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如此说。
他们很快讨论了起来,并且商量着是否有必要先派出一批异能者,提前攻击尸潮,削减他们的战斗力。
然而有人十分不赞同。他们认为这是以卵击石。
况且,现在是尸潮在明,他们在暗。
如果提前攻击了,变异丧尸发现了他们,然后变异丧尸就不再顾及那些普通丧尸,而是选择加快速度,先来攻击聚集地呢?那他们这一天的准备时间不就没有了?
而隐藏的一层含义更是,如果真的打算提前攻击,那么,派谁去呢?这样有去无回、百死一生的行动……谁会愿意呢?
起码,按照廖如鸣的看法,在场这群异能者都不愿意。
于是,他们各自散去。要么是去准备最后的决战,要么……是去收拾东西准备逃生。
人人脸色各异。
不过这都和廖如鸣、傅平里没有什么关系。
会议散场,而沉默许久的傅平里,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看起来,已经到了瞒不下去的时刻了。
他们两人孤身离开了聚集地,仅仅只是通知了浮空城的异能者,让他们守住他们的小院子。随后,两人就快速地去往廖如鸣说的那个地方。
一路上,傅平里都十分沉默,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人,本来想着隐瞒与遮掩,现在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那个他想要隐瞒的人发现了。
于是,他无地自容、担忧而惶恐。他并不知道等待他的结局是什么。
……他想的是瞒住廖如鸣,并且和廖如鸣永远在一起。可事实是,当他想要隐瞒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切都往他所想的相反方向走去。
他根本没法瞒住廖如鸣——他的恋人多么聪明而敏锐啊——甚至,他因此将廖如鸣推到了他的远处。
命运戏耍了他,并且在此刻,他压根就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廖如鸣会如何想?
他看起来很生气。傅平里想。
傅平里知道廖如鸣是一个很容易生气的人。他的脾气如此。此外,他似乎也是一个很容易就消气的人。
但是这一次,傅平里并不知道,廖如鸣是不是还会轻易消气。
在抵达那个地点之前,廖如鸣首先问了一个问题:“所以浮空城升空和你的异能有关?”
“……是的。”傅平里最终还是选择了诚实。
事到如今,他也没法不诚实了。
廖如鸣第一次想要离开的时候,傅平里暴怒地把他关起来。尽管后来也很快将廖如鸣放了出去,但是这件事情仍旧让傅平里感到十分的不安。
他知道当时他失去理智的行为,让廖如鸣感到了愤怒。
如果之后傅平里还做出相同的举动的话,那廖如鸣很有可能会毫不留情地离开他。
实际上廖如鸣也这么做了,却是因为另外一些原因。因为傅平里一直以来的隐瞒——没有欺骗,不错,但是隐瞒,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
廖如鸣又问:“所以你最近异能出问题,也是因为维持了太久的浮空城升空?”
傅平里沉默片刻,再一次轻声说:“是的。”
好像他只会回答是与不是。
而廖如鸣再一次冷笑了一声。
“最后一个问题……”他盯着傅平里,并且捕捉到了不久之前,他心中出现的那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在这个世界要呆很久吗?如果找不到那个地点,那是不是就只能等待傅平里的自然死亡呢?而傅平里——他还拥有多少的寿命呢?
廖如鸣本身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但事实上,他的第六感已经隐隐发出了预警。
傅平里与他的下属们,每隔三个月就要去一次地面,美名其曰去寻找物资和能源——能源?什么能源?维持浮空城升空的能源?
可是,什么能源能够维持如此庞大的浮空城升空?
以前廖如鸣从来不去思考这个问题。他懒,况且,这也不是他负责的范围。
廖如鸣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他不懂其中的原理,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找什么能源。
而现在看来,这很有可能是……
“你的异能,和你的寿命。”廖如鸣低声说,“为了维持浮空城的升空,你付出了这些东西。”
傅平里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廖如鸣目光炯炯,近乎威严地逼视着他:“是还是不是,给我一个答案。”
而那个向来傲慢、冷酷,不近人情的男人,眼神却躲闪着,惶恐着,不安着。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诚实——到这个地步,他已经无法不诚实了。
可是他的声音却哑了。就好像他害怕让廖如鸣知道这件事情。异能的强大已经无法掩盖他内心的虚弱,他已经感到了巨大的悲哀与绝望。
他说:“是的。”
是的,他用自己的寿命、用自己异能的能量晶核,填补了浮空城升空所需要的能源。
廖如鸣怔怔地望着他。
许久之后,他低声说:“为了我?”
……怎么可能不是为了廖如鸣!
傅平里曾经说过,如果廖如鸣出了什么问题,那么时间轮转、人类灭亡,又与他何干呢?
这种激烈的情愫已经渗透进傅平里的每一寸骨血,他已经无法将廖如鸣与自己割裂开来。他根本无法做到。
傅平里保持着沉默。
可是他知道廖如鸣需要一个答案。他的目光慌乱地望着荒原,望着黑沉沉的、几乎令人窒息的、空白一片的天空。
这是阴天,云层遮挡了明亮的星光,仿佛同时也遮挡了傅平里最后的躲闪空间。
终于,他声音低低的,颤抖着说:“是的。”
他为了廖如鸣的安全,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以及构建他的生命的那种强大。
他付出了一切。
……而廖如鸣却想着离开他。
有时候傅平里真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他想要把廖如鸣关起来。可是他又不舍得。
所以他只能这样进退两难、进退失据。他把廖如鸣关起来过,短暂的。可是当廖如鸣生气了,傅平里就也后悔了。他真应该……他真应该……
他真应该把廖如鸣永远关起来的,是不是?
可是时至今日,这种想法似乎已经不可能成真了。况且,傅平里也已经明白廖如鸣的心思了。他不可能,也不敢再这么做了。他生怕会惹怒廖如鸣。
所以他们只能这样……挣扎着、矛盾着……共同地生活着。
廖如鸣看着他,突然冷笑了一声,他骂道:“你他妈真的是一个蠢货!”他生气了,“真的是一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蠢货!”
傅平里——看看这家伙做了什么。他用自己的生命与异能,为廖如鸣营造了一个伊甸园,一个世外桃源。而他居然不把他做的事情告诉廖如鸣。
廖如鸣说:“你在干什么?你在自我感动吗?你觉得这样隐瞒对你、对我来说,就很好受吗?你觉得你是大情种,这么爱我,以至于愿意为了我付出生命……你是这么想的吗?
“你就愿意沉浸在这种自我感动之中,指望着有一天我会发现你的付出、你的深情,然后就永远地爱着你、和你生活在一起?
“你是这样想的吗?
“你他妈以为我会读心术还是预言术?!”
廖如鸣前所未有的怒气让傅平里有些意外和不安。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说:“不,不是这样。我并不是为了自我感动。”
廖如鸣余怒未消,倒是稍微平静了一点儿。他问:“那是为什么?”
“我只是害怕你反对。”傅平里叹了一口气,这么说,“那个时候我没有想那么多。箭在弦上……那么多人等待着浮空城的升空,包括你。
“我们尝试了很多种方案,但是没有一种方案成功。那个时候我意识到我的想法有多么天真。这么多人一起去往天上,需要非常多的能量。
“而更加重要的是,在末日之中,我们无法稳定获取这些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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