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夫(120)
“他在世子的房间,偷偷放了这个东西。”周云廷说罢,拿了个手掌大小的布包出来, 而后缓缓打开。
只见。
那布包内的东西,竟跟黎瑾当初要他在黎彦深那边找的药材颠茄一模一样。
“看来……她是准备行动了。”黎瑾轻笑了下,随即从容的吩咐道,“云廷, 等会你将这东西分成两份,一份藏在……”
“是,世子。”
周云廷领命,当即悄声无息的离开了。
咚咚。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没多久,平安的声音,就在外头响起,“世子,七皇子命人送来了一盅汤, 您要不要尝尝?”
“嗯, 进来吧。”
黎瑾听到赢渊派人送东西来, 下意识就回应了。
嘎吱。
得了黎瑾的准话, 平安顿时推开门, 小心翼翼地捧着汤走了进来,“世子,七皇子命人送来时,还嘱咐了要您趁热喝,凉了就不好了。”
“是……凉瓜。”
乍打开盖子,黎瑾一眼就认出,黎瑾装的是凉瓜炖汤。
一股莫名的感觉随着凉瓜炖汤的味道,悄声无息的蔓延至黎瑾的心底。
要说黎瑾最爱吃的东西,就是凉瓜。
黎瑾喜欢凉瓜的苦,那会让他有种自己仍然还活着的感觉。
不过就今生而言,黎瑾只在赢渊面前吃过一次,没想到赢渊不但记住了这点,还知道用凉瓜来做汤。
“原来这东西叫凉瓜。”
平安似乎没见过凉瓜,故而对黎瑾说出的这两个字很感兴趣。
“嗯。”
黎瑾坐了下来,缓缓地喝起凉瓜炖汤。
凉瓜炖汤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里面也就放了些凉瓜,剁碎的猪/肉/,以及切成一粒粒的冬菇,再配以些许的芫荽头和蒜制成。
但黎瑾就是觉得很好喝。
不知为什么。
看着盅里那切得不大规则的冬菇粒,还有切成片状的凉瓜,有些切得厚了,有些则薄了,黎瑾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法,这盅凉瓜炖汤很有可能是赢渊自己做的。
要不然,以御厨的手艺,绝不会切成这个样子。
黎瑾并不知道。
赢渊本来是想自己将凉瓜炖汤送过来,但赢渊的皇子身份就摆在这里,不可能随意出宫,赢渊才会百般无奈之下让人代为转送。
站在一旁的平安想了大半天,终究忍不住问了出来,“世子,你才回来就立刻处罚了大少爷他们,是不是不大好?我怕外头的人会在背后议论您。”
说白了。
平安会有此一问,是在担心外面的人说些不好的话来坏黎瑾的名声。
“平安,你觉得我还有名声这回事?”
黎瑾不答反问。
“呃……”
平安噎了。
因为黎瑾这番话还真说中了,别看黎瑾这三年来都不在京城,可魏诗婉在啊,她怎可能不做些事情来抹黑黎瑾?
黎瑾知道平安听了进去,当即笑道,“平安,你还小,以后等你长大,会明白我的意思。”
“世子……”
听到黎瑾说自己小,平安憋屈了。
奈何。
说这话的人是平安的最尊敬的黎瑾,要是换了第二个人,平安指不定就立马翻脸,哪里还会老老实实的憋着。
“平安,等下回七皇子的人来了,你替我传话,就说汤很好喝。”
“……”
……
寅时。
黎彦深莫名死去的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定北王府。
魏诗婉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乍看到已经断气的黎彦深,整个人都崩溃了,“深儿……深儿你快醒醒……别睡了……深儿……”
魏诗婉所生的三个孩子中,黎彦深无疑是魏诗婉花费最多心/血,也是最得魏诗婉喜欢的,故而,得知其死讯,魏诗婉哪里还能保持冷静。
“查,给老身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所为?”
魏蓉重重的敲了下拐杖,不相信黎彦深会就这么死了。
魏蓉到底是王府里辈分最高的人,黎彦深的事情又需要有人主持,黎瑾便让守在魏蓉那边的侍卫撤退了。
魏诗婉泫然欲泣的看向魏蓉,“太夫人,深儿的身子是不好,可也没出什么大问题,怎可能就这么说没了,就没了?肯定是有人背地里对深儿出手了。”
“诗婉你别哭,这事老身一定会为你做主。”
“谢太夫人。”
魏诗婉得了魏蓉的准话,当即福了福身。
有了黎瑾白天弄出来的那出杀鸡儆猴,魏诗婉的称呼也改了,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喊母亲。
没多久。
一名丫环拿着药罐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太夫人,侧妃,奴婢找到了这个,或许二少爷会出事就跟它有关系。”
魏诗婉顿时瞳孔一缩,“你的意思是熬给深儿的药有问题?不对,你只是一个丫环,怎么懂得看药材?难道你跟害深儿的人是一伙的?”
丫环被魏诗婉凶恶的眼神吓到,顿时跪了下来,“侧妃,奴婢冤枉啊,奴婢懂这些是因为奴婢的祖父是行医的,曾跟奴婢说过一些要紧的药材,奴婢才会看出来。”
采莲适时说道,“侧妃,您看她的模样,应该是真话。”
魏诗婉听罢,思考了下,才道,“那你说,里面有什么要紧的药材?”
“就是这个。”丫环从药罐里拿出一株药材道,“这株药材叫颠茄,全株都有毒,不过因着其不常见,知道的人并不多。”
“颠茄……”
魏诗婉抢过丫环手里的颠茄,用力捏了下,仿佛想要将其捏成粉碎。
“侧妃,一般只要加入五个颠茄的果子,中毒的人就会没命。而这里头还有四株,且最毒的/根/也在里头,看样子那毒害二少爷的人,分明就是想要了二少爷的命。”
“好,好好好……”魏蓉咬牙切齿的接连说了好几个好字,“要是让我查出是谁在王府里做下这等阴毒之事,我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忽地,一名下人冷不防的大喊道,“太夫人,这东西奴才好像在世子的房里看见过。”
什么?
乍听到黎瑾与这事有关,魏蓉对黎瑾的愤怒也到达了顶点。
魏诗婉不管不顾的跪了下来,“太夫人,求您一定要为深儿做主。”
“诗婉你放心,要是事情真是那孽/畜/所为,老身第一个就不放过他。”魏蓉攥紧拳头,一字一句道,“将黎瑾带过来,还有给我仔细搜黎瑾住的院子,务必要找出那害人的东西出来。”
“是,太夫人。”
魏蓉院子里的侍卫得令后,立刻往黎瑾院子的方向快步走去。
魏蓉在定北王府也算经营多年,自然不会连人手也没有,再说了,这次的事情涉及到定北王府的子嗣被害的问题,那些帮着黎瑾的侍卫定然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捉拿黎瑾的人刚走,黎彦辰后脚就过来了,“祖母,二弟怎么样了。”
听到黎彦深死亡的消息后,黎彦辰便顾不上其他,穿着里衣就来了。
魏蓉眉头紧锁道,“辰儿,你身上的伤才敷了药,怎么就过来了?要是伤上加伤可怎么办?”
魏诗婉也强忍住快要失控的情绪,温声道,“太夫人说得对,辰儿这事与你无关,你还是先回去歇着吧啊。”
黎彦辰摇头道,“我与二弟都是父王的儿子,这事怎可能跟我无关?祖母,侧妃,让你们让我也留在这里吧。”
“好吧,你留下来也好,省得黎瑾那孽/畜/事败后,对我们发难。”魏蓉同意了让黎彦辰留下,“来人啊,你们怎么做事的,没看到大少爷穿得单薄吗?”
“是,太夫人。”
丫环们听罢,连忙战战兢兢的去拿了件披风给黎彦辰披上。
至于黎若嫣,早就被黎瑾的惩/罚吓破了胆,被放出佛堂后,连滚带爬的回来安王府,故而还不知道黎彦深被毒害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