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谁说我是妖艳贱货(67)
赶车的二人脸色大变,莫不是遇见了传说中的“女鬼哭冤?”
他们二人虽说在江湖中行走数年,又有拳脚功夫傍身,但神鬼之事非人力能与之抗衡,尤其这个山口本来就有女鬼哭冤和索命的传说,二人登时便慌了神。
“求求姑奶奶您老行行好,我们与您无冤无仇,只是路过贵宝地,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年纪大的人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里不住念叨求饶。
年轻人也跟着一起闭眼哀求。
风声与连续不断的呜咽声使他们心神混乱,竟连马车里的动静都无心去管,还以为是那女鬼使的手段。
渐渐的,呜咽声消失,风声也变小。
“谢谢姑奶奶放我们一马!”年纪大的人赶紧对着空气作揖感谢,吩咐年轻人将马灯点燃,继续赶路。
……
柏辰蜷缩着身子躲在木桶里,听见外头那两人在感谢女鬼,不由好笑。
萧凛与几个大理寺武功高强的衙役就在他旁边的木箱子或者木框中。
他们此刻要潜入柳相的别庄。
经过几日的调查,康王找到了有力证据--柳相在麒麟坊青楼里的账单,德惠帝大发雷霆,接受了康王的建议。经过一番商议,最终敲定了禁卫军与大理寺还有康王的卫队三方合力,展开秘密行动。
禁卫军派出小分队去柳府控制住柳相,柏辰与萧凛带着衙役潜入柳府别庄,康王的卫队精英在庄外接应,务必要将那伙人一网打尽。
柳相的别庄距离京城不算很远,马车在山路上颠簸了一阵便到了庄子的侧门。
年纪大的人敲了门,不多时便有人将门打开。
“东西齐了?”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声音问,口音听上去有些怪异。柏辰了然,这是个突竭人。
“齐了。”年纪大的人道,“同往常一样。”
“进去将货卸在老地方。”
“好嘞。”
庄子的侧门是可供车马进入的,柏辰几人顺利地进了庄子。
马车停在了灶房外的院中,两个人开始将马车中的货物往下搬。
“怎么今天的牛羊肉格外沉。”年轻人疑惑道,“都快搬不动了。”
“我看你是被女鬼吓虚了,回去吃几个猪腰子补补。”年纪大的人道,“动作麻利点,早点卸完我们好早点回去睡觉。”
随后二人不再讲话,吭哧吭哧地将马车中的东西都挪到了院中。
挪完之后他们坐上马车,飞快离开。
趁着还没人进来验货,柏辰几人从箱子筐子里钻出来。
他们每人都穿着夜行衣,躲到暗处完全与夜色融为一体,若非火眼金睛完全看不出。
不多时,两个身材高大的人走了过来,开始清点货物。
“怎么这几个箱子是空的?”一个异族人气道,“他们居然敢耍诈?”
“这些狡猾的中原人,过两日等他们来,看我不弄死他们。先把其他的东西拿进去。”另一个道,“拿进去之后将酒送过去,殿下在催了。”
“是。”
两个突竭人将食物搬进了灶房之后,其中一个人往门口走,另一个拿着一大缸子酒往柴房走。
柏辰与萧凛对视一眼,恐怕柴房里有暗道。
萧凛打了个手势,他们几人很快又分成两路,一路去解决那几个看门的,顺便带着大部队进来,柏辰萧凛则带着武功最高的衙役随着这个突竭人进去,到时候里应外合将他们一网打尽。
扛着酒缸的突竭人看上去只有蛮力,武功却不高,完全不知道后面有人在跟着他。
柏辰三人跟着他从柴房的暗道走到了地下室。
这个地下室非常大,墙壁上装着壁灯,里面的情形一目了然。
一进来柏辰便闻到了那股带着腥腻的香味,这香味似曾相似,他想起来了,隔壁院子贞娘的地下室,还有五皇子的卧房都有这个味道!
而这个味道恐怕是类似于助兴的熏香,配合着元阳散会令人更加兴奋,飘飘欲仙。
莫非养着贞娘的是柳相?柳相不但嗑|药还有玩S|M的嗜好?
但眼下不是思考这些的事情的时候,他们有更要紧的事情做。
庄子的地下室规模很大,恐怕比地面建筑还大,阿扎图也警惕,每隔一段距离便安排人守着。
只是这些守卫在他们三人面前完全不够看,他们一路过来,将这些人统统悄无声息地收拾了。
端着酒缸的突竭人七弯八绕地走,进了一个厅里,柏辰他们在外面都能听见里头有人在说话。
“酒呢,把酒给我倒满。”一个男人声音不耐烦道。
“是,殿下。”
随后,响起了倒酒的声音。
“把酒放下,你出去。”
“遵命。”
就在那个突竭人走出门的时候,萧凛一个手刀朝他劈去,他白眼一番,毫不犹豫地就倒了。
他们迅速将他拖走,随即继续听里头的情况。
监.听这事儿柏辰有经验,只听了一会儿便辨别了里头的人数。
除了阿扎图,应该还有十多个有武功的侍卫,还有两个武功不大好的人。
奇怪的是,这里面没有萧川的声音,不知道是他没在这里,还是并未开口说话。
他向萧凛比了个十的手势,示意里头有十个武功不错的人。
萧凛犹豫一瞬,还是决定进去拼一把。
正要进去,柏辰拦住他,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黑色的如同核桃般大小的药丸。
萧凛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
他无奈地摇头,这个调皮的家伙,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这玩意。
柏辰与他对了个眼神,随即毫不犹豫将手中的黑色药丸朝里头掷去!
这可是他上次抓到那个女装江洋大盗之后从他那里搜刮来的类似现代□□的神器,这下正派上用场。
只听砰一声响,一股浓烟在厅中升起,刺激性的气体使得里面的人剧烈地咳嗽起来。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们三人进入厅中,擒贼先擒王,萧凛直奔坐在座位上穿着华丽的阿扎图,而柏辰与另外的人则趁乱掀翻了许多人。
这群突竭人显然没想到会被人偷袭,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非常被动,阿扎图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萧凛抓住。
待到烟雾消散的时候,恰好外面的援军也赶到。
这群人全部被擒。
除了阿扎图,还有两个突竭贵族,以及十多个侍卫,其中有异族人也有中原人。
援军还在其他房里抓到十多个突竭人。
没有看见萧川,甚至没有看见坐轮椅的人,难道他们的情报有误?
“你们是谁!”阿扎图怒吼,“你们凭什么抓我?”
“就凭你在大新朝的地盘作恶,我便要抓你。”萧凛扯下面巾,吩咐其他人,“给我搜,这里面任何一个房间都不要放过!”
“是!”
“萧凛?”阿扎图大吃一惊,“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萧凛冷哼一声,“这就不用你管了。”
柏辰带着康王的卫队,在各个房间里搜索,搜出了许多成品以及半成品的药丸。
“这就是传说中的元阳散吧?”柏辰对毒|品深恶痛绝,恨不得当场就烧掉。
阿扎图不说话,但表情说明了一切。
柏辰眼神停在了阿扎图的身上。
萧凛立即道:“搜一搜他的身。”
从阿扎图的身上搜到了不少东西,居然还有一张地图。
这是一张皇宫的平面图,上面还用红色与黑色的墨水做了许多标记,地图旁边还画了一个小小的一笔连成的五角星,中间还有一个黑色的小点。
柏辰定定地看着这张图,脸色瞬间白了下来,他的右手握起了拳头,不由自主微微抖着。
“小辰。”萧凛察觉到了柏辰的异样,走到他面前,抓住了他的手。
被萧凛宽大的手掌包裹着,柏辰冷静了些许,慢慢松开了拳头。
“怎么了?”萧凛担心道,“你的脸色很不好。”
柏辰道:“等会儿说。”
随即让其他人把抓到的人先带到院中。
屋子里只剩柏辰,萧麟与阿扎图。
柏辰走到阿扎图的面前,冷冷道:“萧川在哪里?”
阿扎图表情有瞬间的不自然,随即态度嚣张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柏辰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将阿扎图的脸扇得别了过去,他沉声道:“说,萧川在哪?”
阿扎图捂着脸,被柏辰凶悍的目光吓到,就连萧凛也是第一次见温和的柏辰发这么大脾气,但却莫名觉得这样的柏辰非常帅气。
“说不说?”柏辰掐住了阿扎图的脖子,“不说我马上捏死你。”
说着他便加大力量,仿佛真的要将他掐死。
阿扎图的脸涨得通红,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萧凛,但萧凛毫无反应,摆明了柏辰想干什么他都由着。
“咳咳……”阿扎图快要憋死了,终于松了口,“我说,我说。”
柏辰将他放开,阿扎图喘着气,结结巴巴道:“他、他今日下午出去买东西,但现在还没回来。”
“他果然没死。”萧凛冷道,“是你在山崖下将他救走的?”
阿扎图点头:“恰好那日我经过那里,发现他奄奄一息,想到他曾经帮我在京城立足,便将他救了下来,怕你怀疑,第二天弄了句尸首冒充。”
萧凛与阿扎图的话柏辰几乎没听进去,他的脑袋现在一团乱麻,嗡嗡直响。
唯一清晰的是一个不可置信又恐怖的认知。
那个人,他来了。
☆、一百二十七章
萧川死了,壳子里带回的是另一个人。
那个亲手害死他的人。
柏辰也不想毫无理由地胡思乱想,但他自己都能从千年后穿到这里来,那么萧川死了邵非穿过来又有什么问题?
更重要的是地图上做的那些标记与顺手涂鸦的东西都是邵非习惯的方式,是他上辈子看了无数遍的--且很多标记在这个年代根本都没有,特别是一笔而成的五角星,他来到这里这么久,还没见过哪个土著新朝人用过。
邵非是个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的人,联想到麒麟坊近几个月拉拢高官用各种下三滥法子,甚至还搞出了毒|品来大肆敛财的事情,这其中想必他出了不少主意。
上辈子没有节操道德,这辈子更不要脸。
现在柏辰想起他只觉得恶心和愤怒,再加上有萧凛作对比,他只想把上辈子的自己双眼戳瞎。
熊熊怒火烧得他头脑更混乱了,恨不得立即手撕了这个人渣。
但柏辰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行,现在是关键时刻,他不能乱!
他告诫自己要冷静,要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便什么都毁了,如果真的是他穿过来了,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深呼吸几口,柏辰总算将情绪稳了下来。
“这地图上的标记,是不是出自萧川之手?”柏辰看着阿扎图,“你不要耍花样,老实交代。”
阿扎图刚才体会了一把濒死的恐怖,不敢再造次,老实回答:“是的。”
萧凛的眉毛皱了起来,伸手拿过地图查看。
真正的萧川有些文采,但在军事谋略上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又怎么会标记重要地点。
柏辰继续问:“皇宫的地形图是谁给你的?”
阿扎图道:“是柳丞相。”
“你手里拿着皇宫地图,是想做甚?”萧凛开口讽刺道,“率领你的突竭大军攻破皇城?”
阿扎图顿了顿,表情有些惶恐,“我对你们的领土没有兴趣,我只想回到突竭。这是柳大人见阿木聪明拿回来给他的……阿木就是萧川。”
……果然柳相不知道他的前儿婿“萧川”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真是精彩的剧情。
“你们麒麟坊青楼用满足官员癖好和卖药的法子赚钱……”
柏辰还没说完,阿扎图便抢着道:“这都是萧川的主意,他说只要抓住人性的弱点,他们总会愿意为我送上金钱供我回突竭卷土重来。虽说我不懂人性弱点什么的,但他的法子很管用,这几个月赚的钱比几年赚得都多。”
果然是邵非披着萧川的皮活了。
以邵非的脑子,若不是现在这幅身体残疾武功全废,恐怕会搞出更大的事来。
而且此次要不是五皇子突然发疯乱了太子的计划露出了破绽,他们还不会深挖到这个地步。
邵非这个人渣,一定要除掉。
想到此,柏辰问:“萧川去了哪里?他腿脚不便为什么还要出去买东西?”
“太子派人带着他坐马车走的。”阿扎图道,“他走得匆忙,说要出去买些宣纸,这庄子里没有。”
说到这个,柏辰又问:“太子是不是也是你们青楼的贵客?他有没有服用元阳散?还有哪些朝廷命官是你们的熟客?”
阿扎图心知肚明,要是说可能还有一丝活路,要是不说便是死路一条。
何况那些人也都是中原人,与他只是合作关系,没必要为了他们让自己送命。
“是的,还有一些大人也偶尔会来玩。”阿扎图回道,“还有个神秘的大人,他只来过两次,后来把潋滟赎走了。”
潋滟……就是贞娘!
柏辰与萧凛交换了一个眼神,萧凛问:“这位大人姓甚名谁?是何模样?”
“他每次来都裹着黑色的披风,进了屋子也不肯脱下。”阿扎图道:“颇为神秘,是太子带来的。”
“没有什么特征么?”柏辰问,“就算裹着披风,进屋之后在光亮下也能看清一些面容吧?”
阿扎图使劲回忆一番:“只记得他四五十岁,没有胡子。”
四五十岁还没胡子,这完全不符合古代中老年男人的审美特点……柏辰脑子里突然一道惊雷劈过,黑夜里出现在贞娘家有胡子的神秘人与那日从冷宫里走出大门那人光滑无须的面容渐渐重叠……
他知道那是谁了!
再加上邵非被太子的人接走,他们如此轻易就抓到了的阿扎图……
一个可怕的设想在柏辰的脑子里炸开。
他先一个手刀砍晕了阿扎图,随即对萧凛道:“宫里可能要出事!”
“怎么回事?”萧凛大吃一惊。
“我怀疑有人泄了密,萧川不是出去买东西,而是抛下阿扎图逃走了。”柏辰道,“如果柳相被抓,定会供出药丸的事情,绝对会牵扯到太子。太子孤注一掷,说不定要提前起事,今天他们知道我们要来抓阿扎图便将计就计,否则我们怎么能如此轻易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萧凛道:“皇上手头可有禁卫军,太子手头连兵卒都没有,如何起事?”
柏辰看着他:“如若禁卫军的首领背叛了皇上,宫门一关,会发生什么?”
萧凛脸色一变,“我们赶紧回京。近一个月我都安排了护卫队在宫中执勤,就是怕出个好歹。今夜姜灏然在值,如果真有大事发生,希望他能率领兄弟们先顶住。”
柏辰点头:“事不宜迟,马上回京。”
……
此时的御书房中。
烛光亮如白昼,德惠帝坐在自己的龙椅中,看着眼前那个几乎已经不认识的儿子。
他的大儿子从小敦厚又仁爱,现在怎么变成了一只披着人皮的白眼狼?
“你再说一遍。”德惠帝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你想要朕干什么?”
“父皇。”太子将纸笔呈上,“请您拟定诏书,将皇位传给儿臣。”
“混账!”德惠帝拍桌而起,怒斥道:“朕还没死你就要逼朕退位,真是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太子皮笑肉不笑,“还请父皇成全孩儿。”
“来人!”德惠帝大喊。
崔公公推门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将御前侍卫叫进来!”
“是,皇上。”崔公公弯腰道,“老奴这就去。”
不多时,几名御前侍卫进了房中。
德惠帝指着太子,“这逆子意图造反,给我将他拿下!”
可御前侍卫却站在那里,并没有动。
“你们听不懂我的话么?”德惠帝咆哮,“给我将太子拿下!”
御前侍卫还是站立不动。
德惠帝不是个蠢货,他几乎立即意识到,这群人已经不听他的话了。
“父皇。”太子道,“您看我们父子一场,没必要闹到如此地步,您只要将诏书拟好,以后您就是太上皇,可以得到儿臣伺奉,安享晚年。”
德惠帝气得快要爆炸,“你已经贵为太子,以后这江山全是你的,你为何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既然这皇位迟早都是我的,宜早不宜迟。”太子露出一丝不耐,“父皇,我劝你不要太顽固。”
说罢他拍了拍手掌,崔公公带着一名太医走了进来。
太医从药箱里拿出了一颗药丸,崔公公接过药丸走到了德惠帝面前。
德惠帝看着崔公公,警惕道:“你这是干什么?”
“陛下,您还是把诏书拟了吧。”崔公公道,“做太上皇总比没命要好。”
德惠帝不敢相信,从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开始伺候他的人,如今竟也背叛了他。
整个皇宫的人,在一夜之间,似乎全部都背叛了他。
他根本不知道这一盘巨大的棋局是何时开始布置的,而他竟然毫无察觉!
德惠帝心中绝望,脸色一白,跌坐到了龙椅上。
经历过皇家斗争的他知道他的儿子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