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他之前,皇后还怀过两胎,但不知是年龄小还是胎儿体弱的原因,都没能保住。
他爹娘二十多岁了,才好不容易盼来的宝贝疙瘩,自然是宠到了心坎里,不论什么事情都为他办好。
若说当今圣上没有当皇帝,还是个王爷,那宠也就宠了,最多出个败家子,祸害一下自家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他当了皇帝后,心态就改变了。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皇上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啊,还是需要设置一点阻碍的。于是皇上就不再事事为他出头,并暗示下面的人,也不要太把他当回事。
如果皇上知道他是这样招揽人的,一定会哭出声。楚辞想,算了,熊孩子和熊家长他惹不起,躲总可以了吧?
“您是说,您要任国子监司业?”这个吏部官员但有些佩服他了,万里挑一的清水衙门竟然都被他挑去了。
自从上一任司业找关系调走后,这个职位就空缺了。既然他要当,那就当吧。
“怎么,不行吗?”
“当然可以,我这就把文书拿去盖章,过几天,您就可以走马上任了。”
楚辞满意地点点头,等这阵风头过去,他再想办法入翰林院吧。
四月三十日,沈从飞要去上任了。他去的是皖安省的一个小县城,据说是个穷地方。虽然那里生活条件恶劣,但穷地方也有穷地方的好处,那里容易出政绩。
“沈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愚弟谨以浊酒一杯,祝你一路顺风。”
沈从飞接过酒,和楚辞碰杯之后潇洒地一饮而尽:“多谢楚兄,也愿你在京城,能够平安顺遂。”
看着沈从飞踏上马车离去,楚辞的心中不免又生出几丝愁绪,除了大虎之外,他又是只有一人了。
这种愁绪,等楚辞回家后,就全然消散了。
因为张虎递给他一封信,说是西江会馆那边刚刚送来的。
说到西江会馆,那可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上次楚辞去那里时,差点以为自己不小心踏入了南江会馆或是鲁东会馆之中。这分明是从茅草屋进化到了大别墅!门里门外修葺一新,各个屋檐底下张灯结彩,老旧的招牌也换成了闪着金光的四个大字,最让楚辞不能接受的是,他们将上次楚辞住过的那间屋子外题上了“状元房”三个大字。
那掌柜的更是把楚辞奉为上宾,毕竟会馆的所有变化都来自于他。这次的信件一到,他自己坐上马车就送来了,再不肯假手于人的。
可惜楚辞不在家,他只能遗憾地交给张虎了。
楚辞一看封面上的辞弟亲启四个大字,心里就乐开了花。
他迫不及待地把信拆开一看,上面写着:见字如晤,愚兄日内将要动身前往京师,望到时可见弟已金榜题名,为兄不胜欢喜。静字。
楚辞赶紧去看下面的时间,署的是四月初一,想来再过不久,就能看见寇静静了!
他虽然不知道寇静是为何事而来的,但能见到面,还是一件十分令人欢喜的事情!
但是,目前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写演讲稿。
他明日就要去国子监上任了,到时候欢迎仪式上肯定是要他致辞的,演讲稿准备好,明日就无所畏惧了。
第127章 初入国子监
京师国子监规模很大, 光是山门, 就有两百多级台阶。楚辞原本是摇着扇子闲庭信步的, 但到后来,不得不在张虎的搀扶下往上去。
两百多级台阶, 相当于一口气爬十二三层楼, 对于楚辞这样的体质来说, 他能不累的慌吗?
在一个拐角处, 楚辞似乎看见前面的山门处有两三个人候在那里,他立刻示意张虎放开他, 然后站在原处深呼吸了几口气,又掏出帕子将脸上的汗擦干。
休息了一会儿后, 他才昂首挺胸, 阔步上前。
“您可是新科状元郎, 楚司业楚大人?”门口站着的除了看门人之外,还有两个身穿长袍, 看起来斯文儒雅的中年人。
楚辞对于这样的人一直都挺有好感的, 他们会让他想起秦先生。
“正是我,多谢二位在门口迎接我, 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在大人面前岂敢提什么尊姓大名?在下姓江名忠,字广义。他姓赵名章字立言。我二人正任国子监学正。”
“哦, 原来是江学正和赵学正, 幸会幸会!”楚辞拱手道,那二人立刻还礼。
“楚司业,汪祭酒与顾司业如今正在正堂等你, 请你随我们一同前去吧。”
“那就有劳二位带路了。”楚辞笑着说道,心里却想,这顾司业居然没像另一个司业那样跑了?
进入山门,一股浓郁的书香气息就飘散而来。这里随处可见诗词文章以及圣贤的雕像,周围草木葱茏,以品性高贵之植为主,极少见那些媚俗的花草。
那二人带着楚辞往左侧走去,进入一个院子中,此时正在上课期间,院子四周的教舍里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阵清朗悦耳的读书声,听之则忘忧。
“楚司业,这边请。”
又绕过了几个院子,穿过几处拱门,楚辞终于来到了正堂。正堂外有一大片操场,大概比保和殿外的操场小一些,但容纳两三千人站在其中,还是没有问题的。
正堂很大,一进门就能见到正中挂着的一块匾额,上书“圣训堂”三个字,左右两边挂着一副对联,写的是“学海阔千里绝无缺志人敢渡,书山高万仞惟有勤奋者能攀”,中间一副孔子像,眉目庄严,令人见之生畏。
两边挂的是其余十圣的画像,被这些人紧紧盯着,便是再厉害的学子,也会偃旗息鼓,不敢再作妖。
正堂上首坐着一位老者,下方坐着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人。两人正交谈者,突然听见外头脚步声,便一齐朝门口看去。
“下官楚辞,见过汪祭酒。”楚辞一进门,便笑意盈盈地朝着汪祭酒行礼。待他叫起后,又对顾司业行了一个平辈礼。他如今乃是朝廷命官,一举一动自然不能再像之前一样了,即使他想要表现地谦虚一点,也要顾忌别人的看法。
“楚司业请坐。果然是今科状元郎,端的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实在令老夫汗颜啊。”汪祭酒捋捋胡须,笑着说道。
“汪大人客气了,须知学问一途,积累越多,经验才越多,下官不过才初窥门径,哪里比得上大人您呢?”
“哈哈哈,楚司业你真是太谦虚了。听闻你在殿试上一篇《水治论》,让陛下亲自将你从下面提到了第一名,可见你确有真才实学,不知老夫可有幸一观此文?”
“汪大人客气了,下官回去之后,就将此文默下来,还请汪大人看后不要发笑,多多指点才是。”
“咳咳。”
两人相谈甚欢,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咳嗽,转头一看,却是那顾司业。
“昨天偶感风寒,嗓子有些不舒服,打扰二位雅兴了。”顾司业说道。
“无妨,你若不舒服,不如早点回去休息?”汪祭酒一脸担心。
“咳,下官还支撑的住,切不可为了这小小的不适,耽搁了公务才是。”
“顾司业,我这里倒有个方子治喉咙,只需取冰糖和萝卜二者,将其放置在炖盅之中,细细地炖上一个时辰,而后滤其渣,取其汁服下,一两日便可好全。”楚辞向顾司业强烈安利张虎问来的黑暗料理。
“多谢楚司业,我回去便试一试。”顾司业扯起嘴角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不知是不是被黑暗料理吓到了。
“对了,楚司业,今天你第一天上任,我便将国子监的情况说与你听一听。”稍后,汪祭酒便如数家珍,将国子监的情况一一介绍了。
这里一共有三百六十多名学子,除了本国的学子之外,还有其他附属小国前来求学的学子若干。
能在京师国子监就读的,除了各地荐上来的贡生外,还有五品官及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子弟,以及王公候府的子弟。
一般来说,五品官只荫庇一人入学,四品官二人,三品官五人,三品以上则无限制。王公候府子弟更是,不论嫡庶,有一个上一个。这也就导致了,来这里读书的人良莠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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