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的日程管理提示响起,温茶简单换上大衣和围巾坐上司机的车前往约定的地点——
窗明几净的工作室之中,一段悦耳的小提琴声徐徐拉响。
《生门》经过一个干净单纯的序章,进入摇曳生姿的主题,小提琴的音色将迷茫且狂放,逐渐大胆撩人的转变展示出来,青涩的花苞隐隐有了绽放的预兆,一阶一阶上升的音符激昂华丽。
温茶心情好,决定赏爱德华一个片段听一听。
旋律终了,爱德华极为配合地鼓掌,并不掩饰脸上的赞叹。
“小茶,你很开心吗?”爱德华问。
他也关注社交网络,所有人都猜温茶不出现一定是在闭关疗伤。
爱德华的言语陷阱处处是坑,温茶十分警惕,用问题回答问题:“爱德华,你不替我开心吗?”
好在爱德华的问句似乎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他诚挚地与温茶感同身受:“当然替你开心了,及时认清了渣男,而且还创作出这么优秀的作品。”
《生门》的续写实在太让他惊喜。
“唉。”温茶假模假样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情绪最能激发创作欲了,那天晚上订婚宴结束以后我一宿儿没睡,没想到误打误撞把这一小段旋律给写出来。”
实际上,一宿儿没睡在被窝浏览网友们妙语连珠的祖安发言笑出了声。
那边的进度条刷满了,也得拉一拉爱德华这边的进度条。不然这个疯子直接失心疯送精神病院去了多没意思啊。
“事实上,伟大的艺术果然总在偶然之间得到。”爱德华夸赞着,像对情人甜言蜜语。
《生门》的一小段,就疏通了他凝滞许久的思路,带动他无数的联想。原本尘封已久的乐谱马上就能再度翻出来续写上。
难怪约翰维尔逊放下导演的身段不断夸奖温茶是他的缪斯,只要温茶可以继续为他提供灵感,他愿意为温茶俯首称臣
他看向温茶的眼神顿时如同发现宝藏的恶龙,贪婪无比。
温茶自然可以瞧出他的情绪,不过他不以为意,恶龙又怎么样,宝藏没有全部出现前,他就只能当条狗安分呆着乖乖听使唤。
沉思之际,爱德华的手机屏幕弹出一条消息提示。
温乐水焦灼不安地给他发了条信息:
“爱德华,你能帮我吗?”
实在是走投无路,温乐水无奈之下只好找到爱德华。
原本他看好温乐水,温乐水的野心更显而易见。而温茶骄纵而顺遂,是只可以远观的艺术品却不符合他的要求。
现在他得换一换自己的评价,温乐水已经不值得他花费任何心思了。
一个废掉的棋子该怎么发挥最后的价值呢?
爱德华愉悦地思考起这个问题。
第45章 45
爱德华那个绿眼睛滴溜溜一转跟个狼似的,温茶都懒得拆穿他满肚子坏水。
反正这位外国人就作吧,温茶倒要怎么看看有了他这个意外因素,爱德华能作出个什么名堂来。
温茶把在来的路上买下来的糖炒栗子和石榴扔给爱德华,简单地用一个字命令道:“剥。”
爱德华:?
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温茶发出来的音节可能是别的意思。
但温茶尖尖的下巴准确对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或者退让的意思,明亮的眼十分明确地传达了意图。
“我剥?”爱德华还是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温茶不耐烦,在纸面上随便画了个音符,“每个人创作都有自己的习惯,我这个人的创作习惯就是喜欢在创作过程中使唤人。”
说到这里,温茶幽幽叹了一口气,突然委屈巴巴地说:“不然我会没有灵感的。”
爱德华觉得温茶仿佛觉得他眼瞎,不吝于用最烂的演技在敷衍他。
“拿双手套好好干活,加油。”温茶享受了万恶资本主义压榨人的快乐,丢下一句转身在白纸之上涂涂画画,先默写一遍《小星星》的五线谱,然后刷微博、玩游戏,反正找灵感嘛,做什么事情都正常。
石榴的季节不在冬天,能尝到的无非是秋收了储存好的,不过卖相仍然很好。里头的石榴粒晶莹红润,不小心弄破一个,粉色的汁水溢出来,空气里全都是水果清新甜涩的气息。
窗外探进来的阳光下,温茶的黑发柔软蓬松,光落在他的半边肩膀和手臂上,毛衣边缘有细小的软毛,看上去暖融融的,像一个焦糖玛奇朵色的小熊。
和温茶相处无疑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你会感到你像在追逐一片捉摸不定的云,而云要是心情好,还会变成一朵甜津津的。
爱德华用力碾碎一颗石榴籽,停滞在指尖的果肉炸开的涩感唤回片刻的沉溺。
一盘饱满的石榴籽递到他的眼前,温茶正在完成他的导师刘老师给他额外布置的作业,突然从沉浸的思维之中抽离,他轻轻“嗯”了一声:“放那儿吧。”
“小茶,你在做什么?”爱德华当然发现了温茶根本不在写什么乐谱,倒也不生气,毕竟他也不敢在温茶面前生气。就是见惯了温茶不学无术的模样,现在他这么认真,难免有些好奇。
温茶抓起一把石榴往嘴里丢,哼哼唧唧:“关你啥事。”
还别说,爱德华人不行,手艺挺行,把水果处理得特别干净,温茶很满意,开始考虑下回要不要让爱德华把火龙果里的籽都给挑出来。
思路被打断,温茶把纸张给收起来,随口打听:“爱德华,你要在中国呆多久?”
狗东西怎么天天游手好闲,除了治病就神出鬼没的。温茶有时候觉得爱德华脑子不清楚就是因为太闲了,没事情干导致他脑子就瞎琢磨些不健康的东西。
万恶的腐朽的资本主义。
“小茶要赶我走了吗?”爱德华开玩笑。
“我还能管得着你,我叫你走你就会走?那你走吧。”温茶直接怼回去。
爱德华一噎。
他的人生里享受着追捧和荣誉,在国外他有着众多的乐迷,在国内其实也有不少能认出来他的人。但在温茶这里仿佛有铜墙铁壁,甚至于他隐约感觉到温茶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轻蔑。
如果温茶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同意他的观点:
说得对,自我认知真明确,狗东西。
他重新认真回答温茶的问题:“我很喜欢华国的风土,会多留一段时间。”
重点是他的病没治好,温茶也一直在这里。
最近他脑袋里的幻觉渐渐出现得频次少了,也意味着他可以创作出的乐曲、画作越来越少。有时候他犹豫过究竟要不要以艺术生涯为代价治好这种病,但家族里的人真正发病时他们丑恶的失禁的模样令他无法接受自己也要变成那样。
“你的病好了吗?”温茶问道。
“快好了。”爱德华的眼底深沉。
他可能找到了专属于自己的药。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从今天把作品演奏给爱德华看完之后,爱德华就对温茶报以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耐心。
“有。”温茶很认真地询问,“神经病可以开车吗?”
爱德华:?
确认爱德华能力自理可以开车以后,温茶心安理得地差遣爱德华驱车把他送到目的地。
“不用等了。”温茶跳下车门,透过车窗和爱德华挥挥手把人给打发走,“下次有需要我再叫你。”
非常好,又新发展了一位滴滴司机。
薛眉凑巧打电话过来:“小茶,你到店里了吗?”
温茶乖巧回答,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走到餐厅:“刚刚到的,妈妈。”
薛眉放下心,连忙准备挂断电话:“好好好,那妈妈不打扰你们了。”
餐厅内暖气开得足,大厅中做了个复古壁炉,燃烧着温暖悦动的篝火,音乐家在壁炉旁奏响柔和的萨克斯。温茶驻足欣赏了一小会儿,等到一曲终了为对方轻声鼓掌以后才落座。
一位长相不错的俊秀青年朝他微笑:“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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