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元灼解决好个人问题,阮笙对着洗漱池洗了好几遍手,脸上的嫌弃神色才褪下去,扶着傅元灼走出卫生间。
没想到一出来,就发现病床旁边的小桌子上,摆着好几样色香味俱全的早点,仔细一看,都是他喜欢吃的
“这是刚才点好的,”傅元灼道,“现在有点迟了,笙笙就当吃个早午餐吧。”
阮笙肚子正饿着,闻言眼睛一亮,立即乖乖坐到桌子旁边。
他刚拿起筷子,突然想到这些吃的都是傅元灼点的,刚才对方还只喝了一碗粥,便拿出一个小碗,给傅元灼分了些,递到男生面前。
“给你吃。”阮笙在碗里放了一个勺子,他挑出来的都是小点心,用勺子也能吃,不容易掉出来。
傅元灼却不动,给他指指自己的右臂,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左手不灵活,我拿不起来。”
阮笙撇撇嘴,原本不想搭理他,但仔细一想,这桌上的东西都是傅元灼叫的,总不能一口都不给他吃。
只好认命地给傅元灼投喂,一边说道:“你这是粉碎性骨折,要打好几个月的石膏呢。你多练练左手,总不能天天让我喂你吃饭吧?”
傅元灼没说话,不过看他那副惬意悠闲的模样,像是恨不得一直残废,好让阮笙喂他一辈子。
病房外,苏忆寒和宋清越站在走廊上,悄悄探出头,从房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
“这是和好了吧?”苏忆寒悄声道,眼里带着欣慰,“你看笙笙都给小傅喂饭了。”
宋清越倒不这么觉得:“我看未必,笙笙只是看他手不方便,等小傅这两天过了,笙笙还是会生气的。”
“你别乱说话。”苏忆寒横他一眼。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你自己看吧。”宋清越闭上嘴巴。
没过几分钟,病房里两人正好把桌上的早餐解决掉,阮笙站起来收拾垃圾,一抬眸就看见房门外站着的两人。
“苏阿姨?宋哥哥……”阮笙连忙走过去把门打开,“你们怎么不进来?”
苏忆寒温和笑笑,举起手里的水果和零食,道:“刚刚出去给你们买了点吃的,医院里什么都没有,笙笙可别觉得无聊。”
阮笙把东西接过来,放到柜子上。
宋清越朝他招招手:“我们到你那个病房,和你说件事情。”
阮笙想不到有什么是不能在这里说的,转念一想,或许是苏忆寒有什么事情要和傅元灼交待。苏阿姨只当他一无所知,肯定不会在阮笙面前说太多。
他就跟着宋清越到了隔壁病房,两人坐在阮笙的病床上。
宋清越开门见山:“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包厢里的人目前全部被关在警察局。笙笙放心,他们绝对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那群人聚众□□,使用违禁药品,甚至其中查到有人吸食毒品,尽管是外国人,但也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更何况,宋清越还记得昨天晚上,那群人被抬出包厢,身上已经没有几块完好的地方,受到那样的折磨,恐怕以后也不会好过了。
阮笙现在回想起昨晚的事,还是忍不住害怕,如果他当时不小心多喝了几口咖啡,很有可能就清醒不过来,也不知道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
“对了!”阮笙突然想到,“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出门时给苏忆寒发了消息,但只说自己去了咖啡厅,完全没有提到后面的酒吧位置。
宋清越顿了几秒,才道:“是小傅告诉我们的。”
阮笙微微一愣,他怎么就忘记了呢,傅元灼可是一直在监视着自己。
他仔细看看自己,唯一一个总是戴在身上的,只有左手上的白色腕表。
阮笙唇角微抿,抬手解下手表,远远推到一边。
宋清越看他情绪有点不对劲,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道:“小傅虽然性格偏激些,但他终究对你没有坏心。有什么事情,你们一定要说开,别在心里藏着。”
阮笙张张唇,似是想要反驳,但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确实,他知道傅元灼心狠手辣,为人冷酷无情,但不得不承认,傅元灼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伤害过自己。他宁愿自残,宁愿受伤,也要保护阮笙的安全。
可是……
阮笙垂下眸,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低声嘀咕着:“他总是骗我,不说真话。”
宋清越摸摸他的肩,语气温和,安抚意味十足:“小傅在那种环境中长大,性格难免有些病态,笙笙肯定能理解的,对不对?”
阮笙手指微动,抓紧身下的洁白床单。
他知道傅元灼本来就是书中的大反派,性格本来就和常人不一样,也怪他之前想的太简单,以为傅元灼那么容易就能变好,实际上早就黑到骨子里了。
宋清越叹了一声:“如果笙笙能狠心丢下他,那不管小傅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也和笙笙没关系了。但显而易见,你也不愿意放弃他,是不是?”
阮笙轻咬着唇,面露纠结,过了好久,才低低地从唇间逸出一个“嗯”字。
“既然如此,你就和他把话说清楚。”宋清越柔声道,“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和坦诚,开诚布公把事情说开,才能消除隔阂。”
阮笙怔住几秒,眸里划过思量,把宋清越的话在脑子里想了好几遍,心里还是有几分犹豫。
“那他要是不愿说呢?”阮笙抬起眼帘,他知道傅元灼那个性子,若是真的想要隐瞒某件事,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说出来的。
宋清越笑道:“凡事都要慢慢来,我看小傅虽然比同龄人成熟许多,但他在感情经历上还是一片空白。他不懂如何爱人,笙笙可以一点一点教他。”
“我们……我们不是那种关系。”阮笙眸里忽地窜过一抹慌乱,两边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支支吾吾道,“我们只是朋友。”
宋清越了然笑笑:“好,我记住了,你们只是朋友。”
阮笙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还有一点,”宋清越又说道,“有的时候,笙笙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哪怕心里清楚,也要装着不知道。”
阮笙不大明白,疑惑地眨眨眸。
宋清越笑道:“毕竟有些事情,能成为拿捏对方一辈子的把柄。要是早早说破,这事儿就过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阮笙似懂非懂,只默默把这番话记在心里。
隔壁病房说了好久的话,等苏忆寒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
宋清越叫人送来午饭,比医院的饭菜好吃多了,阮笙吃得开心,等吃过午饭,身体深处的疲惫就涌上来。
大概是药效发作,阮笙只觉得困得厉害,不停地打哈欠。
苏忆寒和宋清越两人已经离开了,傅元灼艰难地腾出半边床的位置,拍拍床单,让阮笙上床睡午觉。
阮笙揉揉眼睛:“我回隔壁睡吧。”
他刚要走,却被傅元灼拉住:“笙笙陪我睡吧,不然我会压到伤口。”
阮笙不信,傅元灼为了彰显自己话语的真实性,悄悄踢了下床沿,脚踝处伤口一裂,顿时低低地叫了一声。
“好吧好吧,我陪你睡,你别乱动了。”
阮笙没办法,只好躺倒傅元灼身边,这单人床有点挤,他只能紧紧贴在对方身侧,两人之间没有半点缝隙。
周围都是傅元灼信息素的味道,阮笙嗅到被单上的荆棘味,默默红了耳尖。
他有些困,但还记得之前宋清越和他说过的事情,在被子底下伸出手指去戳傅元灼的心口,唇瓣微张:“你以后不准再骗我了,任何事情都要告诉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知不知道?”
傅元灼眸色微动,应了一声。
阮笙又问:“除了之前那些事,你还有什么没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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