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白糖只要确认alpha不会伤害黑糖就足够了。
白糖认识蒋云苏时是在 16 岁,他清楚记得,那是夏日的一个黄昏,飞机低空飞过带来低沉的轰鸣声,他在外婆开的杂货店帮忙,于是恰好碰上了来买水的蒋云苏。
初见惊艳,蒋云苏被青涩漂亮的白糖所吸引,只望了一眼便移不开目光,白糖也对高大英俊的蒋云苏红了脸,结账时,alpha 厚着脸皮要到了omega的联系方式。
他们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朋友,蒋云苏对白糖开展了极其激烈的追求。
白糖 17 岁生日刚过没多久,唯一爱他的外婆去世了,他没有亲人了。
蒋云苏尽心尽责地照顾伤心欲绝的 omega,在那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白糖每晚哭到睡着后,一睁眼必能看到alpha关心的眼神。
白糖交不上学费,想去申请贫困生时,是蒋云苏站出来,帮他交了高二高三的学费。
高中毕业后,在白糖 18 岁生日当天,蒋云苏向他求了婚,而他也早已喜欢上这个 alpha,腼腆地答应了,蒋云苏把他抱起来亲吻,并快速地领了证,举办了婚礼。
婚礼当天,白糖没有任何一个亲人到场,他有些无措地跟在alpha身旁,看着一张又一张陌生的面孔,虽然过程中伴郎对他做了些不太愉快的事情,蒋云苏的态度也不太明朗,但他还是很开心,笑得很灿烂。
两年时间,白糖以为能足够看透一个人的心。
两人度过了很甜蜜的短短几个星期,然后他提出要去读大学,但蒋云苏竟然不同意,他们吵了一架。
后来蒋云苏示弱地抱着他,说他太漂亮了,要藏在家里,不想让大家看到,态度半哄半强,坚决不让步,白糖自然也不赞同,于是蒋云苏开始了冷暴力。
两个星期后,白糖妥协了,但从那时起,alpha 变了,对他似乎有了些厌倦。
omega 非常敏感,他尝试挽留,也有心解决问题,但奈何alpha不配合,态度也日渐不耐烦起来。
白糖有些崩溃,每天晚上抱着被子偷偷地哭,他对alpha几乎是倾泻了所有的感情,甚至反思过问题是否出现在他身上。
一个月后,他的初恋和婚姻彻底破碎了,因为蒋云苏第一次打了他。
白糖这次没有犹豫,下定决心提出离婚,现在不离就晚了。只有当被alpha抛弃和被终生标记两个条件都满足时,omega 才会被抓去集中生育所。
当晚,蒋云苏强制终生标记了白糖。
至此,结局已定。
白糖这才终于懂了,原来不是好人变坏了,只是坏人太善于伪装,但懂得这个道理的代价实在有些大,要赔上他的一生。
第20章 “不是人。”
蒋云书看着白糖的表情,也懂了,这是知情的意思,他忍不住偏头又骂了一次原主。
就单单重生过来的一个月,他骂人的次数比上辈子加起来还多。
他有些头疼,只要涉及感情的问题,他都不擅长处理,甚至可以说笨拙。
他生性冷淡,忙碌于工作中,29 年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动过心,没有和任何一个人建立过亲密的关系。在原来世界,他和父母的关系不好,没有恋人,唯一走得比较近的,只有林医生一个朋友。
如果不是意外死亡穿到了这里,他可能一辈子就那样独自一人过了。
前面和白糖好几次感情冲突,他都是硬着头皮上的,做得也不好,要是让一个情商高的或者情场老手来,或许白糖根本不会发那么多次病。
而这眼下的状况,蒋云书差点没厥过去。这就等于让一个游戏新手,不升级不装备不磕药,越过小喽啰直接打大 boss。
他觉得口头上的承诺实在是太无力,但又不能不说,他艰难道:“我以后不会再和别人…… 那样,不会再出轨了,也不会和别人发生关系。”
想说的到最后,只汇成三个字:“…… 对不起。”
白糖垂着眼睛,快速地摇了摇头,“没有……”
蒋云书知道白糖没有信,他也没有死缠烂打,这些只能靠时间和行动证明,“还有,我在那个不正规的聚一聚里,帮了一个 omega。”
一直都没什么太大反应的白糖,闻言却倏地抬起了头,瞳孔剧烈地颤抖着。
蒋云书不知道白糖又在想些什么,他只能加快速度解释,“你别乱想,我只是帮那个omega还了债,然后公司刚好有个设计师的助理辞职了,所以我让我的秘书带他去入了职,每月工资扣除 2000 用来抵债,除此之外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说到这,蒋云书又感到了一阵无力,仅仅 5 万块,就能让一个omega被迫留在那种地方遭受折磨,那么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到底有多少个omega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根本不敢想。
他还记得当时那个omega眼神里的绝望震得他无法动弹,“那我有什么办法!最不想这样的是我!没有一个地方会要一个 omega,就连洗碗扫地都不会招聘一个 omega……”
不安感像在水中散开的墨,充斥了白糖全身,alpha 怎么玩都没关系,但他怕蒋云苏会带回来一个取代他位置的 omega,那么到时候,他就会如同一个垃圾一般被抛弃掉。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被限制自由许久的黑糖,小狗早就闲不住了,它牟足力气挣扎了起来,小短腿一蹦,跳到了地上,跑去第二个主人那里咬着裤脚玩。
蒋云书的裤脚被咬湿了一块,他刚想蹲下摸一摸黑糖的脑袋,就听见白糖惊恐的一声:“黑糖!”
白糖见蒋云书抬眼望过来,便着急地要为小狗开脱 “罪名”,“先生…… 黑糖它不是故意咬湿的,对不起先生,您、您别惩罚它。”
“我不会,” 蒋云书说,“我只是想摸一摸它的头,我很喜欢它的。”
白糖便怯怯地闭了嘴。
蒋云书当着他的面,真就只是撸了下狗就站起身,说:“我先回房了,没什么事不会再出来,你早点睡。”
顿了顿,又补充:“睡床,冬天了,睡地上容易感冒。”
蒋云书知道白糖憎恶死原主了,连他都恨不得把原主碎尸万段,更遑论白糖这个深陷泥沼的受害者,所以他竭尽所能地少在白糖面前出现。
蒋云书就这样早出晚归、和谐地过了几天,白糖手脚上的伤口已经快好了,走路不再会有痛感,蒋云书便抽空带他去检查腺体。
在车上时,蒋云书安静中随便找了个话题:“你和周教授平时会联系吗?”
周朝雨依旧受他委托,一周过来三次给白糖做心理疏导。
“会、会的,” 白糖紧张地抓着大衣上的牛角扣,小声道,“我还给学长拍了黑糖的视频……”
“学长?” 蒋云书问,“你和周教授是同一个学校的?好巧。”
白糖不知道回答什么,有些无措地胡乱应着,“嗯、嗯。”
“周教授在学校时是怎么样的?” 蒋云书继续没话找话中。
“我不知道,读高一时学长已经毕业了,” 白糖偷偷看着蒋云苏的脸色,犹豫地说,“学长是有alpha的……”
蒋云书一愣,他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白糖在吃醋,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白糖怕自己对周朝雨下手,他想了想,原主那个人渣也不是做不出这么恶心的事……
哪怕知道这句话的言外之意针对的是原主,可现在他在这具身体里,心情还真是有些一言难尽,他说道:“我不会。”
到了医院,越靠近腺体科,人就越少。腺体科一眼望过去,空荡荡的,只有一两个人。
蒋云书很快想清楚了缘由,本来性别为alpha和omega的人相对就比较少,alpha 腺体的构造简单,几乎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那么剩下的便只有 omega,可由于omega的社会地位低下,导致了这样的大局面:未结婚的,家人不关心;结了婚的,伴侣不在乎。
今天腺体科当值的只有一位医生,蒋云书习惯性地看了眼主诊医生的姓名。
林白昼。
蒋云书眼皮一跳,不会这么巧吧…… 他的朋友林医生,全名叫林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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