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和小福妻(2)
瑞秋心疼死了,拉着沈昭雪的手道,“小姐,无论你去哪里,瑞秋都会在你身边的,以后,以后要是那个司马云欺负你,瑞秋就跟他拼命!”
沈昭雪轻拍了拍她的手,“小傻子。”
边外。
黄沙漫天,方圆百里寸草不生,这里是距离京城最远的地方,司马云的队伍就在这里安营扎寨。
“报!是京城来的八百里加急。”
一个梳着高马尾英姿飒爽的女子接了下来,“给我,我去拿给将军。”说罢看向一旁的男子问,“已经好久没收到京城来信了,你猜里面会是什么内容?”
秦孙摇摇头,“我怎么能猜到,赶紧拿进去给将军吧。”
魏雪一把掀开帐篷也不拘束,“将军,是京城来的信件。”,秦孙也好奇地跟了进来,他俩是司马云的左右副手,跟她关系相当好了。
坐在桌前翻阅军文的人一身戎装,梳着男人的发髻,举手投足间与男人无异,鼻梁高挺眼眸冷漠剑眉斜飞,是个生的极美又极俊俏的人。身上却有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她爹,她太公之外,也就只有自己这两个心腹知晓了。
当年司马云的娘冒死生下了她,司马家几代征战沙场唯独的一个孩子居然是个女孩,司马伯逸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便从小把她当男孩养,早在她八岁便送往了边外培养,对外也声称是男儿,这么些年过去了,京城里没人见过司马云的真容,一传十十传百,各种谣言便四起了。
因此,当先皇遗诏下来的时候,司马伯逸是措手不及的,自己家的是女儿啊,怎么能够娶女孩,这不乱了纲常吗,往前一步是抗旨,往后一步是欺君之罪,都是死路,他被迫抗下这个天大的“赏赐”。
司马云接过了魏雪递来的信件,不慌不忙拆开来看,继而脸色大变,将信件给丢在了地上。
“将军,怎...怎么了?”魏雪好奇问。
“捡起来看看不就知道了?”秦孙提议,接着弯腰捡了起来和魏雪一同看起来,是老将军的来信也就是司马云的爹司马伯逸。
“将..将军,”秦孙犯结巴了,“你被赐婚啦,沈...沈家三女儿?”
魏雪皱起了眉来,不由得体谅起将军来,“可是他们不知道将军你是...”
司马云沉着脸,“给我回绝了,你们下去办。”
秦孙有些发怵,“可是这是圣旨啊,将军,抗旨会没命的。”
“.......”司马云静了静,又道,“军中事务繁忙,无暇回京成婚。”
秦孙吞了吞口水胆战心惊,魏雪垂着脸二话不说掀开帘子出去了。
第0章[2]
“简直是胡闹!”司马家太公气得拍桌,“我这就去禀报圣上请求收回成命。”
“爹。”坐在一侧一言不发许久的司马伯逸开口,“您退休数十年早就不参与朝堂之事,再者这是先皇弥留之际留下的遗诏,凭你我之力也...”
“那就眼睁睁让老夫看着唯一的孙女娶了那沈家的女儿吗,荒唐!”司马老爷子这辈子都没听说过这等事,“这等不伦之事传出去那可是掉脑袋的!”
司马伯逸深深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也只能遵旨办事了,大婚在即,我们司马家也该筹备聘礼了。”
赐婚之事很快传到了沈家祖母的耳朵里,那可不得了,杵着手杖一路颤颤巍巍赶到了前院,丫鬟们都快跟不上她的脚步,“太夫人,太夫人您慢点...小心脚下...”
沈岐文坐在大堂里喝茶,脑子里思索着三女儿大婚一系列的事情,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抬眼一看是自己的老母亲风风火火赶来了,“娘,您怎么过来了。”
老太太举起手杖就要去打那个儿子,“你这个混账东西,听说你要把昭雪我的小孙女嫁给司马家?”
“哎呀,娘,这是圣上的旨意,儿子我也没有办法啊。”沈岐文哄说道。
“哼,那昭安,昭平呢,怎么就偏偏是昭雪,我看你们啊就是欺负她从小没有娘亲做主。”
“娘,这可是昭雪自己同意的,不信你去问她,我们可没逼她。”沈岐文急于撇清关系,对于他这个唯一的性子有些倔的老母亲,他还是会礼让三分的。
“哼,老身这就去找昭雪问清楚。”老太太说完气呼呼得杵着手杖走出去,沈岐文也舒了口气。
从前院回来后,沈昭雪便回了屋子,瑞秋闲着没事打扫起别院的树叶来,只听外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怕是又有人过来这里了,不由得心里吐槽一句,今儿个小姐的院子还真是热闹,她没在意,继续低着头打扫。
直到一个来势汹汹的丫鬟扯着嗓子在她头顶上说,“听不见声音吗,老夫人来了都不行礼。”
瑞秋瞪了那丫鬟一眼,随即忙向老夫人作揖,“老夫人好。”
听见外面的动静,沈昭雪出来看忙走下几阶台阶来,“祖母,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上前几步来捉住了沈昭雪的双手,“孙女啊,你怎么这么傻呢,大家都不愿意做的事,你倒是主动揽下了。”
沈昭雪淡然一笑,眸子里似乎早已看淡了一切,“祖母,没什么的,既然是圣旨,那便是沈家躲不过的,与其几个姐妹们互相争吵,还不如昭雪一人承担了解此事。”
“真是傻孩子,跟你娘亲一样。”老太太轻抚了抚她的脸庞。
“祖母,外边天凉,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沈昭雪轻拍了拍祖母的手道。
祖母却仍旧抓着她的手要说完最后一句话,“你虽是沈家庶出,你的身份不见得就比昭安低贱,孙女,请一定要牢记这一点。”
说完这句,老太太便转身回去了,很快消失在了别院门口,瑞秋抱着扫帚感叹道,“这偌大的沈家,唯一能为小姐你真心着想的也就只有这老夫人了。”
“估摸着祖母是看在和我母亲都是梁姓的份上,才如此照顾我吧。”沈昭雪喃喃。
瑞秋撇嘴,“小姐,你回屋去吧,今儿个应该是不会有人来了。”
军营。
夜幕降临,士兵们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休憩的休憩,巡逻的巡逻,值守的值守,各司其职。
司马云在帐篷里里行书,忽闻外面路过的两位士兵交谈。
“京中传来消息,说是将军要和沈家三女儿成亲啦。”
“就是那个衰女扫把星吗?”
“可不就是嘛,真是替将军不值啊...”
司马云的手停顿了下,眼眸下若有所思。
外边营地里升起了一堆堆的篝火,魏雪坐在其中一堆前头,无聊的往里面丢着干草,整个人看着没精打采的,秦孙跳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串鸡腿在她旁边坐下,“怎么啦,心情不好?”
“没有。”魏雪又用力得往里丢了一堆干草。
“全都写在脸上啦,还嘴硬,该不会是因为将军定亲的事情吧?”
魏雪扭头过来瞪了他一眼,“秦孙,你是不是闲的。”说完起身准备走开。
“看,被我说中了吧!”
魏雪不理会他,加快步伐。
三日后,司马家派人送来了聘礼,沈岐文站在大堂里盘旋,待司马家的小厮离开后,孟香兰才悠悠道,“真是穷酸,还好嫁的不是昭安,我们昭安啊可是要嫁王公贵族的。”
沈岐文瞥了她一眼,没有作回应,“两日后便是圣上定下的婚期,听闻司马将军军务繁忙并无暇赶回京成亲,倒是委屈了昭雪那孩子了。”
“有什么好委屈的,”孟香兰语气酸涩,“我看啊,有人肯娶她就是她的福分咯,这样说来,她和那司马家的年轻将军倒是挺般配的,一个以凶恶出名,一个以煞星出名....哈哈哈...。”
“香兰,怎么说你也是孩子的主母,这话传出去不好听。”沈岐文厉色道。
孟香兰扯了扯嘴角不情不愿说,“行了行了,等她嫁出去了,我也不会说什么了,反正眼不见心不烦。”
“瑞秋,针线用完了,我想去街上铺子寻些好看的来。”沈昭雪放下手中的针绣,现在天色尚早。
瑞秋靠在房门口往外张望了番,“小姐,再过两日就要出阁了,老爷吩咐说最好不要出门...”
沈昭雪抿了抿唇,小巧精致的红唇上留下一点粉色的印记,很快消失,“好吧,那你替我出去寻些。”
瑞秋点头,“那我去了,很快回来。”
有一家针线铺子,是小姐常去的,瑞秋和那里的老板都是老熟人了,进店便说,“老样子,一样拿点。”说完准备从荷包里掏银子。
只见那老板边准备东西边八卦问了句,“你家小姐这两天就要出阁了吧。”
瑞秋愣了愣,错愕,“消息传得这么快的么...”
“可不是嘛,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你家小姐性子不争不抢,偏偏是庶女的身份不受疼爱,就连嫁人,也是传闻中凶狠阴戾杀人如麻的司马云...”老板说起来直咂舌。
瑞秋无奈的笑,“可不是嘛,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这时,另外一位妇人进来买针线,一眼认出了瑞秋,连忙退得远远地,“沈家煞星身边的丫头,我不买了我不买了。”说完人溜得没影了。
“谢谢老板,我就不多停留了,免得影响你生意。”瑞秋往桌上拍下银子。
“得嘞,不影响不影响,你家小姐每月光顾小店的生意就不少,我可不会像外面那些人嫌隙。”
从针线铺子里出来,瑞秋准备打道回府,不远处的街市上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马蹄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一匹骏马以最快的速度冲刺而来止停在了她的跟前,瑞秋吓得差点丢了魂,嘴里呢喃着,“玉...玉卿少爷....”
沈玉卿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得看着她,“昭雪呢?”
“小姐在府上,我出来帮小姐买点针线。”
话音落下,只听挥动缰绳的声音,骏马疾驰而去,是回去府里的方向,瑞秋咽了咽口水,玉卿少爷回来了,得赶快回府去。
玉卿少爷是小姐同父同母的哥哥,也是和她最亲近的人,从小到大一旦有人欺负小姐,玉卿少爷是一定不会放过对方的,只不过在三年前被派发到了临安省做官,事务繁忙鲜少回来,这下终于有人能为小姐做主了,瑞秋心想,心里感觉多了鼓气。
别院。
“昭雪,昭雪!”
是哥哥的声音,沈昭雪连忙疾步走了出来,果然见到了那个一身官服看着比往日更加成熟稳重的兄长,眼里露出了欣喜之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