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爪子一定要在上面(223)
没有爱,我会死的……岑萍水心脏跳的像是要射出冰凉的血液变成刀刃,变成利剑,从内而外冲破那皮肉杀了她……她的脸颊忽然苍白,纤瘦的身躯瑟缩,仿佛绝望的幼鹿哀鸣无声。
可高玉却厌恶,那张脸长在她身上做出这样下作的表情实在让她恶心——但说句实话,她确实不仅仅是以对炮友的标准对岑萍水,她是在引诱真心。
南木竟然做了一个这样的女人的替身实在让她痛苦……而一个人分拣痛苦的最佳方法便是把痛苦推给其他人!
这是一场报复,一场引诱爱上和抛弃的报复……她怀着恶毒的心思想要把岑萍水推到深渊。
不过这有什么呢?反正她那样的人迟早会堕落,自己不过是推一把。她冷笑:
“别说得那么恶心,什么死不死的?……就算我不爱你,”她讽刺:“你不还有很多围在身边的男人?
我倒是累了,这几个月陪你玩儿够了,你那些过家家的心思让人厌烦。”
“我给你花钱,你陪我睡觉,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明了吗?”她根本无视那忽然软下来不可置信不敢听下去的女人,讥讽像是一把恶毒的刀子卡在她的喉咙了,她不说出来杀死岑萍水,就会憋死自己:
“我是谁啊……我是你的另一个客人!醒醒啊!”
……
岑萍水张嘴想要解释,焦急而慌张,却嗓子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
直到听见了高玉的最后的言语——如同审判者的利剑,挑破了遮羞布,刺穿了罪人的胸膛。
她轰然软下,泪水忽然涌满了眼眶!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那最脆弱的时候以为的新生和最后终于抓住的救命稻草……其实是另一个玩弄她的、技术更高超的人罢了。
当时的她其实并未涉足于那个不可启齿的职业,只是为“爱情”辗转人。她并不觉得自己在“暧昧”而只觉得她是在寻找真爱……但如今被高玉通通扯去了最后那丝遮羞布。
“我给你钱,你和我上床”“还有很多围在身边的男人”“我是你的客人”!
原来别人是那么看她……
离去的高跟鞋的声音敲击在她心脏,每一下都踩在同样的位置,直到慢慢淡去,它血流不止。
————
在这个夜晚开始岑萍水每夜都泪水朦胧,偶尔哭地心痛不能自己,迫切地渴望着一个拥抱,回过神来又被高玉那“预言”一样的讽刺击,挣扎在泥沼之。
……慢慢沉沦。
某种意义上说,是高玉造就了、至少是加速了最终“岑萍水”的形成。
同年,岑父岑母相继去世,寄养老家的戚被接回她身边。
父母不在了。
多了一个张嘴吃饭的小孩。
爱情死了,亲人去世。
发丝凌乱眼角通红的岑萍水还没有从一个接一个的打击回过神来,竟然被又一次提醒了自己的“责任”……可笑,这个畏畏缩缩睁着眼睛看她的小孩是谁呢?
她踉跄着穿起了高跟鞋,用廉价的口红涂抹在嘴上,外出,寻找拥抱。
说来可笑,开始她并不因为钱。她筛选出那个打量出来大概最喜欢自己的人,是为了去找一点点“爱情”的感觉,并且在人家给她钱的时候愤怒……
但慢慢的,能感受到的“爱”和“温度”已经越来越少了。
她越来越麻木,健忘而无所谓,叼起烟,吐出雾气,眉眼颓唐,似笑非笑,眯起眼睛回想,却已经忘记自己开始是为何而哭?
偶尔露出笑意,竟越发倦怠勾人……
岑萍水在重生。
第193章 浮萍之命9
陈年旧事现在咀嚼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了, 岑萍水从生了蜘蛛网的回忆里拉出她和高玉的这一出, 只余下原来如此的“哦~”和干巴巴的“狗血狗血”的叹声。
——但是这件事到仍然出乎了她的意料,高玉的嫂子、高松沉的母亲,竟然是前一阵子和她聊得挺好的“南木”。
不过竟然细想一下也想的通?
高珏对她说“妻子出差”,遇见南木时南木说“刚回国”, 而很久以前高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说“要不是你这张有点像她的脸……”
真有。
岑萍水便先给戚拉开了椅子,等她坐好仰头拘谨地对自己笑一下,然后自然地落座南木对面,一边好似兴师问罪地对她说:“南女士,原来高松沉是你的儿子?”
南木见她一副不喜,里却自然地接过服务生的茶壶,给坐在最内侧的自己倒上了水。
她捂住嘴, 噗嗤一笑,眼里闪着光。
岑萍水抬放了茶壶,支起脑袋,竟然也没忍住, 弯了弯眼睛,不装了, 缓声道:“谢谢你的饮料。”是说第一次遇见的事。
“那是你付的款!”南木哈哈一笑, 不由得愉悦地回忆起前几天来:“上次听见小玉说高松沉在学校惹祸要见家长我本想跑呢,结果竟然听见打架那女孩家长叫‘岑萍水’。”于是她一愣, 忍不住地想起自己的艳遇来,说什么也要请客赔罪——这样才能见到这个有儿的人。
“算是我用两块破石头还你的锦绣良言,实在划算。”岑萍水挑眉, 今天很多次勾起嘴角,涩声缓缓,目光澄澈。
“你这人真不会说话。”南木笑意越深,脸又是一红,低声假意埋怨一句:“弄得我羞得不行。”
“那我不是净说的对?”岑萍水直视南木弯弯眼睛,一边上为戚倒上茶水、试温后舀上瘦肉粥递过去,低声对她说一句:“先吃这个垫一垫,其他的菜少吃一点,回家我给你再做,知道吗?”
戚看出她们氛围的暧昧,但岑萍水的体贴实在很好地压住了她的好奇心,她瞬间双指碰在小碗上,低头抿嘴全身都仿佛是被顺了毛的猫咪,乖巧地只差呼噜呼噜,压着眼睑什么都不管了。
南木便睁睁眼睛,轻声道:“这是戚吧?小姑娘太可爱了,好乖啊。”
“是啊,很乖。”岑萍水点头。
“……”没想被点名的戚脸一红,揪揪她的衣角,低着眼睛别扭道:“哎呀。”
“害羞了。”岑萍水拍拍她的脑袋一本正经地冲南木说。
“噗!”南木就眼见这脸皮薄的小孩子被她的坏蛋家长调戏地更加足无措,眼睛一弯,笑了一会,才想起什么,扭头正色对自己的熊孩子道:“小松,你忘了我跟你说什么?”
坐在旁边装雕像的高松沉这才一顿,抬起眼睛,面无表情地看向对面的两个人——然后在自己妈妈的眼刀下懊恼地维持不住逼格,求救一样看向自己的姑姑。
然而现在的高玉早无暇他顾。
她全程几乎目瞪口呆地看着岑萍水和自己的嫂子甚至是身边都能冒出粉红色泡泡的沟通对话!
她的嫂子温柔乖巧也就罢了……她何时见过那个嘴巴随时带着小剂量毒的岑萍水、那个仿佛烟酒不离眉目惺忪看什么人都厌烦的岑萍水……竟然在某个人身前,表露出和平好相处的绅士风度?!
更重要的是……她们竟然认识?!
……
高松沉只得咬着牙不着痕迹地哼一声,低下脑袋,闷闷道:“很抱歉,戚,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吧。”
戚喝口粥脑袋都不抬,语气能淡出天际:“好的。”
高松沉:“……”你这反应搞得好像我自作多情啊!青筋都要气出来了。
岑萍水笑着看看自己戚总乖巧的头顶,心说高松沉呀,我家宝贝大概对你这个忍辱负重的道歉,心里能淡喂出个鸟儿来……
她记不记得你的名字,都是个问题,你也不要要求太高了。
毕竟是家传的气人绝学“无所谓”,从来都要一百分。
……
“你们是什么时候……”高玉不由得插进去:“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南木这才想起,自己这个“妹妹”还不知道她和岑萍水相识,扭头道:“还没告诉你呢,吓一跳吧?我就是听见你说对方家长的名字才想着要来的呀。”
她倒是很开心和小姨子分享喜悦:“岑女士是我不久之前认识的朋友。”南木可是全然不知自己的小姨子暗恋自己多年、也不知道岑萍水是她的前情人,自以为她们第一次相识:
“真是缘分——不,事情还是小松做错了事,真对不起。”
她兴致勃勃刚说了一半,忽然一愣,想起自己这可不是来约会,是自己的小孩闯了祸,于是截住话头,润然的眼里露出歉意:“很抱歉,请你千万要原谅我啊。”
其实这时候南木某方面性格便已能初见端倪。
反正她听见高玉说“儿子在学校如何如何……”的时候正一心二用微笑喝茶看杂志,然后抓住关键词“岑萍水”之后一愣,脑袋抬起来讶道“岑萍水”?
貌似自己一个不怎么熟的艳遇对象都要比儿子打架斗殴重要多了。
也如现在的道歉完全是出于礼貌——由心而发的话,她可不觉得自己的孩子做错了事,和自己有什么相关,她只觉得那是两个人。自从高松沉出生,自己和他就是两个人。
……
“不是你的错啊,为什么道歉呢?”岑萍水这个人双标地厉害,瞬间把路上想得要怎么嘴贱讽刺泼茶忘了个一干二净,说讲道理就讲道理,好似她从来这样:“是小孩的错而已……戚说原谅了,就是原谅了。”
——就是最后一句话又带上了提起自己什么“宝贝”不掩饰的柔软和溺爱。
戚心里一颤,还是不太习惯,不好意思地抬头冲南木笑笑。
“哈哈,其实我就是怕你们迁怒我啦。”南木支着脑袋看她们,嘴角勾起更深,软道:“那我就放心啦~”
“这话说的好似你不管你儿子一样啊。”那带着孩子似的自私天然让岑萍水促狭地弯着眉眼笑话她:“妈妈当得很不称职哦。”
南木也跟着笑起来,个人气氛和恰极了——于是显得本来是半个主角的高家二人组格格不入。
南木和岑萍水聊得起劲,就差直接叫自己小姨子把儿子带回去,不要打扰她们个人约会——不过岑萍水其实隐约能感觉到的是,南木还真是应了她貌似开玩笑那句“不是个称职的家长”。
真相是南木嫁给高珏之后确实兴爱好和工作一样没落下,该出差就出差,想玩了就出去玩,关心孩子甚少,高松沉最亲的人竟然是高玉这个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