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有个黑月光(31)
巫锦紧箍着阎绮陌,坐在她腿上,慢慢抬起脑袋,双眼已经红成了小兔子。
“你委屈?”阎绮陌就这么看着她。
巫锦点点头, 眼眶里的泪珠晃晃悠悠打着转:“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告而别,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我只是出去随便走了走。”阎绮陌看着那些晶莹的泪花, 心里早就一抽一抽的软了下来, 只是妒火还在继续作祟。
她别过头去, 说了句连自己都讨厌的话:“有水犹寒陪着你还不够么?”
巫锦会错了意,眼眶中的泪水再忍不住, 汹涌夺眶而出, 瞬时就沾湿了大半边脸颊。
原来是真的不想要她了,是嫌自己太烦人了吧。
“我知道了。”巫锦松开了手,也顾不得掌心的疼痛,支着床沿撑起身子, 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我明天就和寒姐姐离开,不会再烦你了。”
可是眼泪怎么也抹不干净,泄了闸一般往外涌,她急忙转过身,匆匆想要逃离这间屋子。
阎绮陌心里没来由地一慌,手脚都不听使唤,尚未经过思索就追上去拉住了巫锦。
哪知刚一动手接连而来的就是满手的滑腻与巫锦强抑的闷哼。
阎绮陌下意识往手中一看,这才发现巫锦双手掌心的白色绷带已经被渗出的鲜血染成了红色,甚至自己方才用力拉过她时,手上也沾了不少斑驳的红点。
“伤口裂开了为什么不说?”她皱紧了眉,牵着巫锦的手腕把她拉到桌案边。
而巫锦,只是低低地埋着头,扯着手想要挣脱阎绮陌。
“别动,我帮你换药。”流这么多血,还逞什么能?阎绮陌把她的手放到桌案上,轻轻解开浸血的绷带。
——双手上分别两条狰狞的口子咬大了嘴,血肉泛红,结痂的地方重新崩开,血水从里面汨汨流出。
阎绮陌叹了口气:“小锦,看着我。”想来是方才箍着自己的时候用力过度,这才导致伤口开裂。小锦任性不管不顾也就罢了,自己竟然也只顾着生气没发现,任她胡来。实在不该。
巫锦仿若未闻,仍是把头偏到一边咬着唇瓣。
烛火扑闪扑闪照在她莹润剔透的小脸上,依稀还能映出上面梨花带雨的痕迹。
“你不用管……唔!”掌心突然一疼,巫锦下意识转过头去,又想要抽回手,怎奈却被牢牢按在桌案上,动弹不得。
“现在知道疼了?”阎绮陌睨她一眼,嘴上虽是责怪的语气,手下动作却放得极轻极慢,全不似往日作风。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伤害自己。”一边说着,一边洒上药粉,最后拿出一条干净的伤带来,看了看巫锦:“若是受伤了,也只能我来照顾你,知道么?”
“……为什么?”
阎绮陌没答话,手中动作不停,专心替她缠好新的伤带。途中巫锦好几次张了张嘴,喉咙上下滚动半天,还是一个字都没敢再问出来。
阎绮陌肯定是在嫌她烦人了。
直到伤口缠好,阎绮陌才抬眼看她:“为什么哭?”
水犹寒陪着她,她不是应该开心么?为什么反而是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莫不还是……因为自己?
然而这个想法一出,很快便被教主否决。她皱紧眉头询问道:“水犹寒欺负你了?”
“没有,”巫锦摇头,耸了耸通红的鼻子:“……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说着又急急忙忙去抓着她的手,生怕她下一刻又从眼前消失了。
“阎绮陌,我知道我有很多做不好的事,还有好多好多缺点,肯定惹你生气烦恼了。可是你不要一声不吭地就走好不好,我会努力把它们都做好的……你就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么……”
阎绮陌的不告而别、三日来的不知踪迹,在巫锦心底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此时此刻委屈、担心后怕、不知所措一同涌上,杂乱无章地在脑子里乱窜,甚至连半抽泣半呜咽的巫锦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一股气把想的全抖了出来。
忽然身体被大力地往前一带,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巫锦便一头撞进了阎绮陌怀里。脑袋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揉了揉:“小锦很好,不怪你。”
“都是我不好……”阎绮陌静静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浓密而卷翘。那些梨花带雨的泪水仿佛都打在了身上,融进筋骨血脉,一滴一滴绵延至心底,将曾经坚硬冰冷的心肠包围吞噬,将肆意燃烧的妒火怒气抚平殆尽。
褪掉尖锐的棱刺、冰冷的外壳,剩下的温存缱绻一点一滴似断还续,悠悠荡荡钻进肺腑,盈聚在四肢百骸。
“阎…阎绮陌……”
“我不会再走了。”阎绮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暖意盎然的屋中安静了许久,巫锦安心靠在这个香气馥雅的怀里,仿佛时间就此定格,再也不要往前一步。
忽然门扉轻响,吱——
两扇门间开了一个细小的缝隙,冷嗖嗖的凉风哗哗趁着空子钻进来,灌入屋中叫嚣,对着烛火便是一个劲地欺负得它明明灭灭、摇晃不歇。
除了风声,没有人影,门缝间塞满了廊上的一片漆黑。
但……低头一看,一团白色的肉正在地上嘿咻嘿咻蠕动,感受到主人投来的目光,小餮欢喜地抬头,望着成功投怀送抱的主人露出了一抹略带憨傻的笑意。
两眼弯弯眯成缝,咧着嘴勾着笑意……简直像个花.痴,就差没流一片哈喇子出来了。
接着在巫锦的楞滞中径自往床上走去,熟稔地钻进了被窝——顺便露了个头方便观察这两人。
巫锦半晌都没合上嘴,呆呆地扭过头望着阎绮陌,眨了眨眼睛。
阎绮陌不说话,只是笑笑,起身走到床边去。
巫锦也急忙跟着过去,难为情道:“小餮,快起来了,回去睡。”
方才自己离开时小餮在屋里不是睡得好好的么?怎么现在又从被窝里爬起来还钻到这里来了。这……这样强上阎绮陌的床,怎……怎么行。
然而小餮闻言看着她,不仅不动,还又咧嘴摆出了那幅典型的痴汉笑容,望着巫锦和阎绮陌,仿佛虫子眼睛里都能烂漫出漫山遍野的花来。
“小餮——”巫锦急着要去抓它出来,反而被阎绮陌阻拦下,看了看蜷在被窝里露出半边身子憨笑的小餮,笑道:“它想在这睡,就让它留在这吧。”
阎绮陌眼底满是柔情与宠溺,看得小餮开心地抖着身子又是一阵傻笑。
巫锦被这只不听话的虫子弄得极是赧然,还好阎绮陌答应让它留下睡觉了,不然强行将它生拉硬拽走,岂不是太挂不住颜面。
“那好,那我先回去睡了,明天再来叫它。”太赖皮了!巫锦在心里暗暗腹诽着这只虫子。
没想到刚跨出一步就被阎绮陌拉住:“小餮在这,你不陪它么?”那张妖冶惑人的脸突然凑到眼前,眉目缠情,含笑道:“你这个做主人的,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我……这……”巫锦口齿含糊,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个什么清楚东西出来。
“今晚你也在这睡,好好陪小餮。”
作者有话要说: 教主失踪三天也没去干啥,补课去了。补课书籍——《恋爱心经》~虽然没啥大用,但是小有提升嘛=w=
第34章 求学记
巫锦很小的时候, 是在爹娘房里睡的。那个时候小, 咿咿呀呀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小小的身子蜷在爹娘的臂弯里, 嘴里吹着咕噜咕噜的小泡泡就睡着了。
后来长大一些,五六岁的孩童神智俱全了,便自己有了个睡着的屋子。多数时候怕黑,便是娘亲裹挟着枕头来陪她,靠在娘亲温暖的怀抱里,日日都能做上甜美的梦。
到现在,除了小餮这只圆滚滚白糯糯又不占什么空间的虫子外,巫锦已经许久没和谁一起睡过觉了。
长大了,多少有些小女儿家的羞赧心。
巫锦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乱七八糟又一片空白, 小手背在后面纠缠在一起绞了绞:“我……在这儿么……?”
“嗯,”阎绮陌掀开被衾, 露出一片空软的床榻, 在上面拍了拍示意:“睡吧。”小餮也在此时很是乖巧地往床里面滚了滚, 贴在床角,给巫锦让出大片空床。
然后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抓住一节被角盖上自己白胖胖的肉身子。
巫锦紧张兮兮地刚一坐上床沿, 阎绮陌便躬身去给她脱鞋。
“别!”巫锦急了,又摆手又摇头:“不用,我自己来。”
只是没等到她自己动手,阎绮陌便两下给她脱掉了鞋袜, 又把腿抬到床榻上,轻轻拉过被子盖好:“好了,睡吧。”
巫锦躺在床上,把盖住半身的被子往上拉,将整个人脖子以下都掩得严严实实。
夏季炎热,晚上睡觉被衾本就不再是必需之物,半遮半掩盖着小腹只是以防着凉落病,可巫锦此时却把整个身子都缩在了被子里。
“不热么?”阎绮陌问她。
“不……”巫锦抓紧了被子,仿佛要靠这样才能压下全身不安的火花跳动。
好好的被子,俨然被当成了一块遮羞布。
良久,被子里的小人歪过脑袋,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阎绮陌,你不睡么?”阎绮陌坐在床边,已经好久没动过了。
巫锦看了看床,又看了看自己,把身子稍稍往床角里面挪,和小餮挤在一起。
唔……还有很大一片空位的。
阎绮陌靠着床沿而坐,倚在旁边时恰巧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三日去了烟花柳巷之地,找了个天字号的头牌姑娘,听说手段高明长得又国色天香,不管是哪个男人见了都要折腰成她的裙下之臣。
阎绮陌出手阔绰,直接唤人抬了一箱黄金去,闪得老鸨眼睛都花了,笑得嘴都合不拢,还哪管她是男是女,直接把姑娘们全都叫了出来,任这个贵客随意挑选。
阎绮陌在众多眉飞色舞卖弄风情的媚眼中挑走了头牌姑娘,又不失所望地带着姑娘进了香烟缭绕的屋子,门一关,就是三日。
姑娘一进门,望着这个姿色气质都远远胜过自己的客人,还没开口,就先被她直截了当地一话问起:“你平时是怎么勾.引男人的?女子有过么?”
姑娘蕙质兰心,悟性极高,尤以情场之事见著。此时一点就通,笑意盈盈地自客人身旁坐下:“今日之前,红儿不曾接待过女客人,但对女子的心思,多多少少知晓些。”若是不懂察言观色,也不会数年在这头牌之位稳居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