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爱。
关珩去端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给宫渝漱了口,又去装了杯新的,喂他喝了点,醉酒的人看上去总算舒服了不少。
宫渝的脸色酡红,衬衫最顶上的扣子也被他因为闷热而解开了一颗,脑袋软软地瘫倒在枕头上,阖起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你这件衣服贵不贵……我一个小演员赔不赔得起……”
关珩拿着毛巾替他擦额角的冷汗,低头在他耳边笑着哄骗他:
“怎么不贵呢,这可是我哥送我的礼物,你要是赔不起,就以身相许好了。”
没想到宫渝听完这话,突然挣扎着坐直身体,虽然还是软绵绵的样子,但相比之下看起来有了几分力气。
只见他手脚并用地朝床的另一头爬去,随即盘起双腿开始打坐,双手合十在胸前,摇摇那颗被折腾得炸毛的脑袋:
“……离我远点,我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关珩:“……???”
这么清心寡欲,那当初还搞什么金丝雀海选大赛。
“哥哥,我先帮你把脏衣服放到浴室,省得穿着难受。”
关珩朝宫渝走过去,顺手把脖子上碍事的领带扯了丢在床侧,一屁股坐到宫渝身边,伸手去握他的手腕。
宫渝吓了一跳,大力拍开他的手,力道丝毫不亚于抽在许旻手背上的蛮劲,抱住自己朝后退去:
“你就算得到我的身子也得不到我的心的。”
关珩无语凝望:“……”
关珩已经停住了自己的动作,低头在掏手机,可宫渝却神志不清,仍旧在和空气搏斗,一不留神,整个人从床边一歪,猛地栽倒在地上,摔得扑通一声。
醉酒的人几乎感受不到痛,只觉得摔到的脑袋有一丁点的不适感,捂着擦破渗血的手腕茫然地坐在地上。
可相对来讲倒也老实了不少。
这可把关珩心疼得不行,他只看了一眼手机,宫渝就从床上掉了下来,而且又搞出了新伤。
关珩只觉得自己像个监护失职的父母一样不负责任,心里内疚得要死,把宫渝抱到稍矮一点的宽大沙发上坐好,摸摸他的脑袋:
“乖,听话,不动哈,我查查怎么给你解药性。”
关珩说得轻巧,准备在搜索引擎界面打字的手指看上去也是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然而落实到屏幕上,跃跃欲试的思维突然没了方向。
归结到底,他也只是一个从未有过经验的纯情小学叽,向来都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所以只能茫然地看着宫渝一脸难捱地蜷缩在沙发上,包裹着小巧喉结的薄薄皮肤已经被他自己用手指搓得通红。
搜索关键词应该是什么?
“对了,是被下药,”关珩犹如醍醐灌顶,解锁手机查找相关资料,“中了春……”
屏幕上瞬间闪过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在线发牌小广告,在网页界面里的跳动节奏和关珩的羞耻感达到了同一频率。
他脸色发红,又逐渐发黄。
上面说,宫渝现在的这种情况有两种解决办法——
一个是真刀真枪,另一个就是……
帮他手冲。
关珩把拇指压向人中,深呼吸了几次。
他实在担心自己在帮宫渝的途中,自己就提前厥过去。
月光在云层里上下翻涌,分不清动的是月亮还是云。
几次下来,关珩累得浑身是汗,舒展着仿佛不再是自己的右手,抬腿朝浴室走去。
柔和的水线漫过关珩的指缝,带走滑腻的肥皂泡沫,争先恐后地钻进下水道。
关珩眸色晦暗。
宫渝软绵绵的,嘴巴很软,声音也很软。
关珩在冷水下面冲了将近二十分钟,直到指尖都皴了起来,才裹上浴袍走回卧室。
正好迎上靠在腰枕上的宫渝朝他望过来的迷蒙双眼。
关珩还当是他清醒了点,忙走过去扶住他的后背,拿起床头他准备好的温水递到宫渝唇边:
“哥哥,怎么样?舒服点了吗?”
只见宫渝推开水杯,抬手覆在关珩的脸上,勾唇轻笑:
“现金还是支票?反正,爱,我是肯定给不了的。”
关珩:“……”
他有正当理由怀疑许旻灌的不是X药,而是致幻剂。
宫渝的身上还穿着衬衫,领口有许旻灌他酒时留下的酒渍,泛着白柠檬和葡萄花蕾混合在一起的香气。
这个味道配宫渝。
再好不过了。
关珩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再去冲个冷水澡。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关珩也累得不行,只想赶紧帮宫渝洗个热水澡缓解病况,然后尽快休息。
“哥哥,洗个澡吧?”
关珩用毛巾胡撸着头上的水珠,边说边朝大床的方向走。
宫渝仰面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光溜溜地逛着各个界面。
关珩好奇他竟然还能有精力玩手机,便不动声色地朝屏幕扫了一眼,顺带凑近宫渝,听听他在嘟囔着什么。
“这套寿衣不错,领口小,还绣了条龙。”
“这骨灰盒好像也挺好,金丝楠木的。”
“和我新买的那块墓碑颜色很搭。”
他见过喝醉酒的人,顶多抱着路灯又唱又跳,逢人就说他多有钱有权,要么就是闷头倒在那里,一觉睡到醒酒。
还从来没见过喝醉了就给自己买骨灰盒和寿衣的人呢。
完了,坏了,脑子坏了。
关珩紧张地从宫渝手中夺过手机,麻利地退出界面,按住宫渝的肩膀,把他塞进被子里:
“马上洗澡,睡觉。”
宫渝还没有恢复意识,任凭关珩怎么摆弄都行,乖巧的模样让关珩没忍住亲了又亲。
洗澡的时候也像只温顺的缅因猫一样,完全不会出现反抗的举动,自此,关珩才顺利地将人洗干净丢回被子里。
躺在床上的时候,关珩猛然想起之前宫渝对他说过的那些稍显油腻的霸总发言。
如果心里没有想过这些事,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来。
宫渝突然有感而发,一定是在内心里考虑过这些,所以才在醉酒的时候宣泄而出。
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俩的关系,随时都有可能被宫渝单方面叫停?
经过这么多天的了解,关珩早就把宫渝的心性摸得清楚明白。
宫渝和外界所传的谣言并不相符,相反,他是个善良单纯的性子,不肯亏欠人,也极富同情心。
想着第二天宫渝醒来肯定是舒坦的,他倒不如顺便帮帮自己的终身大事。
关珩心里寻思着,手上的动作也就没停下来,扯过另一个枕头,放在已熟睡的宫渝枕边,闭上眼睛凑到他耳畔,像是道歉,又像是述说——
“哥哥,我好像学坏了。”
他想留在宫渝身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关珩侧过头,借着月光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熟睡的男人。
他完全可以趁人之危,然后第二天栽赃给酒后乱性。
到那时,即便宫渝要与他毁约,他也可以用关氏集团的法务来让宫渝血本无归,最后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他身边,变成反被圈养的金丝雀。
但关珩不想。
他爱宫渝。
他想跟他结婚。
想让宫渝在真正爱上他的时候,再用爱来叠加他们的爱。
.
夜里寂静无声。
窗外的月光隐进厚厚的云层。
宫渝昏昏沉沉地坠入无边梦境。
得罪了许旻的生活还是要照常继续。
宫渝日复一日地拍戏、受伤,被许旻在片场截住,堵进角落里暴打。
“你为什么动友友?”
许旻狞笑着捏住宫渝的脸,虽是问句,但根本不给他辩驳的机会。
“……放……放开我……我没有动他……”
宫渝不再软弱,努力挣开许旻的桎梏,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抓那张近在眼前的脸。
他的指尖都是血,分不清到底是许旻的,还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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