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做导演的底气吧。
岑诀露面当然还只是第一步,岑双峰不能光说自己多了个孩子就完事,当着这样多人物的面,他得把前因后果讲清楚。
岑双峰对于岑诀来历的描述当然也是避重就轻。
他不讲这孩子之前过得是什么生活,也不讲他的养父母如何恶心,只说找到孩子之后的喜悦。
说对孩子的期许。
来的宾客无不是见多识广的人物,听话听音,听完岑双峰专注讲自己的心情,就知道这孩子过去的经历不大好。
但转念一想,以岑双峰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能让这个孩子与岑林染并肩齐驱,并且专门为这个孩子办一个宴会,足够证明对方的优秀。
从泥潭里出来,还能出落的如此卓越,实在是不容易。
想到这里,一些来宾想到家里不争气的孩子,不由得酸了。
岑双峰对岑诀的介绍时间并不短,为了达到情绪感染的效果,还将自己憋红了眼睛。
岑诀对此没什么感想,但他却注意到了身边人垂下裤边的手悄悄握了拳。
啧。
岑诀再一次在心中叹气。
以他的性格,他实在不愿意被扯到如此的破烂事中,更不希望与岑林染对上。
“非常感谢诸位来宾的光临,希望大家——”
就在岑双峰的致辞到达了结尾段,岑家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三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人走进来。
对方一抬眼就看到站在台上的岑诀,条件反射似地开始哭嚎:
“儿啊,我的儿,妈妈总算找到你了。”
来了!
·
在一片衣香鬓影中,忽然混进几个画风格格不入的人,还叫嚷着有争议的话,顿时让所有人都精神了。
有瓜吃!
岑双峰应当是全场最震惊的人了,震惊完了之后,就变成了愤怒。
“这是谁?怎么混进来的?”他喊道,“老郑,还不把人给我轰出去!”
郑管家连忙低头匆匆地去找保安。
但,这些人没有邀请函,却明晃晃地出现在了宴会厅上,怎么可能轻易被带走?
郑管家找了一圈,发现除了门口的两位保安之外,其他人竟然都不在。
……这简直太糟糕了。
更糟糕的是,在郑管家出门后,闯入的两个人已经开始了绘声绘色地讲故事。
“小诀,是妈妈对不起你啊!!”
全场的目光又一次集中在了岑诀脸上。
只不过这一次,众人眼中的意味就更是不明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岑诀又叹了口气,慢吞吞地问:“哦?你说哪里对不起我?”
竟然还隔空对起了话。
宴会厅内,原主的养母,决心败坏岑诀名声的刘翠兰愣了一下。
她没预料到自己这个柔弱可欺的养子会回答他。
更没想到对方竟然看上去眼神清亮,翩翩有礼,对于眼前的意外似乎一点都不恐惧。
到底有几百万的劳务费勾着,刘翠兰只是晃了一下神,就反应过来,继续控诉道:
“我养了你十几年,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走了之后这么久,连个信都不传一声。”
“我知道你是找到了父母,不屑再和我们这样的人交往,可是,我们毕竟养了你这么久啊!”
好家伙。
原来这些人拿的是辛苦养父母控诉白眼狼的剧本!
所有人眼神都亮了。
面对在场其他人灼灼的目光,岑诀没有让大家失望,他又又又叹了口气:“你说错了,不是不屑和你们交往,而是根本就不想看到你们。”
看到这两位,他就会想到原主。
想到原主,他就心口疼。
他是非常不想见到这两位的。
“!!!”
然而,在场无人能够理解岑诀的无奈,他们只想吃瓜。
岑诀慢吞吞地与养母对话,一点都不着急。
但站在一旁的岑双峰却不耐烦看到这样的场景:“岑诀,你和她胡说什么?”
岑双峰好钱,好面子,完全无法忍受自己的宴会变成一个圈子里的笑柄。
从始至终,他的行为逻辑永远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因此,在郑管家没能第一时间叫来安保,让这些人闭嘴,那么紧接着的首要任务,便是将事情按在内部消化。
先将外人糊弄过去再说。
“把人给先给我带下去!”
先将养父母安置下来,不让他们在大庭广众下爆更多的料,的确是一种对岑家影响最小的做法。
但是,在岑诀还没与人把话掰扯清楚时,这样做无异于将岑诀推进了火坑了里,坐实他“忘恩负义”的罪过。
就在岑诀满心无奈时,岑林染站在一旁,嘴角勾了勾。
得了。
算准岑双峰的反应,也是对方计划中的一环。
岑诀安静下来了,看着养父母不说话。
场下,养母因为岑诀的几句反问差点绷不住,没想到来了个神助攻,直接不用她继续编故事,就达到了最初的目标。
她眼珠子一转,嘤嘤嘤地哭道:“小诀,你别这样,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走了。”
宾客们听着,似乎真的觉得有那么回事。
由此,望向岑诀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怀疑。
难道说,这位认回来的少爷真是一个见财忘恩,薄情寡义之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即将结束时,刘翠兰的亲儿子——原主名义上的弟弟忽然深深地看了岑诀一眼,然后说道:
“妈妈,哥哥又要给我们钱了吗?”
刘翠兰蓦地转过头。
剧本上——没有安排小孩说话!
“呜呜呜妈妈,你们不要去赌了好不好,哥哥临走时给的钱已经花光了,再去赌博,家里就过不下去了。”
“!!!”
“???”
什么叫峰回路转?
这就是!
“赌博”二字一出,简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养子被有钱的亲生父母认回家,不再理会养育自己的恩人,这是养子忘恩负义。
但如果,这对养父母是沉溺于赌博的赌徒呢?
养母刘翠兰在这一次是真的慌乱,她捂住儿子的嘴巴,恶狠狠地说:“你胡说什么!”
然而,也不知道这十岁的小孩生生地挣脱母亲的束缚,叫嚷道:“我没有胡说!”
“我还知道,我们今天被叫来,就是为了诬陷哥哥,给哥哥脸上摸黑——”
稚子的话回荡在整个宴会厅里,其他人被这百转千回的剧情震惊地无以复加,齐齐冒出了惊叹号。
遭了。
在小孩开口时,岑林染就觉得不对劲,等这句话出口,他就知道麻烦了。
岑双峰——这个虽然小心,但更是记仇的男人开口大声道:“是谁,是谁派你们来的?”
小孩仿佛被吓到了,睁大眼睛直愣愣地说:“伯伯,我听来人把他叫——”
“等等。”岑林染忍无可忍地出了声,“爸,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任由一个小孩子胡说?”
“郑叔,还不快把人带下去。”
消失的保安们忽然出现,一齐扑了上来。
“等等。”沉默许久的吃瓜群众们纷纷出声,“别呀,让人家小孩说嘛。”
“来都来了,怎么也得给人一个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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