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坐在地上纳闷:“好奇怪啊,最近怎么老遇到这种情况,心生邪念。”
之前水里捞匣子是一次,万千化身又是一次,明明有师祖的庇佑,他怎会心有邪念呢?
青阳想不明白,抱着小泥像从地上站起来,送进主殿去,照常安置、上香,对着三清神像盯了好一会,直到那香烟都开始发虚的打波浪,青阳才突然行动。
他一下绕到神像后:“肯定是这些个玩具不干净,拿去扔了。”
某位:“?!!”
青阳抱起箱子,刚要回身,箱子另一端就被死死抓住,不让走。碍着青阳目前过于身娇体软易推倒,对方还不敢太用力,只能死死抓着。
一人一神还真就拽着一箱玩具拉扯了半天,最后青阳才实在没绷住:“噗咳!”
心生邪念,是在玩具入门之前,当然不可能是玩具的问题。
青阳心中的某些犹疑还未升起,便散了,他不禁有些好笑地想:倒是师祖这表现,搞得他好像在抢小孩儿玩具一样,怪可怜巴巴的,搞得有点……小可爱。
比起现代高高在上、难以接近的师祖们,青阳反倒觉得这个世界难搞又黏人的师祖,更……真实,更亲切。
《容先生诗集》,很快在各地都流传起来。
本身纳兰容若的文采就摆在那里,再加上陈圆圆调动了在酒楼攒下的人脉,富商贵胄到酒楼来接受安利,又回到各地去卖安利,这诗集自然卖的红火。
很快,之前抄的两万多册都卖的精光,青阳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干劲满满地加持了好几次化身,不过这后来几次,倒没出什么幺蛾子,也没什么邪念催生了。就是有一点不好——
青阳在床上痛哭流涕:“呜呜——忙忘了——老和尚的念珠又没还他,又要等下个月!”
纳兰容若怀着天使的心灵安慰:“没关系的,下个月还有机会。没想到大师还一直惦念着物归原主——”
青阳:“呜呜呜说不定他就是那个我要找的能有千臂神通的人!”
纳兰容若:“…………”
算了,他这一腔感情又白费了。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
三皇子胤祉:“皇阿玛息怒,秦淮本就是富硕之地,贪墨之举自然屡禁不止。儿臣请愿前往秦淮,为皇阿玛分忧。”
最近一听到“秦淮”二字就非常敏感的老大、老二、老九:“??”
什么玩意儿,老三只爱读书一人,跑去搞什么吏治?
这和纯文学生突然豪言壮语,说想去当经济大佬、政治巨鳄有什么区别?
然而不等他们开口,康熙已经:“准奏。”
康熙心里门儿清,秦淮吏治不是那么容易整顿清明的。靠这群手段还稚嫩的儿子,不行。
他早已经有了暗地里的安排,只是需要个幌子,明面上麻痹一下秦淮的那些毒瘤。上回他是让老大去的,这次也该让太子一脉的老三去了。
康熙将一切盘算、权衡都藏在肚里,面上不露声色的退了朝,心里怀揣着还需要精心布置的棋局,往养心殿去。
而另一头。
欢欢喜喜下朝的老三,一下遭遇了大皇子、太子、九皇子三个兄弟的围堵,被挤在墙角。
太子眯眼:“三弟,你我关系甚笃,怎么这次想去秦淮之事,提都没跟我提啊?”
胤祉都懵了,看着这个奇怪的堵人组合。
按道理说,大皇子和九皇子是蛇鼠一窝的吧,他和太子二哥才是一条线上的,那为啥太子二哥也跟着大皇子、九皇子一块堵他?
胤祉无比纳闷,不过这事儿也没啥不好说的:“二哥不知道吗?最近《容先生诗集》风靡京都啊!我拜读了一下先生大作,惊为天人,所以才想去秦淮见见这位厉害人物的。”
老大、老二、老九这几个,谁都不知道纳兰容若的存在,老大、老九还在心里琢磨:唔,大师之前还说,自己没上过私塾,那这诗集肯定跟他没关系了。
胤祉已经陶醉地背起《容先生诗集》其中的诗篇,就是那种特别清婉脱俗、又有点悲春伤秋的诗词,反正完全不是老大他们三人的菜。
三个人顿时无趣的走开了,把迷茫的老三抛在身后。
胤祉一头雾水,转身刚要走,意外瞧见不远处还站着老八胤禩,也是和他一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神情,而且也不知怎么的,对方眼下黑眼圈还重的很。
算了,我是跟二哥的,老八这个老大党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胤祉兴奋地整了一下衣领,露出单纯的、不谙道士险恶的期待笑容:容先生,我来辣!
第22章
基于青阳之前“抢”师祖玩具时, 发觉布老虎有点炸线,第二天傍晚,青阳送走最后一位香客, 就跑到隔壁借了针线,想帮师祖补补布老虎。
“大师会用吗?知道怎么收尾打结吗?”李老大家的媳妇将针线给青阳时, 眼睛亮得格外诡异, 充满了中年妇女想要做媒时独有的热情,“哎呀, 大师连补衣服都会!不知大师今年贵庚啊?可有娶妻的想法?”
青阳:“?”
青阳面无表情:“不是的, 这个针线是借来缝死尸的。”
看到李家媳妇的脸色骤变, 青阳再接再厉:“大姐听过‘赶尸’吗?湘西那边比较多见, 就是把客死他乡的尸体啊,趁着三更半夜, 赶到荒野里去,让死者亲人接回家。”
青阳做出兴致勃勃的样子,反拉住李家媳妇科普起来:“赶尸也是有讲究的么!说三赶,三不赶,就是斩首、绞刑、立枷死的能赶, 病死、自杀、雷劈火烧的不能赶。我这次负责赶的尸体啊,就是斩首了的, 赶尸前, 得先把他的头颅和身体缝起来……”
“……啊呀!我衣服还没收, 大师不好意思, 我得去收衣服了哈!”李家媳妇又不知道赶尸是苗族的蛊术, 她完全被青阳唬住了, 听得又害怕又想吐, 赶紧找了个借口打断对话。
打发走青阳, 李家媳妇哆嗦着手,赶紧把门带上了,还严严实实地堵死了门闩,转头对相公、孩子说:“吓死我了,今晚可不能出门。万一晚上大师赶尸出个意外,那鬼玩意儿跑我家来敲门咋办?”
想了想,李家媳妇又鼓起勇气,隔着墙喊:“大师——针线借您用——明早……不是,明天中午再还吧!我们不急!”
还是中午安全吧,阳气最足。
李老大比媳妇还惊恐:“不,不用还了大师,就是针线而已!”
妈的,给死人缝过头颅的针线,再给他补衣裳,谁他娘的要穿啊!
“那咋行,明天给你们送套新的来哈!”青阳也隔墙喊了句,高高兴兴抱着针线回观去了,一路走进主殿,绕过神像准备补布老虎,“……”
什么鬼,放这儿的箱子怎么不见了。
是谁偷了师祖玩具,还是师祖一夜成熟……
青阳震惊地瞪着空地看了好一会,难以相信到甚至伸手去摸了下:“……”
青阳:“……”
师祖,不是吧,还特地给玩具施了个隐匿法术。是藏玩具的小宝宝吗,以为盖了块布他就找不到。
青阳无语之余又颇觉荒诞,以至于他都想笑了:“师祖,我又不会真扔您玩……供品。”
主殿寂静无声,隐匿法术倔强地存在着,仿佛完全不相信大人说话的叛逆孩童。
“……哈……咳!”青阳一个没憋住,赶紧咳了一声,没办法了,师祖的法术他破不了,总不能缝隐形的布老虎吧,只好放弃补玩具的想法,转身往伙房走。
其实这时候已经过了供奉的点了,陈圆圆听到伙房门被推开,揉着惺忪的睡眼,从青阳打扫得干净锃亮的空锅灶里出来:“东家饿了啊,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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