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渣攻真的好难(427)

　　“周导。”偏偏这个时候，江姜又在拉长着声音喊他：“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话，我就想问你、你之前两部的成绩怎么样。”
　　周导咽了口唾沫，敏锐的察觉到金主爸爸已经因为他的偷梁换柱而感到不高兴, 眼看着这一关要栽了，甚至可能影响到后续的资金问题，他不由悲伤的和管理剧组开支的制作主任对视一眼, 继而眼一闭心一狠道：“成绩很辣鸡！”
　　包厢里鸦雀无声，空中回荡着‘很辣鸡……辣鸡……鸡’的声音。
　　江姜颤了颤睫毛，然后勉强睁开眼，对着周导鼓励的笑了笑后，就欣慰道：“挺好的，这次你也要再接再厉。”
　　周导“？”
　　转不过弯的周导一脸懵逼，还没弄懂江姜的意思，就见江姜又星眸半眯，困倦却还强撑着精神咕囔道：“下一个、主演，叫什么来着？”
　　周导赶紧放下疑惑，凑到江姜身边小心翼翼道：“您说的是高妙？”
　　江姜神色迷茫的想了想，然后摇头：“不、不是，是叫什么仙的那个主演。
　　周导诡异的沉默了两秒，随后迟疑道：“孟仙？”
　　江姜唔了声，然后在记忆库里核对上这个名字，他赞扬的看了周导一眼，然后点点头：“对，孟仙，孟仙在哪？我有点问题想问问他。”
　　周导脸颊抽搐，他深吸口气，硬生生忍下满腔脏话后，才重新扬起笑脸：“那个，江少爷啊，咱们剧组只有两个主演，分别是你和高妙。”
　　江姜懵懵的问：“那孟仙是谁？”
　　周导笑容不变：“就是你啊。”
　　江姜：“？”
　　他茫然的看着周导，俨然没听懂的样子。
　　周导在心里叹了声小傻子，然而无奈的解释：“江少爷，孟仙是您在剧里要饰演的角色，所以他就是您，您就是孟仙。”
　　江姜呆呆的看着他，看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这样啊，那换个主演，换成那什么清漪。”
　　周导扶额，也懒得和醉的傻乎乎的小酒鬼纠正了，站起身就对其他桌喊道：“高妙，过来。”
　　高妙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突然被金主爷爷点名，随后又被导演爸爸喊过来，脸上的表情不由惶恐又忐忑。
　　周导拍拍她的肩膀，见她吓的脸色发白偏偏还努力微笑，不由心软了几分，安慰道：“没事，江少爷就问两句话，你如实回答就行。”
　　江姜眼睛一弯：“对、你如实回答。”
　　高妙下意识低头看了他一眼。
　　目光落在江姜的脸上后，她不由睁大眼，吓到抖的手都忘了继续抖，大脑空白到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演的是女主角吗？
　　是吗？
　　有女主角还不如男主漂亮好看的剧吗？
　　那不是？
　　不是的话她演的是啥玩意？反串？？？
　　高妙傻在了原地，江姜却还记得自己要做的正事：“清漪、你、你演过几个角色了？”
　　高妙这段时间都在看剧本，此时一听清漪两个字，顿时回归神来。只是回神也没用，她演过的角色不少，此时乍一听江姜的问话，她根本来不及慢慢数，只能笼统道：“有十几个吧。”
　　江姜安静下来。
　　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只能保持沉默。
　　包厢里的菜还散发着热气，诡异的寂静却着实吓人。
　　高妙心提了起来，正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时，就见方才醉到快趴在桌上的金主，此时撑着桌子坐正，继而仰起脸努力睁大眼看了看她。
　　高妙被看得心跳如鼓，下一瞬，就听江姜意味不明的开口：“可以啊，演了这么多角色，看来你演技一定不错。”
　　听起来是好话。
　　高妙却不知为何浑身发毛。
　　她动了动唇，犹豫再三后，还是遵循着导演说的那句‘如实回答’，开口解释道：“您谬赞了，我演的虽然多，但都是些小角色，比如太监宫女路人甲，很多不仅没有姓名，可能连台词都不到两页。”
　　江姜嗯了声，静静的想了会，随后问道：“你反响最高的剧叫什么？”
　　高妙老实道：“霸道总裁的绝色野蛮千金小娇妻。”
　　江姜愣了愣：“这名字，好像有点既视感。”
　　周导见缝插针的凑过来，嘿嘿笑道：“让您见笑了，这是我导的上一部剧。高妙在里面饰演的是龙套，我当时见她努力勤奋，就有了提携的想法，所以这次的王妃一准备好，我就邀请她参演了女主。”
　　江姜恍然，如临大敌的气势霎时间泄了下去，摆摆手懒洋洋道：“我知道了，让她回去吃饭吧。”
　　周导松口气，推了推高妙，示意她赶紧退场。
　　高妙却犹豫了下，不确定江姜这是什么意思的她，根本不敢就这么离开，而是忍不住磕绊道：“江少爷，我这次一定发挥百分之二百的能力好好演戏，您放心，我——”
　　“不用不用。”江姜听个开头，就摇摇头道：“你保持现在的状态就挺好的，不要太努力。”
　　高妙：“？”
　　一群人听愣住，不明白江姜的意思，最后还是周导较为滑头，绞尽脑汁的愣是给江姜找到了个理由：“江少爷说得对！”
　　其他人包括江姜在内，都茫然的看向了周导。
　　周导挺胸抬头，大声的义正言辞道：“高妙啊，不是我说你，演戏是只需要努力的吗？错，它还需要灵气！”
　　“努力的人有那么多，为什么出头的演员却很少？这其中抛开资源渠道的外界因素，剩下的就是灵气！”周导越编越觉得自己说的好像有点道理：“灵气是什么？它不是某些靠老天赏饭吃，演什么就是什么的天才，而是一些普通人灵活的运用自己的脑瓜，分析自己适不适合这个角色，要怎么融入这个角色，要怎么把自己变成角色！”
　　把自己都忽悠瘸了的周导痛心疾首道：“高妙啊，努力是很重要的，但努力的方向不对的话，那一切都是一场空。江少爷的意思很明显，你现在的努力已经够了，对你而言如今更重要的不再是努力，而是抽出一部分心思用来揣摩角色、全身心的融入角色，要灵活要有灵气，懂不懂？”
　　周导这段话一说完，不仅高妙等人瞬间听懂，就连江姜也恍然大悟——原来他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啊。
　　……
　　等等！
　　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擅自给别人加戏经过别人的同意了吗！
　　江姜无语凝噎，偏偏又不能说出真心话，故而只能含泪认了自己话里的‘煞费苦心’。
　　眼瞧着其他人都一脸若有所思、而高妙还带着感激与明悟，江姜不由心累的站起身，落寞的摇摇晃晃往外走。
　　梁以斟第一个发现他的动作，当即就要起身跟上。
　　江姜余光看到他，摆摆手忧伤道：“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梁以斟不放心他就这么出去，一时间站在原地迟疑起来。
　　江姜看他眉头拧起，随时要跟上的样子，不由郁闷道：“我就去个洗手间，马上就回来。”
　　梁以斟抬起手，看了眼手腕上的名表后，就平静道：“十分钟后您还没回来的话，我会主动去接您。”
　　江姜咕囔了两句，随后就揉着眼睛开门出去。
　　门口站着的服务员看到门开，第一时间就弯腰道：“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江姜被门外冷风一吹，晕眩昏沉的小脑瓜顿时清醒不少，他揉揉眉心，随口问道：“你好，洗手间在哪？”
　　“在这边，请跟我来。”服务员在前面引路。
　　江姜跟上她到达目的地后，就抬脚进去。
　　绕过一排洗手池，江姜径直走到边缘，然后慢吞吞的提起衣摆。
　　随着拉链拉开，江姜不由重新被困倦席卷上头。
　　恒温的洗手间里没点刺激人清醒的冷风，江姜软手软脚的身子便忍不住晃了晃，脑袋发晕到眼前事物都出现了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