被挤到变形。她只好心里“tui”狗皇帝几声,要是没有皇帝,能有这事?狗皇帝就是狗,只会伤害这些纯洁美丽的女孩子,然后让她来一个个安抚这些受伤的心灵。
她看着满堂莺莺燕燕,惆怅地叹口气,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虽然责任重大,但她不累。
宫斗姬善意提醒:“宿主,狗皇……呸、呸、呸,皇帝在看着你。”
微莺没有回头,被两个少女揽着回到自己的座位,连个眼神都没给后面的皇帝。
皇帝:q^q今天也是怀疑自己头顶颜色的一天。
看完烟花,宫妃们回到各自座位坐下,伴随着笙歌声响起,晚宴正式开始。
皇帝对着明月,诵读一番祈祷国家泰顺,万事安宁的话,随后帝后一同举杯,宫妃们也举杯,清酒就着月光入喉。
接下来就是妃子们来献艺了。
太后一直表情恹恹,直到看见宫贝奴宫贝珠上来才撩起眼皮,打起精神看着她们表演。
宫贝奴没有托词夸大,早在几年前,宫贝珠一曲长袖折腰舞,名动盛京,引得不少文人墨客纷纷写词作赋赞颂。
淑妃本不算倾国倾城的相貌,放在遍地是美人的后宫,最多也只算个中上。但她跳起舞来的时候,身上如披霞光,顿时变得光彩照人,袅娜多姿,不是倾城貌,却有倾城舞。
宫贝奴十指拨动琵琶,琵琶声滚滚如潮,一波接一波。
萧千雪忍不住了:“吸溜。”
丽嫔又开始悲伤:“不愧是名门大户养出来的女儿,能歌善舞多才多艺,宫里的姐姐妹妹又美又能干,只有我什么都不会。”
微莺安慰她:“好了好了别丧了,支棱起来啊。”
宫家姐妹一舞作罢,皇帝嘉奖的声音从高处不轻不重地飘来,接着是赏赐的两盘珠宝。
宫贝奴抱住琵琶快快乐乐地谢了恩,走回来时还特别得意地瞥眼萧千雪与微莺。
哼,她就不信这两个乡巴佬能跳出什么舞超过她和姐姐。
萧千雪眨眨眼。
微莺也朝她眨眨眼。
宫贝奴的挑衅像是踩在棉花上,顿时没了脾气,冷哼一声回到自己座位。
没多久就是萧千雪的剑舞。
贤妃弹琴,琴声铮铮,有金戈之声。少女在琴声中舞剑,剑光映照月华,摇曳一地银白的月光。
她舞剑英姿飒爽,帅得让人抽气。
微莺作为萧千雪头号应援,在下面喊:“姐姐我可以。”
丽嫔也跟着小声说:“姐姐我也可以!”
萧千雪一个折腰,帅气利落地挽个剑花,台下一片被帅到的抽气声。宫妃们一个个眼神狂热,恨不得跟着一起喊姐姐我可以,气氛突然就燃了起来。
少女长剑一指,冰冷的剑光袭向宫贝奴。
宫贝奴吓得脸色苍白,瘫软在座位上,眼睁睁看着剑尖越来越近。萧千雪朝她挑眉一笑,剑尖挑起了她桌案上的一樽酒,随即反手一个剑花,玉樽飞上头顶,又迅速跌落。
萧千雪伸剑一递,玉杯稳稳当当停在颤动的剑尖上,酒液一滴不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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