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江行止才是出力的那个,谢云书却喘得跟才从跑步机上下来似的,心脏跳得要快从嘴里蹦出来,他把这归罪于被江行止颠的。
周围全是人,江行止不能做别的,就看着谢云书得意地笑,眉梢眼角里全是浪。
妈的,谢云书几乎要愤恨了,他发现跟江行止比起来,他那一嘴骚话的段数,真是被毙得满地找牙。
他们真的去玩碰碰车,两个身高腿长的大男孩坐进小小的车厢里。
跟一群大人小孩撞得人仰马翻。
谢云书有生之年第一次玩碰碰车,兴奋得几乎停不下来,可惜每一轮排队只能玩三分钟,再排到下一轮又要等很久。
“你喜欢,以后咱们家里也开一个碰碰车场,我天天陪你撞。”江行止用手指揩拭谢云书额头上的汗,笑着说。
少年漂亮的瞳仁里盛着星星点点的光,每一个承诺都是会兑现的。
俩人倚着旋转木马外面的围栏吃甜筒冰淇淋,就是那种从凝冻机里打出来,添加了很多色素和糖精的廉价冰淇淋,江行止是第一次吃,津津有味的。
谢云书笑看着他,看着看着眼神儿就有些变了。
江行止吃东西慢条斯理,在餐桌上的时候极尽优雅贵气,但这个习惯用到甜筒冰淇淋身上就……谢云书别开视线,脑子里有个小人儿“啪”地扇过来一巴掌:
学什么不好学男朋友满脑子小黄|文!道德呢?节操呢?你对得起冰清玉洁的冰淇淋吗?!
虽然小插曲格外多,但谢云书和江行止都开心得不行。
他们都做了很多从前没有做过的事,和身边的这个人一起。
隔壁有个射击馆,他们进去打了会气球,俩人都没什么天赋,一个气球没打爆。
“这气|枪校准一定有问题。”江行止皱眉。
谢云书耸肩:“做生意的嘛,都让你打下来人家还赚什么钱。”
两个人摇着头,带着一脸“奸商讹人”的唏嘘表情迈步离开。
才走出两步,就听到后面传来接连枪响,“砰砰砰砰砰”!
他们回头一看,某个大哥连发十枪,全中!
江行止还是很淡定:“这人运气不错,那么低的概率都能撞上。”
倒是谢云书“噗嗤”笑出声:“算了,承认咱们不行也没那么难。”
说完觉得这话不对劲,及时改口:“咱们也就是打|枪不行。”
一琢磨,好像意思更不对:“咱们只是打真|枪不行……”
江行止笑得快要站不住,眼睛里明晃晃的,全是秒get的色|气。
两个男生谈恋爱最大的好处就是彼此都没什么包袱,也不羞答答,在很多方面都坦诚得毫无压力。
谢云书靠着江行止的耳朵坏笑着问了一句。
江行止实诚地说:“以前很少,最近频率多点。”
“多点是多多少?”
“……每天。”
怪不得无论自己说个啥江行止都能自驾上呢!
谢云书撇过脸去笑。
不过作为同生理年龄段的男生,谢云书还是挺能理解的。
特别是每天早上刚醒那会,家里天花板要是低点,早就穿了。
江行止胳膊肘挨着他的胳膊肘:“你呢?”
谢云书也没藏:“一个星期一两次吧……你那什么表情?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优越的?你这个笑是什么意思你解释清楚……江行止你丫是把无知当牛逼了我告诉你,我不是搞不过你,我是比你能克制!你知不知道这么搞多了影响发育……”
有一家三口从旁路过,男人笑着回头看,女人一边捂住小孩的耳朵一边自己也回头看,眼神儿比男人的还亮。
谢云书拄额挡脸,江行止笑得差点撒手人寰。
“笑笑笑,早晚收拾得你哭!”谢云书抬手揉江行止的头发,谁知江行止出门前打过发蜡,经过这么一路连番出汗发蜡的型早就定不住,谢云书抹了满手黏糊,又轮到他笑得站不住。
谈恋爱真的,太他妈降智了。
……
海滨公园现在最热门的项目是高空索道,索道依着山,在公园最东北角的位置,中间要穿过一片大大的人工湿地。
湿地上有一湾湾浅浅的水泊,还有小河蜿蜒而过,可惜现在这个季节植被都枯萎了,光秃秃的芦苇杆和枯黄的荷叶平添了几分萧索。
连接湿地两岸的是一条长长的木吊桥,每两块木板仅仅相距十公分,中间用绳索联系,走在上面晃晃悠悠。
虽然吊桥两边有铁索护着,但人在不稳的地势上会本能地相互寻求支撑,走在桥上的人几乎都是连抓带抱的。
谢云书和江行止终于光明正大地牵到了手。
两人十指紧扣,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块块木板踩过去。
水泊上阳光漫洒,碎金点点,微风吹得两侧芦苇发出细细沙沙的轻响,他们像是被这景色迷住似的不时停下来,半天只踏过了几块浮板,手始终紧紧握着。
直到太阳渐渐往西边落去,他们才继续往前走。
谢云书脚下踩得很稳,但有种不稳叫做江行止觉得不稳。
他们左右都已经没有人,江行止从后面圈住稳当当的谢云书的腰,几乎将他整个人搂在怀里,煞有介事地提醒:“小心,别掉下去。”
谢云书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你这样让我还怎么走?”江行止贴他贴得跟连体婴似的,谢云书连步子都没法迈。
江行止摸着谢云书身上柔软的毛衣,只觉得手感异常舒服,让他心痒难耐,他偏过头,温热的呼吸吹拂在谢云书的耳畔,唇瓣若有若无刷过谢云书的耳骨:“亲,这边建议您让男朋友抱着走呢!”
……忍无可忍。
谢云书深吸一口气,在江行止的怀里转过身。
他脸上的笑意都收敛了,眼尾慢慢紧压,瞳孔里有沉凝的微光闪烁,严肃的神情竟像是真的生气了。
江行止微微一愣,这才察觉到自己有点过了,毕竟是大庭广众,撩过了头就是轻薄了,他下意识松手,刚想开口说话,顿感腰身一紧,蓦然低头,呼吸凝滞。
谢云书修长有力的手臂有样学样环过他的腰,手掌搭在他的腹部上。
江行止的风衣敞着怀,谢云书的整个手心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与他相贴,带来的温度和触感足以惊心动魄。
白皙的手指缠绕着黑色的布料,巨大的色差冲击让江行止的血液瞬间滚沸起来,他的眼前几乎产生了雾气。
灵活的手指沿着内里的黑色衬衣,像是描摹一般细致地摩|挲过织料的每一寸纹理,蜿蜒间又像细细的游蛇,钻进扣子与扣子之间的缝隙,冰凉的指腹与暖热的皮肤密切接触的霎那江行止如遭电击……他按住谢云书的手。
吊桥四面水汽环绕,初冬的风清寒料峭,江行止的身体里却蔓延出一片烈烈大火。
他的肺部好像变成了个风箱,每一次急促起伏的呼吸都将胸腔里的火焰煽动得热浪盈天。
谢云书乌黑湛亮的眼睛重新染满笑意,魅惑又天真。
他贴近江行止的耳朵,用跟江行止一模一样轻佻嗳眛又不失温柔的语调说:“亲,这边建议您用‘两’条腿才好走呢!”
……
到了目的地已是太阳西斜,可高空索道前面还排着一眼看不到头的长队,这是震园之宝的项目,而且不额外收费,很多人坐不到缆车都不死心。
谢云书手搭在额前,看向远方高空里,一只只颜色各异的缆车好像小葫芦一样挂在索道上缓缓移动:“今天估计是坐不成了,咱们改天再来吧。”
没人回应,谢云书往周围找了找,见不远处江行止跟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正在说话。
谢云书走过去,江行止告诉他:“这人说他能带我们进去,让我们可以不用排队,最先坐到缆车。”
在华国,有人的地方就有后门,谢云书以为这人是有什么内部关系,便也没多想,两人付给黄牛一百块钱,跟着他一起往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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