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玉(179)
秦衍微微一挣,似乎是觉得有些过了,傅长陵抬手拂过他的脊椎,含着他的唇,柔声道:“别怕,我教你,我们试试,嗯?”
说是教他,但傅长陵自己其实也是十分青涩,他有些紧张尝试着吻着身下的人,轻拢慢捻抹复挑,倒是用上了十成十的耐心。
从最初单纯的寻找,到之后得了趣味,傅长陵看着秦衍带了水汽的眼,有些戒备又有些犹豫的瞧着他,傅长陵不由得笑起来。
“明日我爹会去找师父,”傅长陵靠在他胸口,笑着道,“等师父同意了,君子台就会正式昭告我们定亲的消息。”
秦衍没说话,他没缓过来,闭上眼睛,听着傅长陵梦呓一般:“我感觉这一天,我等了好多年,师兄,”他抬起头,“你喜欢我的吧?”
秦衍听着他问话,缓缓睁眼,傅长陵撑着自己在他上方,低头看着秦衍。
他们衣衫玩闹中都有些乱了,敞开来,能看见傅长陵白皙宽阔的胸膛,傅长陵凝视着秦衍,那一双眼里满是深情喜悦,又隐含着几分不安,秦衍看着他,好久后,应了一声:“嗯。”
两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不久后,就听到外面传来云羽的声音,激动道:“修凡,沈修凡。”
听到云羽这一声唤,两人都是一惊,秦衍下意识抓了衣服就想走,傅长陵一把抓住他,把他直接按到了被子里,小声道:“来不及……”
话没说完,云羽就一把推开了大门,傅长陵把秦衍硬塞在被子里,自己坐在坐躺在床的外侧,急急抬手斩断了勾着床帘勾子。
云羽进屋时,床帘刚好落下,轻纱床帘之后,云羽隐约只能看见一个轮廓,傅长陵轻咳出声:“云师兄。”
云羽嗅了嗅,傅长陵知道云羽如今五感敏锐,忙道:“云师兄来做什么?”
“大师兄刚才来过?”
云羽说着,走到床边来,傅长陵急急叫住他:“等一下。”
云羽顿住步子,颇有些奇怪:“怎么了?”
“我……我现在仪态不佳,不宜见客。”傅长陵憋了一个理由,“云师兄有话在旁边说就好了。”
“生病哪儿有好看的?”云羽不在意笑道,“你再丑能丑过我去?”
说着,云羽就去掀床帘,傅长陵一紧张,一把抓紧了床帘,急道:“师兄,我还是要面子的。”
云羽没说话,傅长陵心跳得飞快,而躲在被子里的秦衍更觉狼狈。
被子里他和傅长陵的距离极近,他能清晰感觉到傅长陵周身的温度和触感,这让他的感官越发敏锐起来。
他和傅长陵才刚刚玩闹过,虽然只是拥吻,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的确打破了他一贯的清规,让他知道了人间情欲的存在。而此时此刻,这种诡异的环境下,感官被无限放大,他心跳越发的快起来。
他心跳得快,呼吸喷涂在傅长陵得大腿上,傅长陵更觉得难受了几分。
好在云羽只是犹豫片刻,就放开了帘子,叹了口气道:“是我为难你了,我也不愿让人看见自己狼狈样的。”
云羽说着,就退开来,坐回了位置上,斟着茶道:“我听说你醒过来了,便过来看看你。你现下还好吧?”
不好。
傅长陵一个想法浮现上来,他从未和秦衍有过这样奇特的经历,整个人濒临在某种难言的极限之上,让他异常痛苦。但痛苦中又有几分难言的喜悦,整个人冰火交加,令他呼吸都急了几分。
但他怕云羽察觉,便竭力克制着自己,叹了口气道:“托师兄的福,没事儿,休养些时日就好了。”
“那日我本师父带出去了。”云羽有些羞愧,“他们特意吧明桑峰的人都支开……”
“我明白。”傅长陵意识到云羽的来意,赶紧道,“师兄你也难做,我没有怪罪师兄那日不在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会有,就是来说一声。话说君子台论剑,今年还是大师兄代表鸿蒙天宫吗?”
“不知道。”傅长陵捏紧了拳头,他有些忍耐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道,“云师兄,我有些困了,要不改日再聊吧。”
“困了?”
云羽疑惑:“你都睡两天了,还睡不够吗?”
“云师兄……”
傅长陵轻咳起来:“可能是身体还不好吧。”
“这样啊。”云羽听到这话,站起来道,“那我也不打扰了,你先休息吧。”
云羽说着,和傅长陵告辞,便退了出去。
云羽一走,傅长陵没等秦衍从被子里出来,就一把按住被子钻了进去。
被子里已经被秦衍捂得炙热,两人在黑暗中对视着,傅长陵低哑出声:“师兄,等一会儿还有事吗?”
秦衍没说话,他静静看着傅长陵,傅长陵伸出手去,一把将人拉进怀里,咬上秦衍的唇,替他回答:“都且推开吧。”
秦衍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未这样荒唐过。
他本不该容忍这些荒唐的产生,可当傅长陵软软叫出师兄的时候,他又软了心肠。
好在傅长陵也知道分寸,并没有做得太过分,只是年轻人初尝甜果,哪怕只是表皮,也忍不住沉迷于此。
毕竟是内心深处求了两辈子的人,终于到了手边,又怎能简单放下。
于是等秦衍离开傅长陵的房间时,已经到了夜里,傅玉殊来叫傅长陵吃饭,才将两个人从房间里叫了出去。
秦衍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傅玉殊,便借口其他事退开,傅玉殊便领着傅长陵一起到了山崖边上,父子带了酒,坐在崖边喝酒。
“你的喜服,就用我当年没用上那套吧。”傅玉殊放缓了声音,念叨着道,“当年婚礼,本来是在傅家办一场,蔺家内部再办一场的。蔺家准备了我的喜服,也送了过来,但我和你母亲没用上,我让人改一改,明天就给你送过来。”
“嗯。”
傅长陵点头,傅玉殊缓声开口:“秦衍的要慢些,我没想过你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他得重新做了。”
“不妨事,”傅长陵笑起来,“先把婚事定下来,婚礼,慢慢来也行。”
“你好像很急?”傅玉殊有些奇怪,傅长陵提着酒,一手撑着自己,仰望着远处高悬的明月,缓声道,“也不是急,就是不踏实。总觉得现在的一切,都过得太好了。”
说着,傅长陵转头看向傅玉殊:“物极必反,过得太好,反而心慌。”
“你就是没有富贵命。”傅玉殊埋汰他,“你呀,就是没过过好日子,好时候来了,就觉得自己接不住。不过你放心吧,”傅玉殊拍了拍他的肩,“爹会安排好,你好好成亲就是了。”
“嗯。”
傅长陵喝了口酒,和傅玉殊碰杯:“明个儿,就拜托父亲了。”
“好说。”傅玉殊应声,想了想,他叹了口气,“你真是个赔钱货啊,娶媳妇儿要我花钱。如今和个小子结为道侣,也是我花钱。”
“谁让您有钱呢?您要是没钱,我入赘到鸿蒙天宫也可以啊。”
“你现在和入赘有什么区别?”
傅玉殊白他一眼,傅长陵大笑起来,父子两便有一搭没一搭唠着嗑,喝着酒,聊着天,偶尔往旁边檀心剑上看一眼,无需言说,两人似乎都能察觉,仿佛有个人静静坐在旁边,温柔注视着他们爷俩。
和傅玉殊喝了一夜酒后,等到第二日,傅玉殊清点出一份礼单,便带着傅长陵和秦衍一起前往了问月宫。
秦衍没有进去,到了问月宫门口就停下,站在门外等他们。
而傅玉殊提前和江夜白打了招呼,傅长陵跟着傅玉殊进问月宫时,江夜白已经将人清理干净,只有他在问月宫内等候。
傅玉殊领着傅长陵进了问月宫,傅长陵上前去,跪在江夜白面前先行礼,恭敬道:“师父。”
江夜白点点头,抬手让他起来,转头看向傅玉殊:“傅家主今日过来,不知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