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席珩还没想好该如何同楚郁升说。
大长老已略带酸意说道:“咱们天衍宗向来出些吃里扒外的弟子, 先是宗主再是你,怎么一个个都想着往玄空门那跑?玄空门到底有什么好的?”
现在的天衍宗今非昔比,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穷得连月例都发不出的天衍宗了!
比起玄空门, 也不差些什么!
“那你又为何整日缠着元清?”席珩不惧他的冷嘲热讽, 反问对方。
大长老老脸一红,呵呵笑道:“我这不是没见过第一强者长什么样嘛,难得有机会, 我不得好好看看?你这孩子, 真是的,我不就同你开个玩笑嘛, 还急眼了。”
“明日,明日便回玄空门。”骆城云对楚郁升说道。
“多谢师叔!”得了保证的楚郁升蹦蹦跳跳地走了, 这么久了他也看得出来, 基本上只要是骆城云发话定下的决策, 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大长老走后, 席珩担忧道:“等郁升看见殷棠如今的模样, 又该如何?”
“他早晚得知晓。”骆城云伸手为他剥去了脸侧碎发,“席珩,你不能为他挡下一切。”
楚郁升有属于他自己的人生,需承载足够的历练, 才能成长。
席珩看着他,没说话,漆黑复杂的目光看得骆城云都忍不住心软了起来,将人揽进怀中,亲吻道:“我知你是好心。”
“别想了,他有他自己的造化,有这功夫,不如多想想我,嗯?”
……
自从殷棠内丹被毁后,终日待在屋内不肯出门,脾气也越发暴躁难测,送饭的下人被他赶出去好几波,饭菜丝毫未动。
他没了修为,连辟谷都做不到,每日要靠吃食度日。
粒米不沾的殷棠很快消瘦下来,掌门得知他不肯用餐,亲自来劝,屋内满是阴暗潮湿的气息,这几日,地上不知摔了多少汤汤水水,气味混杂在一块,难免有些不适。
殷棠失魂落魄地蹲在墙角,还维持着打坐的姿势。
掌门长叹了口气:“棠儿,你这是何苦?”
“你现今身子虚弱,怎可不用餐呢?”
“不!我是修道之人,不需要吃饭的!”殷棠神志恍惚,“早在几十年前我就辟谷了,父亲你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要吃那些东西!”
“是,你辟谷了,可你现在病了。”掌门不好提修为之事刺激他,只能换着法劝道。
谁知殷棠表现异常激动,大喊道:“我没病!没病!”
“只要加紧修炼,我很快就会好的,对,打坐、闭关、我要闭关。”
可殷棠就是花再多时间在修炼上面,如今的他也聚集不起灵力,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灵气从他体内流走,一丝也抓不住。
“怎么不行呢?”
“我都比先前努力了,怎么还是不行呢?”殷棠失神问道,眼角流出了泪,整整三日,他在屋内修炼了三日,可依旧连炼气一层的修为都达不到。
他真的,变成了凡人。
殷棠不愿面对这个事实,他强忍腹中饥饿,不去碰一滴水,以为只要这样就能助他快些辟谷,他明知不可能可还是不愿放弃最后一丝希望,修炼了整整三日,三日的不眠不休,连以前一刻钟的修炼都比不了。
他此生再无法结丹。
无缘修道。
掌门看了越发心痛,恨不得现在就将龙霄抓来亲自同殷棠谢罪。
“你且等等,等龙霄交出火灵珠,你便能修炼了。”掌门又说道。
龙霄这两个字是殷棠的死穴,他下意识排斥道:“滚!我不要什么火灵珠!不要他的东西!”
他就是死,也不愿接受龙霄的施舍,被龙霄反复折辱,龙霄屡次伤他,可最终都平安无事。
“我只想他死!”殷棠颤抖着诅咒道。
掌门保证:“他会死的,等治好了我们棠儿,我让你亲自杀了龙霄,可好?”
“好!”殷棠露出笑容,“杀了他,杀他,我要亲手杀他!”
“你先吃些东西,保存好实力,日后才好杀龙霄。”
“……我吃。”殷棠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
掌门总算成功劝说殷棠进食,见殷棠用餐时狼吞虎咽的模样,哪有半点昔日的骄傲。
他的儿子,绝不容龙霄如此欺侮!
龙霄定会为他的无知付出代价!
“掌门,天衍宗楚郁升求见,说是要见殷棠师兄。”门外有弟子通传。
“咳咳咳……”殷棠被呛得不清,丢下手中的筷子再度躲到了墙角,将被子牢牢裹在自己身上,“不见,我不见他!”
他都这样了。
拿什么脸去见楚郁升?
掌门见殷棠好不容易同意的进餐被人打断,当即对楚郁升感到不喜,回道:“棠儿说不见,你让他回去吧。”
接着他对殷棠换了副温和的神色:“棠儿,来,为父已将人赶走了,快回来继续吃东西。”
殷棠一边咽下口中食物,一边说道:“我不要见他。”
“好,你想不见就不见,没人能逼你。”
“我不能见他。”殷棠后怕道。
他不想自己在楚郁升心中最后一丝形象也毁了,就维持当初的模样便好。
当初那个意气风发,将龙霄踩在脚下的他。
楚郁升只需要记得他那时候的样子,便好。
“师父,殷棠不肯见我。”楚郁升低落地回来了,整个人像丧了气的小动物,提不起精神,“为什么啊?师父。”
明明先前他们玩得很好的。
他还约殷棠去天衍宗,殷棠都答应他了,现在他来玄空门看他,殷棠怎么会不见他呢?
“许是他病了,心情不好,你也别往心里去。”席珩说。
楚郁升问:“殷棠到底得的什么病啊?这么严重。”
“这……我也不知。”席珩一时卡壳。
楚郁升:“连师父你都不知晓吗?那定当是很稀奇的病症了,唉,也难怪他不高兴,元清师叔手中可有能救治殷棠的药物?”
骆城云道:“并无。既然殷棠不愿见你,明日你便自行回天衍宗吧,我和你师父就不多送了。”
“我不!”楚郁升表现出抗拒,“他不肯见我,我还非得见他一面不可,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你别后悔才好。”骆城云说。
“师叔说的这叫什么话。”楚郁升不悦。
旧友重逢,怎么可能会后悔呢?
当天夜里,楚郁升爬上了殷棠的房顶,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悄悄推开窗户,爬进屋内。
“谁?”殷棠惊问道。
“嘘,是我。”楚郁升压低声音,对殷棠说,“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呀?”
“你别过来。”殷棠惊慌失措,想逃离又怕被楚郁升发觉自身状况。
楚郁升撇撇嘴,安分站在原地:“你怎么小气巴巴的,我大老远过来看你,可你倒好,连见我一面都不愿。”
“我、并非不愿见你。”殷棠险些咬了舌头,拼命找着借口否认。
“那白日是你父亲骗我?”楚郁升问。
殷棠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说辞,只能点头:“嗯。”
“我就说嘛,你是不会不见我的。”楚郁升果然信了,既然殷棠不让他靠近,那他便坐在桌前,“找你借杯水喝总可以吧?渴死我了。”
不等殷棠答话,楚郁升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借着黑暗作掩护,殷棠小心地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
真的是他。
殷棠偷偷笑了。
月光中,殷棠看不清楚郁升的相貌,只是凭个大致轮廓认人,他随后想到什么,收起了脸色的笑容,冷声说道:“从今往后,你别来了。”
“为什么?”楚郁升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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