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珩皱皱眉头。
他并不想接,毕竟刚刚就是因为接电话才错失了保护宫渝的机会。
于是他置若罔闻地继续搓洗毛巾。
可打电话的人却好像十分执着,势必要让他接通一样坚定。
关珩无奈,只能草草擦干双手,掏出手机,语气不善:
“什么事。”
“二哥二哥,我呀我呀,是我呀,”关澜欢快的声音仿佛身体里时刻都在流动着鸡血,“二哥你在哪里呀?”
关珩把手机屏幕放到眼前,再次确认了一边来电人确实是他大哥没错,可怎么接起来是关澜的动静?
“我在……”关珩朝浴室外看了一眼,见宫渝还窝在枕头里老老实实地睡着,才继续说道,“关你屁事。”
“二哥,大哥得罪人了,现在正在办公室被威逼胁迫。”
关澜寥寥数语,却让关珩的呼吸瞬间凝滞。
他们关氏虽然说不上是富可敌国,但不可小觑的实力在京海市应该还没有敢公然与关氏为敌的企业,加之关羿行事低调,性情温和,在待人接物的这一方面上做到了极致,很难招人怨恨。
“得罪谁了?”
关珩本就性格稳重,更何况面对着不经世事的小弟,他更不能表现出慌乱。
“就嘉许集团的那个臭傻逼,”关澜那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在走路,“二哥,我挂电话切视频给你看。”
关珩捏着屏幕等关澜再度打过来。
许旻这个狗东西,倒真是会恶心人,得不到的就来找对家麻烦。
属实是缺少社会的毒打。
“二哥你看。”
关澜的大眼睛出现在镜头前,贴脸贴得极近,以至于关珩除了他毛茸茸的睫毛什么都看不到。
关珩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动怒,咬牙说道:“你他妈让我看他妈什么他妈玩意?”
“嗷,搞反了,哎呀二哥你不要发脾气嘛,你是不是有什么着急解决的事情呀这么狂躁,你得多喝点水,水能养人……”关澜像个老太太一样,嘴碎个不停,边念叨着边调转摄像头,“喏,这回好了。”
关珩眯着眼睛看过去。
“关总,这块地皮我早就明确表态过,它最后只会属于我。”
许旻翘着二郎腿,上身前倾,声音里满含着威胁。
“下面为您转播关氏集团总裁关羿的嚣张发言。”
对关羿此时对峙着的瘟神,关澜似乎并没有特别担心,笑嘻嘻地给镜头换了个方向,朝着倚在沙发里的关羿。
“哦,我还以为……”关羿挑挑眉,推推鼻梁上的蓝光眼镜,悠然靠向身后的宽大椅背,也翘起二郎腿,“地皮这玩意儿,谁钱多,谁手快,就是谁的。”
许旻气极:“你!”
面对和他同样年纪却已经继承了全部家业的关羿,许旻说不自卑是不可能的。
他一早就相中了京海市郊区的一块地皮,打算买了来给家里老爷子当做生日惊喜,让老爷子知道他并不是没有大作为的纨绔子弟,可这一切都被关羿从中搅和,让他彻底丧失了被夸赞的机会。
“喝茶啊许总,”关羿颇有礼貌,接过方特助泡好的茶,在桌面上推给了许旻,“尝尝。”
许旻不怵他,论家庭实力双方都差不多,他活在老爷子的庇佑下,也没觉得自己比关羿差到了哪里,便一把拿起桌上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吧唧吧唧嘴,皱眉问关羿,“这他妈什么味儿啊?”
关羿明朗一笑,“为了迎接许总,特意差人泡的玛咖。”
关珩在手机那头一下笑出声来。
他还不知道他哥侮辱人还有这一手。
曾经有个名模跟许旻高调拍拖过,分手后在微博上用煮烂了的金针菇内涵许旻,这条热搜还因为第一次挂了商界人士的私生活而久居不下,任凭嘉许集团砸了多少钱,也还是让这条新闻在热搜上待了半个月才被撤掉。
所以这场恋爱谈得许旻可谓是大伤元气,后来便再也没有跟女人交往过,包下了想要傍住他身家、甘愿跟他在一起时候用玩具的凌友友。
因此,还有一段时间网上有传言说,凌友友这辈子的演技,估计只给了许旻一个人。
许旻脸色陡然变黑,咬牙切齿,“关羿,你他妈什么意思?”
关羿笑笑,“我就是想请许总喝喝茶啊,能有什么意思?再说,不是许总主动来我这里的吗?”
今晚抢下这块许旻惦记了良久的地皮,关羿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傻逼一定会来找他,相对方特助的紧张状态,关羿的表现则极其的云淡风轻。
他虽然也不敢得罪与关氏实力相差无几的嘉许集团,但是区区一个傻逼小纨绔,他还没那么放在眼里。
弄不死他,恶心死他也够了。
“给他弄点他需要的东西,把他打发走好了。”关羿如是说。
方特助领命而去。
关羿毕竟是专业的总裁,就算遇到足以令人拍案大笑的事情,无论多好笑他都不会笑。
除非忍不住。
所以当方特助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大袋精品玛咖时,关羿差点当场笑出支气管炎。
许旻吃了瘪,朝地上吐了几口唾沫,似乎是在以此来表示自己并没有服用玛咖水,他恶狠狠地盯着关羿的眼睛,满面怒容,“关羿,你他妈给我等好了。”
关羿大大方方地朝他摆摆手,笑着说:“收到。”
许旻朝门口的盆景用力踹了一脚,转身夺门而去。
“把办公室的视频剪了声音打上薄码发网上去,”关羿喝了口面前的温茶,惬意地倚在靠枕上,“标题就叫……”
他寻思了一会儿,转头看方特助:
“震惊!某身患隐疾总裁误饮玛咖水,竟不慎触及伤心事,踢翻无辜人士盆景后,暴怒离去。”
方特助点点头,“好的。”
一番在关澜口中关羿被“威逼胁迫”的谈话就此结束。
关珩靠在洗手台上,握着手机好整以暇地看着屏幕里一脸尴尬的关澜。
“小畜生,你有没脑子?”关珩板起脸。
关澜才十六岁,正是逆反期的时候,总喜欢用夸大事实的方式来博取家长的注意力。
就像是一群小孩子在外面玩,有人第一个发现下雨了,就会不顾一切地拼命高声呼喊,用叫破喉咙的方式来彰显自己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殊不知家长已经暗暗握紧了拳头,意图暴击到熊孩子身上,以慰自己嗡鸣不断的耳膜。
关珩现在就是这样的一种状态。
他的拳头已经很in了。
关澜发现他的脸色不对,忙嘿嘿笑了起来:
“二哥,我看你脸色不好,你可得抓紧休息啊,我前几天看新闻,有一名研究生因为过度劳累而猝死,我当时就想到了二哥你,我实在太担心你的身体了,为了学业和家庭付出了双倍的操劳……”
“小崽子,把我手机还我。”
只见视频里的关羿大步朝关澜走过来,一把捏住他的后颈皮,看到视频里的关珩,指着他骂道,“他妈的,他都快近视了你还让他看手机!”
关珩委屈:“……他打给我的。”
自家亲哥狂怼许家无能废物的直播现场完美收官,关珩满意地将手机揣回裤兜,重新打湿了毛巾,走出浴室。
宫渝仍趴在床上,呈现出半梦半醒的状态。
在被下药和过度摄入酒精的双重暴击下,宫渝实在没什么力气,说话的声音和刚出生的小猫崽子差不多大,关珩只能半跪在床边俯身凑近他的耳朵。
“刚刚……不好意思啊……唔……等我睡醒了就给您洗……”
宫渝吐得关珩整件外套都是污渍,自己却并没有被波及到分毫,所以心怀内疚,整个人即便昏昏沉沉的也还不忘轻声道歉。
毫无纰漏的逻辑链让关珩忍俊不禁。
还知道睡醒了之后再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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