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误我!!!(34)
他很喜欢玉折渊?
可明明只是演戏啊……
闻岳一直以来刻意忽视、自欺欺人的事实,突然之间以最残忍的方式暴露人前。
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彻底入戏,那些怦然心动、愉悦欣喜、辗转反侧,想接近却不敢,只能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都是他早已沦陷的证明。
然而,他不是魔尊闻岳。
玉折渊早有喜欢的人,不是他。
他只是一个闯入异世的孤魂,惶恐不安地扮演玉折渊的道侣,却不自觉被诱惑,渐渐模糊虚妄与现实,对不该肖想之人动了心。
他的喜欢见不得光,所作所为都会被理解成原主做的,不断促进原主与玉折渊之间的感情。
多么可笑。
闻岳第一次产生这种念头——要是他没有遇到玉折渊就好了。
没有“鸠占鹊巢”,就不会处心积虑地演戏,遇不到玉折渊,就不会陷入如今这种无解的困境。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当一个替代品。
……
大概是中毒的缘故,闻岳的情绪被无限放大,心酸到几乎不能呼吸。
他这副狼狈模样落在奚无命眼里,让系无命愈发好奇,玉折渊对闻岳是怎样的态度。
“反正你也快死了,何必再苦苦忍耐。”奚无命低声道,“我把玉折渊弄进来,打断腿,让你为所欲为好不好?”
“……”闻岳沙哑道,“该死的是你。”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突然腾空而起,如一道黑色闪电扑向奚无命。
奚无命没想到他还有力气挣扎,第一时间挥袖阻挡,将闻岳弹飞了出去。
然而那近身的一瞬间足够闻岳贴符了。
最后一道符箓仿佛一片不起眼的灰尘,没入奚无命袖中。碧血蛇王忽然弹了起来,发出尖锐的“嘶嘶”声。
这声音如同某种预兆,下一刻,整个无色阵中地动山摇,不远处的尸山摇晃三下,轰然坍塌,发出震动天地的巨响。
奚无命豁然抬头,目光如毒箭射出:“——你!”
“是我。”一道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好久不见,奚无命。”
灵筠剑凭空出现在闻岳身后,在闻岳即将摔落时,一双修长而苍白的手伸出,拦住了他的腰。
闻岳栽倒在玉折渊身上。
“睡吧。”玉折渊拍出一张昏睡符,将浑身发烫的闻岳揽在怀里,看向不远处的奚无命。
洛羽立于剑上,手中祭出一个黑色小鼎,玩一般抛了抛。
“我道是谁,”奚无命盯着玉折渊,怒极反笑,“你当年果然没有白来此地。”
当年,教主还与玉折渊以师徒相称时,以“尽快提高修为,早日报仇雪恨”的名义,将玉折渊丢入各种阵中炼阵。
连奚无命都不得不说一句,当时的玉折渊真是天纵奇才。
七七四十九种杀阵,无数危机陷阱,居然都没能杀死他,还叫他破阵而出,对阵法的领悟更上一层。
那时候的玉折渊不过一个半大少年,在心底无条件地相信殷长离,天真愚蠢到无可救药。
直到殷长离亲手撕开自己的面具,玉折渊被依次丢入无色阵、噬魂鼎……少年才明白,他的师尊从头到尾都不是在帮他,只是想折磨死他罢了。
“这些年,教主闭关。你隐居于此,苟且偷生。”
“本宫一直在想,你明明成了一个废人,为何却能苟活至今。”奚无命白色宽袍在罡风中上下翻飞,面具后传来一声明显的嗤笑,“现在本宫明白了。以色侍人,自然有蠢货上钩。”
“比如岑昭,比如夜修,本宫听过太多传闻。”
“不过谁也没有闻岳可笑,”奚无命道,“他为你肝脑涂地,被你利用当做一把刀,到头来居然没有睡过你?”
“看来是我和教主小觑你了。”
“谬赞。”玉折渊神色淡淡,低头看了闻岳一眼,“与殷长离相比,我还是远远不及。”
鹤氅隔绝了体温,玉折渊只能看出闻岳浑身发红、神情痛苦,直到握住他的手,才发现闻岳的经脉逆行,五脏俱乱,已然是强弩之末。
“宫主知道的太多了。”玉折渊手指一紧,蹙眉道,“洛羽。”
洛羽:“在。”
玉折渊:“送他入鼎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奚无命,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玉折渊?!”奚无命没想到玉折渊竟能来如自如,神情一僵。
他明明修改过无色阵,就算玉折渊知晓破阵之法,也应当有来无回,再也出不去。
“师尊所言不错,”洛羽一见他脸色便知道奚无命在想什么,“奚宫主果然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你以为自己仅在无色阵中?”
奚无命脸色骤变——阵中阵?!
玉折渊带闻岳脱离无色阵的一刹那,无色阵中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白光,紫色的天空居然出现了一道裂缝,仿佛被撕扯的画布,一寸寸地坍塌裂开。
黑色飓风平地而起,碧血蛇王被卷得飞了出去,奚无命压根来不及抵抗,便被洛羽带入噬魂鼎中。
玉折渊接住碧血蛇,抱闻岳落在等候多时的赤焰刀上。
“师尊!仙君!你们出来了?!”司徒熠一直听话地等候在外,见闻岳与玉折渊双双出来,唯独不见洛羽人影,急道,“羽妹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出来?”
“他稍后就出。”玉折渊伸手贴了一下闻岳的额头,眉头越蹙越紧,“我带阿岳去云雨阁,任何人不得打扰。”
司徒熠这才发现闻岳情况不对:“好!我送仙君与师尊过去!”
赤焰刀在空中划过一道流火,司徒熠站在刀尖,担忧地回头观察闻岳的情况。
闻岳眉尖黑气缭绕,整个人瘫在玉折渊怀里,连站都站不起来。
他满面潮红,眉头紧皱,睫毛无助地颤抖,嘴唇竟然变成了艳丽的殷红色,看上去痛苦又诡艳。
而一向淡定、山崩于顶而不形于色的仙君,居然眸色沉郁,眉间罕见地显出几分焦躁。
闻岳一直胸口起伏,剧烈喘息,犹如溺水的鱼。司徒熠看了几眼,不敢再看,见云雨阁到了,立即催动赤焰刀飞向下方。
“砰!”
玉折渊将闻岳带进屋,立即阖上门。
“这段时间内,凡有擅闯碧竹峰者,杀无赦。”门内传来玉折渊压抑而低沉的声音。
“是,”司徒熠一个激灵,“仙君若有需要,请随时叫我。”
“不用。”玉折渊道。
司徒熠直觉不该留在此处,心里又记挂洛羽,见玉折渊没有吩咐其他事,立即御刀赶回摘星阁。
待门外彻底安静,玉折渊手指一动,朝四周连打出十张金色符箓,将整座暖阁彻底封闭,这才脱下鹤氅,将闻岳安置在红木矮床上。
玉折渊为闻岳褪下外袍与靴子,发觉闻岳的衣袍全都湿透了。他的体温高得不正常,碰一下都烫手,冷汗顺着鬓角流下,路过颈窝,没入胸襟,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像是正在经历什么非人的煎熬。
“阿岳,张口。”玉折渊从乾坤袋中掏出瑟瑟发抖的碧血蛇王,捏住它的七寸,逼碧血蛇王吐出一粒鲜红的内丹。
他将内丹放到闻岳唇边,发现闻岳的唇色竟比内丹还要鲜艳,带着灼人的热度,急促地呼吸着。
玉折渊眸色一暗,将内丹喂了进去,又捏住闻岳的下巴,帮他吞服。
两人在床榻上盘膝而坐,皆只着一身薄薄的单衣。玉折渊咬破食指,以血画符,甩在两人周围。随即,他伸出两指,连点闻岳十八要穴,掌心对准闻岳的胸口,狠狠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