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顾云觉得自己是条孤独的小破船,寂寞的行驶在海面上;可在那天晚上,那只被紧紧牵住的手告诉他,在这座无边无垠的海里,还有另外一只小帆船,带着他逃离身后的惊涛骇浪,带着他去风平浪静的地方。
直到最后,顾云也没有得到那个问题的答案,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叙旧,干燥颤抖的手心里,只来得及留下两个形似“C”的字母。
顾云把它们和男孩儿一同记在心里,还有那晚的青草、月亮,一记就记了好多年。
作者有话要说: 花了大篇幅来写顾云小时候的经历,就是为了突出那个在最绝望的时候给过他希望的人有多重要。
小男孩儿就是茶茶啦,顾云记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了,是因为原世界里对这部分剧情并没有记叙,所以为了方便兔兔来到这个世界展开剧情方便,模糊了顾云的记忆。(现在系统不在身边,兔兔想知道也没有办法开后门开权限去查)
也就是说可怜崽光记得有这么个人和事,但把老婆长相忘了,偏偏只记得起看过的那张照片,所以一看到池秋雨就觉得见过他。
顾云(尖叫):这个情敌我曾在哪里见过的!
池秋雨:哥哥几岁了,可曾读过书,现吃什么药?
第77章 剧情崩溃的现代世界(十七)
顾云猛地惊醒,一摸枕边空荡荡的,心跳漏了几拍后才顺过气来。
喉咙里有些干,他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几口下去总算好受了些。
“又梦到了……”他随手把杯子一放,坐在床边,喃喃自语。
经过这一遭,顾云的睡眠质量本就不好,现在更是全然没了睡意,满脑子都只剩下梦里那个模糊的小小身影。
时不时还穿插着白天一眼动心的少年的片段。
他烦躁的捂住脸,为自己压也压不住的三心二意感到厌弃。
因为……实在是舍不得。
要从这两者之间二选一的话,顾云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对另一方彻底放下。
年少时的救赎太过深刻,即便那道身影已经逐渐模糊;昨天的心动太过炽烈,纵使一眼也足够情根深种。
无论放弃哪一方,于顾云而言,都无异于破开他的胸膛,活生生的撕下另一半心脏。
他太贪心了,明明已经做好了决定,绝不允许自己心里同时有两个人,可仍旧控制不住的不想放弃任何一个。
思来想去,顾云暂时逃避了这个问题,他给黄毛打电话,要他把李密的联系方式发到自己微信上。
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他都不可能让池秋雨能够抱得美人归。
顾云勾唇一笑,即将摧毁他人人生的快.感让他忽然放松很多,虚靠在床头等待着电话被人接起。
“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大半夜的打电话有病啊!”
李密暴躁的声音从电话话筒里传出来,在安静的卧室空间内显得格外刺耳。
顾云冷笑一声,“我,顾云。”
“顾云?顾云……”
李密大概是睡得正香,半路被电话吵醒,现在还有点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瞬间脸色发白,结结巴巴道:“顾、顾云云云?那、那个顾氏集团的董事长?!”
“是我。”顾云有些不耐烦了,要不是为了针对池秋雨,他才懒得跟这种人周旋。
李密“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也不管顾云看不看得见,一个劲的求饶:“顾董你大人有大量,刚刚我没睡醒,脑子不清楚,您别往心里去,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找你有正事,别叽叽歪歪的。”
顾云直接打断他,“你是池秋雨的直属上级,对吧?”
李密赶紧点头:“对对对,我是。他怎么您了,您说,我一定替你铲除!”
虽然不知道这位跺跺脚整个南市都跟着抖三抖的顾董为什么会跟自己搭上关系,但李密投机倒把的功夫倒是一流,他这小算盘一打,马上就回过味了。
多半是池秋雨惹上不该惹的人了。哼,正好,这下不仅能彻底清理这根眼中钉肉中刺,还能向这位顾董表示表示,说不好也能搭上线,以后不就飞黄腾达了?李密美滋滋的想。
顾云还能不知道他心里那点想法,嗤笑一声,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让池秋雨丢掉工作,毁掉事业,一无所有。”
“您放心,一定替您办成!”李密一口答应。
顾云挂掉电话,眼底的嘲讽之意越来越深。他走到落地窗前,全神贯注的凝视着深邃的黑夜,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
*
池秋雨只稍稍在医院躺了两天,他实在放心不下独自留在家中的白荼,面对劝诫的医生和护士,态度强硬的要求出院。
“我建议你还是留院观察几天——”
“不过是些皮外伤,我回去多注意就是了,在医院也养不出来什么。”池秋雨一边换下病服,一边对前来阻止的医生说。
“这,那好吧。”医生也实在没办法了,他就没见过这么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人,“回家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过度劳累,有时间的话就来复查一遍。”
“好,知道了。”
池秋雨口头上应允,实则再也没回来过这家医院。
他迫不及待的打车回家,一打开门,就急冲冲的喊白荼名字。
白荼推着轮椅从卧室里慢慢出来,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你同事前两天给我打电话,说你出车祸了,看样子并不严重?”
池秋雨忍着疼痛,如往常般挤出笑容来,摇摇头:“放心吧,我没事,磕了一下而已。”
他本来想上前抱抱日思夜想的人,可后者却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捂着鼻子说:“你身上臭死了,离我远点。”
池秋雨错愕了一瞬,表情有些受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对、对不起。”
他忘记眼前这人最爱干净了。
“那,我先去洗个澡。”池秋雨笑得勉强,“是挺脏的,医院里没什么条件。”
白荼知道是因为没人给他送换洗的衣服,所以才没办法洗澡。他小小的内疚了一下,但面上依旧一副冷淡的样子,随便点了点头,摇着轮椅前进了几步,把路让给池秋雨。
他刚走到客厅,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就响了起来。
池秋雨速战速决,把一身小麦色的皮肤擦得通红——他实在太想近距离的接触到白荼了,想到一秒钟都耽搁不了。
一直到洗完,池秋雨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当他伸手去拿浴巾的时候,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诡异。
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池秋雨的视线似乎被人用502胶水牢牢黏在毛巾架上。
他隐约记得,白荼常用的那条毛巾好像并没有现在这条看起来这么崭新,要更加旧一点儿、薄一点儿、软一点儿。
池秋雨胡乱擦干净身上的水珠,随便套了件浴巾,走近了细看,甚至还上手摸了摸。
手感不太对……
他心里一沉,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往顶上的橱柜看去,那里果然少了一条毛巾。
他再低头看了眼垃圾桶,还是自己两天前套的绿色口袋,里面没什么垃圾,但只有透明的塑料口袋,没有应该被换下淘汰的旧毛巾。
难道是茶茶自己换的?
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池秋雨就马上就否定掉了。
橱柜做得很高,一米八以下的人绝对不可能轻易够到边沿,更何况白荼只是一个坐着轮椅的残疾人。
自己这两天在医院,家里只剩下茶茶一个人,如果不是他自己换的,那么……
池秋雨的眼神瞬间便冷了下来,死死地盯着毛巾架,眼底一片狂风暴雨。
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那就是——
有另外的人——而且是个男人,进到了他和茶茶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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