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城破时我在卖菜(19)
“阿素,阿素......”海棠红紧紧抱着那个人,哭泣的声音听得花望心烦。
花望看着远处:“这梁府里没有海棠花,你是跟着这个姑娘到这里来的吧。”
花望再次看向那两人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她们的踪影,只看到了地上的一滩血迹。
第二天晚上,花望做完了事情,离开了梁府。可是她没有走远,就在附近呆着,坐在街边吃一碗热热的馄饨。
“哟,姑娘,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啊?”
“在等人。”
一辆马车停在了梁府门前。
梁府今晚还在宴请客人。为了尽兴,他们还叫来了一个说书的姑娘,据说那姑娘长得很美。
客人们露出会心的笑容。
那个穿着粉色轻纱的女子下了马车走进梁府前,她看了看路边的花望。
花望没有看她,继续吃着自己的馄饨。
那女子进了梁府,对着客人们盈盈一拜: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今晚有个抱着锦瑟的女子给他们说书,她的故事讲得很好。
夜越来越深了,路边的小摊收摊了。摊主看着花望,有些难为情。
“您走吧,我一个人在这儿也成。”
“唉,你说这......好吧,你一个姑娘家,小心点。”
花望对着离去的摊主笑:“你是一个好人。”
然后她低下了头:“好人太少了。”
吱——
梁府的大门开了,一个穿着粉色轻纱的女子抱着锦瑟走出。
花望走到了她面前:“你回来了。”
“你在等我?”
花望见她要走,说:“你说你不会做坏事,所以我让你留在梁府中。如今你做了坏事,跟我走吧。”
海棠红笑了,那样子很娇媚:“我做了什么坏事?我不过是说了一出戏。”
“是的,杀戏。”花望补充道。
海棠红不说话了。
这晚她给客人们讲武松打虎,讲着讲着真的变出只老虎,变出一个武松。武松与老虎相斗,最后武松杀了老虎,有一位客人的魂魄受了重伤。
大家都觉得新奇,让她讲更多的故事。喝酒的,大喊的,一时间吵吵闹闹的,快要把房顶给掀翻。
于是她讲了许多她所知道的能杀人的故事。
客人们很着迷。
她笑得越发妩媚。
杀,杀得再多一些吧。
如她所愿。
今天,那些听她讲了故事的客人们估计没一个能活过三天。
“既然他们这么喜欢看故事,那就让他们看个痛快吧。这也算是满足了他们死前的愿望。”海棠红慢条斯理地说着,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我听说杀戏很有意思,本来想去看看的。可是她拦着我。”花望指了指街角。
那里正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她小心地看着这里。
“你给了她一双手?”花望看着海棠红。
“她原本的手烂掉了,我就把白骨接了回去。”
“嗯,这样也不错。”花望点点头,“既然你们这么看重这双手,就让她的魂魄附在白骨上吧。”
白衣女子走了过来,怯怯地道:“海棠。”
花望哑然失笑:“你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唔,海棠红是艺名,海棠是真名。”
海棠红说完后还特意强调了一下:
“只有她能叫我海棠。”
阿素红着脸,轻轻地扯了一下她的衣服。
花望无奈地笑道:“真拿你们两个没办法。好吧,时间不早了,上路吧。”
深夜,花望独自在街上走着。她怀里抱着一把锦瑟,还抱着一个小包袱。
包袱里没有碎银子,不过有些沉。
在这个包袱里,装着一双白骨,一朵娇艳的海棠花。它们依偎在一起,沉睡般地依偎在一起。
白骨海棠。
它们很相配。
很好看。
后来花望去了很多地方,最后还去了都城满月城,做了国师。
无论去哪里,她总是带着这个包袱,偶尔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让它们看看风景。花望从没有将它们分开过,她知道这两样东西是不可以分开的。
花望本来以为日子会继续这样过下去。
等时机合适了,她就让这两个家伙投胎。也许她还能帮着她们求一下一个叫月老的人,让她们来世能做一对梁上双栖燕。
直到那一天。
第24章 小心提防
玩过了杀戏的妖和鬼,想要平静地度日,实在是太难太难。
因杀戏而带来的怨气和戾气在她们身上不断累积,并且蛊惑着她们,让她们去更多的地方取人魂魄。
花望最终发现了这一点,她尽力压制着,可是面对着走火入魔的人,她能做的只是缓和她们疯魔的程度而已。
有时花望在想,如果不惦记着报仇,这一鬼一妖,也许本来可以长相守,不至于现在想投胎而不得。
但是若不报仇,或许她们都无法咽下这口气。
爱和恨,是最难看透的东西,是最难规劝的执念。
花望坐在茶桌边,慢慢地讲着白骨海棠的事。
阿素抱着海棠红,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在念心和顾锦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时候,这两人已经不见了,地上只有一双白骨和一朵海棠花。
花望站起来,对顾锦道:“我有事要和你们说,跟我来。”
啪,又是一道白光。
念心和顾锦站稳后,看见她们正站在一个山洞门口。她们不知这是哪里,不敢多走一步,花望则施施然地往里走,还回了下头:
“二位不来我家里坐坐吗?”
花望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包袱。刚才花望讲了阿素她们的事,念心知道那里面是一双白骨和一朵海棠花,忍不住地多看了一眼。
三人走到洞里,只见洞中地方宽阔,还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状元的事情是真的吗?”顾锦没有坐下,直接发问。
花望背对着她们,正小心地抚摸着自己的包袱:“假的。”
各大门派的确被招惹了多次,而这些基本上都是海棠红和阿素所做。这两人怨气不轻,能力十分强悍。她们做完了这些事后还搞出把戏来,诱导那些门派的人去听书,暗示他们这一切都是苏朗干的。
青鸾派的人并不知道,他们的那位三师兄早已死了,那天去把师弟尸体拖出去的,回来后发疯的,是一具傀儡而已。可惜的是,看着那人黑紫色的指甲,没有人由此联想到这其实是个死人,一个快要尸变的死人。
那些人并不全然相信,可是被人暗示得多了后也就信了很多。而且,他们根本找不出凶手是谁,眼下有个疑似凶手的人,倒是可以用来发泄一下怒火。
“她们两个很喜欢讲故事。说真的,我还帮着写了一下签筒里的故事。”花望转过身,笑了起来,“只是她们的怨气越来越大了,我有些控制不住。”
顾锦微微皱眉:“你是国师。”
她实在想不出花望这么做的理由。
“对,我是国师。正因为我是国师,我知道许多人不知道的一个秘密。”
花望往前走了两步,在一块儿墙壁上抚摸起来:
“只有你有资格进到这里来,顾大人,请吧。”
念心看着她们两个,知道自己得被留在外面了。她倒也不是很在乎这点,决定老老实实地在外面等着。
不过花望的下一句话引起了她的兴趣:
“顾大人,你进去后记得把衣服脱了。”
嗯,脱衣服?里面是澡堂?
花望继续道:“哦,对了,我也得把衣服脱了来着。”
咦?
念心的脑袋里闪过无数有着马赛克的画面。
顾锦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伸手过来拍了拍她。
念心则突然对花望道:“那个,能不脱吗?”
不知为什么,一想起顾锦要脱了衣服和花望待在一起,念心有些不悦。
现在的花望已经变成了一个少女的样子,她听见念心这样说,娇笑起来:“想什么呢你,里面有些热罢了。我们只脱外袍的。”
花望说得没错,里面的确很热。
顾锦上前几步,抬头看着浮在半空中的一把浸在火焰中的剑。这里的热度都是从这把剑上传递出来的。
“我之所以做国师,就是为了这把不屑剑。”花望也走上前来,眼里跳动着火焰的光芒。
顾锦经花望提醒后,想起来游戏里的设定。
此时天下有难,穷凶极恶的邪祟吞云即将吞噬万千生灵。要想打败它,至少得集齐几把神剑。
不屑剑便是其中一把,搁在吴国皇宫中,由国师看管。
顾锦听了听这把剑的全名,发现它其实是一句歌词:
“不屑一顾是相思。”
“那一年我的师兄们就是因为吞云而死。我想,我得守着这把剑,等着有缘人过来用它征战,帮我报仇。”
“这和苏朗他......”
“这把剑托梦给我,告诉我那位状元是吞云的手下,很难对付,只有借助各大门派的力量才能杀了他。”
各大门派向来不和,想让他们尽全力地杀一个人很难,大家难免偷懒。花望只能用仇恨把他们绑在一起,刺激他们。
那一天,花望静坐的时候发现不屑剑剧烈地颤动了起来。她站起身,急急地定住不屑剑,却突然晕了过去。梦中,她听见不屑剑告诉她,一个可怕的人正在朝满月城走来。
当她醒来时,看着手边最近怨气越发大的小包袱,动了借刀杀人的心思。
顾锦心想,所以你杀掉了无辜的人,不停搞事,还把黑锅都扣到苏朗身上了?
顾锦听得恍惚,花望则很郑重地叮嘱她道:
“那些和你们在一起的三个人......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吗?”
嗯,知道啊,主角。
顾锦只知道这些。她看出花望话里有话,就耐心地等她说下去。
“那个叫莫思凡的,外表普通但是体内有着一股奇怪的力量。还有,白桥那人心机很重。而琳琅,她绝对不是凡人。”
花望得出的结论是:“我知道他们想要剑,但是我决不能把不屑剑给他们。”
“也许他们就是有缘人。”
“再看看吧。”花望还是不相信莫思凡他们。
花望叹了口气:“那几个人还是很厉害的。刚才他们打伤了海棠红,这会儿估计已经忙着去通知各大门派的人,让他们不要再追杀苏朗。”
这样一来花望借刀杀人的想法就落了空,前功尽弃。
这位状元肯定会继续到满月城里来,花望让顾锦小心提防着他。
顾锦沉重地点头,还想和花望说什么,却突然发现花望的头发在快速地变成白色。
“花望!”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事。只要是做了国师的人,都知道不屑剑有些邪气。为了镇住不屑剑,国师要付出很大的气力。”
对此花望颇有些自豪地道:“我的本体已经老成七八十岁的样子了。还好我会变幻样貌,不然这会儿你哪有可能看到一个娇俏的少女。”
顾锦知道她在逞强,在安慰别人而已。她正在急速衰老,就算变幻样貌也掩盖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