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阙侧过身子,又趴了下去,留给她一个后脑勺,生硬地拒绝:“没提三年就不错了,我回去找阿婆。”
颜珞悄悄拽了拽她腰间的衣裳,“我们好好商量,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什么都不要,我就想阿婆拿鸡毛掸子抽你。”顾阙气呼呼。
颜珞:“……”
“顾阙,不如我伺候你,可好?”
“不好,你回去睡,我要养伤,静心呢。”
颜珞眼睛眨了眨,似乎想到什么,手朝着顾阙后颈探去,提着襟口抖了抖,“我看看你的伤。”
“不成。”顾阙拂开她的手,拿被子裹着自己,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做坏事吗?”
颜珞摸空,委屈极了,“我看看,不动手。”
顾阙别扭地不肯,颜珞没办法了,道:“你打我一顿,可好?”
顾阙眨了眨眼睛,颜珞诡计多端,肯定在给她下套呢。
她不肯,“你回相府,我在这里养伤,等伤好了,我再回家。”
“不成,我想你怎么办呢?”颜珞凑到顾阙面前,轻轻含住她耳朵,呵气如兰,道:“想你想得睡不着,怎么办?”
顾阙轻颤,只觉得耳朵火热滚烫。
“顾二,你想想府里没有你,旁人给我送女人怎么呢?守寡的大长公主可是有好多面首呢,你说,下属送,我收不收?”
“顾二,相府就那么点的地方,送了往哪里安置?”
“顾二,我这么好看,你不怕我去偷.人吗?”
“顾二,你可晓得露水夫妻有多快乐。”
顾阙一噎,一句句顾二就像是魔法咒语,听得她心口不宁,浑身发颤。
索性,捂住耳朵,不去听,狠狠心:“你回家去,我要养伤,身子坏了,我自己遭罪。”
颜珞:“……”
颜珞‘自食恶果’被赶出山房了。
站在院外,连带着清至都被送了出来,清至抱着阿娘的腿,指了指里面:“姑姑气、气。”
颜珞叹气:“你说,我哄的不好吗?”
春露好奇,“您如何哄的?”
颜珞据实说了。
春露惊讶,“您自己的名声,您自己不清楚吗?”
送女人?
送面首?
这么多年了,谁往府里送过?
颜相让人不敢动这等心思,她等同于是阎罗,男人不敢亲近,女人避而远之。
颜珞面色难看,“我长得不好看吗?”
“这与好不好看没有关系的。”春露不敢说了,与容貌无关,是阎罗的名声。
颜珞被赶出来不久,刑部来人求见她。
颜珞心情不好,不想去,让人回绝了,不出半个时辰,宫里来人,陛下召见。
大过年的,让人不安生。
颜珞换身衣裳去宫里了,临走让吱吱去传话,今夜去山房。
顾阙听到话的意思就是:今夜找你睡觉。
顾阙低低骂了两句,牵动背上的伤,哎哟一声趴回床上,吩咐听澜:“让人将门锁起来,有本事自己爬墙进来。”
听澜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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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几位大人去酒肆吃饭,瞧见一群生人进了隔壁客栈。刑部主事们都是查案好手,看人的眼光不错,几人凑在一起,更是不差了。
去年火.药案历历在目,几人对了对眼神,让人跟了过去,半晌后,说是湘王的人。
湘王是逆党,这还得了,立即回衙门找人,围住客栈。
未曾想,不仅捉到了湘王心腹,还有魏国公。
都是些主事,不敢去碰他,请来陆松。陆松直接将人绑了,送进宫,一面请颜相,一面去请陛下来主事。
颜珞慢吞吞的赶到,魏国公都已松了绑,怒指陆松算计他。
陆松冤枉,颜珞问道:“大过年闹什么呢?”
陆松复述事情经过,脸色难看,“下官也冤枉,这些人确实是从淮河来的。”
颜珞好奇:“淮河封了,人怎么过河的?”
“封也是梁王封的,我们过不去,他们悄悄来的也可以。”新帝适时出声。
太后却说道:“眼下商议是何人冤枉魏国公。”
陆松摊开手,“臣没有冤枉,刑部主事是在吃酒的,恰好看到罢了。”
魏国公跳脚了,“你们刑部冤案遍地,如今,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
颜珞神色淡淡,道:“如何冤枉?难不成那些人不是湘王派遣来的?”
“丞相,可以确信他们是湘王的人,来京拉拢。”陆松抓住机会,质问魏国公:“如今您说是您有人打晕您,那您的随从呢?”
太后立即说道:“去找。”
新帝不语,坐山观虎斗,这么大的手笔,非丞相不可做。
她不语,静静看着,魏国公没了,于她,大大有利。
去找随从,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要等好久,新帝让人赐茶。
等了一个多时辰,内侍匆匆来报,“回陛下太后,人都死了,死在了客栈外的巷子里。”
“巷子里是第一现场吗?”陆松先问。
内侍回道:“地上有打斗痕迹。”
陆松问魏国公:“他们死在客栈外,国公爷如何解释?”
魏国公傻眼了,“你们怎么查的,怎么可能是第一现场,你们再去查。”
“魏国公不如去大牢反思吧。”新帝忽而出声,一锤定音。
太后不肯,死死盯着她:“陛下翅膀硬了,要对自己舅舅动手了吗?”
新帝垂眸,故作愧疚道:“太后恕罪,证据都在,朕也没有办法。”
颜珞附和道:“陛下圣明。”
陆松也道:“陛下圣明。”
“陛下,臣冤枉、臣冤枉。”魏国公跳脚了,指着陆松:“你们刑部查案不利,故意算计我。”
太后警觉道:“陆卿当避嫌,着大理寺督查司去查,陆卿回家去吧。”
陆松快活,正好不想接手,旋即谢恩。
颜珞也走了,两人一道离开。
出宫的路上,陆松骂骂咧咧,颜珞留一只耳朵给他。
过年都不安稳,陆松气极了。
颜珞从容,毫不生气。心里郁气发泄后,陆松这才觉察自己失态了,忙道歉。
“陆大人言重了,我回家去了。”颜珞摆摆手,只觉得浑身没劲。
浑身难受。
顾阙不理她,就感觉哪哪儿都对劲。
马车走了一半的路,赶车的鬼鬼敲了敲车门,“丞相,有人跟着我们,要动手吗?”
颜珞扶额:“你想赚银子吗?”
鬼鬼狠狠点头:“想。”
颜咯无趣,道:“那你去吧。”
马车继续往前走,鬼鬼跃下马车,她想着珍惜机会,等唔唔回来,自己就没机会了。
马车回府,鬼鬼也追了上来,难得穿了一身青色小袄,此时染了血,像是阎罗殿前的小鬼。
颜珞嘱咐她:“姐姐们胆子小,莫要吓到他们了。”
鬼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抹了抹手背上的血迹,“晓得,我回去换身衣裳再去见姐姐们。”
颜珞怜爱般摸摸她的脑袋,“要听话哦,别学顾二,她就不听话。”
鬼鬼认认真真地点点头:“我这就去换衣裳。”
过年各家府邸都是热热闹闹,一进侯府,就感觉一阵冰冷的风蹿了过来,颜珞瑟瑟。
回到侯府,顾阙对她好像不大尽心了,手炉暖宝宝都没了。
回到院子里,也是冷清得很,进屋后,有炭火,暖和了不少。
身子暖了,心却是凉凉的,还很空虚。
烤火暖了许久,相府管事捧着许多公文来了,她看了一眼,揉着脑袋,唤道:“你将这些送去山房,问二姑娘会不会。”
管事惊讶,“二姑娘怕是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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