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分开住以来,这两人又养成了个习惯,每天晚上都要通一次话,哪怕只说上几句也要说。
蒋云书戴上蓝牙耳机,接通。
白糖柔软的声音顿时在耳边响起:“喂,蒋医生吗?”
蒋云书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头后仰着,闭上了酸涩的眼,“嗯,是我。”
白糖坐在书房,桌子底下仍旧躺着黑糖,他用圆润的脚趾捻起几撮毛,轻声问:“蒋医生可以转视频吗?”已经一个星期没见过了。
蒋云书沉默两秒,主动摁下“转视频”的按钮。
白糖好看的眉眼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对方见到他同意似乎松了一口气,微微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扬起了笑容:“蒋医生晚上好!”
“晚上好。”
看背景似乎是在书房,白糖穿着他买的浅米色纯棉睡衣问他:“你在做什么?”
蒋云书喝了一口水,答道:“刚刚将我发表过的sci大概回忆了一遍,然后现在准备做一套政治卷。”
sci?白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听说过,在印象里是很厉害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发的。
能够做主治医生的话,一般学历都会在硕士以上吧他眨了眨眼睛,小声问:“蒋医生你学历是什么呀?”
蒋云书如实答道:“博士在读。”
白糖轻轻地拖长声音“啊”了一声。
一时寂静。
好似是察觉到白糖情绪有点不对,蒋云书问:“怎么了?”
“啊没什么啊,”白糖朝手机那头笑了笑,“要不蒋医生你做卷子吧,不打扰你啦,我刚好也打算刷一套题来着”
蒋云书看了他一会,直把白糖盯得发毛了才问:“有好好吃饭吗?”
白糖乖乖地说:“有”
蒋云书:“晚上睡得着吗?”
“还好,我和如云在我的房间一起睡的。”
蒋云书继续问:“中药有喝吗?”
白糖:“有的,有在好好喝”
蒋云书又安静片刻,说:“好,去写卷子吧,早点睡。”
“嗯,”白糖弯了弯眼睛,“蒋医生也早点睡,晚安。”
视频通话结束了。
眼角的弧度慢慢消失,失落感一点一点地涌上来,白糖看着黑屏的手机发呆。
只有他一个人养成了习惯。
一个多星期,每一天都是他主动将电话打过去的,有一次他尝试等到了十点,结果手机毫无动静,蒋云书别说打电话过来了,连条消息都没有,可他又实在是想,只好妥协地打了过去,alpha语气如常。
那天的两人说不到十句话就结束了。
而这一次通话,让白糖再次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卑与无力,哪怕蒋云书觉得他不烂,但两人之间的差距
真的太大了。
过了几天,白糖和郑如云下午开车去了一个稍远一点的地方兜风,两边的风景很漂亮,一眼望过去全是树木与稻田。
郑如云的车子是一辆二手车,只能坐两个人那种的小小车,他们将两边车窗全部降下来,风将二人的头发吹得定型。
接近六点钟才回到家,郑如云撕开一袋意面,问道:“白糖,晚上吃番茄肉酱意面?”
白糖笑他:“你都撕开了才问我!”
郑如云也笑:“我就通知你一下,不吃拉倒。”
不知过了多久,面快熟的时候,他突然听见身后白糖问他:“如云,你说我,把腺体上的疤痕祛掉好吗?”
郑如云愣了愣,他熄了火,转过身来,看到白糖抱着黑糖坐在沙发上,正一下又一下替黑糖顺着毛。
“会很痛,”他说,“特别是你的疤在腺体上,面积比较大,伤口又深,会和那个畜生在上面留下伤口一样那么痛。”
白糖垂着脑袋,看不见表情,轻声“嗯”了一声。
郑如云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胯骨,那里也有一条又长又深的疤,上面肌肤颜色不均,皮肤表面有些粗糙,是明显做过激光手术的痕迹。
他是过来人,所以懂得白糖此时此刻的心情与想法,他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只是客观地说:“而且,疤痕并不会全部祛掉,结束后仍然会有浅浅的痕迹留在那。”
白糖的手从黑糖的毛发里穿出,没有说话。
“你”郑如云措辞,“有和蒋云书说吗?”
白糖把唇珠抿进嘴里,摇了摇头。
郑如云又问:“你想和他说吗?”
白糖的睫毛颤了下,脸上的表情迷茫又难过,小声地说:“不知道”
第63章 “完全有可能。”
今天的蒋云书没有等到白糖的电话。
做完执医的往年真题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蒋云书仰头转了下脖子,发出“喀拉”的声响,他望着天花板上吊着的花灯,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是忘了吗。
他拿起手机划拉了下屏幕,没有消息。
不可否认,白糖每天的电话让他心暖,让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他也是有人牵挂”的错觉,甚至到了后来,他会期待手机铃声的响起。
蒋云书摁下一个2,复又放下手机,算了,万一睡着了,应该只是忘了吧。
可是,第二天的他,还是没有等到白糖的电话。
蒋云书皱了皱眉,一个小时过去了,一半题目量都没完成,他有些心烦意乱地暂停计时器,果断地播了个电话过去。
手机“嘟”了几声,接通了。
白糖愕然的声音传来:“蒋医生?”
蒋云书转了下笔,“嗯,是我。”
白糖将竖着的的政治课本放下,双腿曲起踩在椅子上,小声问:“是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昨天和今天不打电话给我?”蒋云书直接了断地问。
“欸?”似乎是没想到蒋云书会这么问,白糖圆润的脚趾头紧张地动了动,“我、我怕打扰到你”
蒋云书说:“不会,不会打扰。”
白糖怔住了,什、什么意思。
停顿的时间太长,再去问就有点奇怪了,白糖只好乱说一通以掩盖自己的心悸:“哈哈你想通话的话直接和我说嘛。”
蒋云书沉默两秒,说:“下次会和你说的。”
白糖又懵了,脑袋晕乎乎的,一下下地发着热,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所以,蒋医生是有在等他的电话吗?是想和他说话的吗?
想明白后,白糖顿时委屈起来,控诉道:“那你干嘛不主动打电话给我”
蒋云书淡淡地说:“怕打扰你。”
白糖瞪大眼睛,正想发作,又听alpha继续道:“因为你有可能在写数学题,怕打断你的思路,但我没关系。”
火焰灭掉,刚刚那点小委屈瞬间烟消云散,白糖乖乖地说:“知道了会给你打电话的。”
两天时间,白糖已经想通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蒋医生考研,自己高考。
他想变得强大,也想变得更好。
更何况,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那个恶魔死了,他解脱了,有一只狗狗,有朋友,有蒋云书。
可是,说得容易。
白糖死死压了两天的想念,在听到蒋云书声音的那一刻,全部土崩瓦解,无尽的思念再次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将他淹没。
好想,他把脸埋进膝盖里,好想蒋医生。
一个星期后,郑如云搬了出去,蒋云书回来了。
晚饭的时候,蒋云书打算和白糖聊下高考志愿的事,他问:“白糖,有选好学校吗?”
白糖筷子一顿,说:“选好了。”
“哪所?”
白糖悄咪咪地看了眼alpha的脸色,迟疑道:“学校校风很好挺安全的就是,就是离你有点远”
蒋云书脑内警报声响起——很危险。
omega独自一人,在距离自己很远的地方,非常危险。
他眉头皱起来,脸上透出一丝不同意,可他没有资格干涉白糖的选择,也不想、不会去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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