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路上遇到了怪事,比如鬼打墙之类的,拿铜钱出来做路引。
一共七枚铜钱,随意丢出去以后,它就会很神奇地排成一排,往哪边指,人便往哪走。
回家以后,糯米撒在门口踩着进去。
意思就是“我到家了,你不要再跟过来了,阴阳有别,再过来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而这糯米还有一种功效,便是在路上要真的撞了鬼,中了尸毒,用它可以拔毒祛阴。
郭太爷在这一行干了二十多年,一直都平安无事。
可是某一天,他却接到了一个奇怪的棺。
很少有人会把下葬的时间选在半夜,因为晚上阴气重,路上很容易撞不干净的东西。
但是那一次,因为对方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郭太爷和他几个兄弟咬咬牙,就应下了。
子夜时分,棺木离家。
一路上没发生什么事,郭太爷几人平平安安地把棺木给送到了雇主指定的地点。
可刚把棺材给放下,他们就听到里头传来了咚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撞到了一样。
几人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半晌没敢动。
而那等在坟边的老管家当时就不耐烦了。
“快点,误了时辰,你们就等着挨收拾吧!”
“......”
无奈之下,几人只好鼓起勇气继续。
但是手刚一碰到棺木,里头又传来咚的一声。
声音开始变得急促,就好像有人在敲门一样。
“咚咚咚!”
第44章 “殉情还是冥婚,大家心……
大半夜, 棺材里头忽然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几个丧夫都吓得不行。
而那老管家也是一副心惊胆颤的模样。
不过很快,他又努力平静下来, 强自镇定着只会包括郭太爷在内的几个丧夫:“快点, 把棺材放下去, 今个儿的事不准往外说, 回头一人上账房哪儿多领五十个银元!”
“?!”
几人一听这话,顿时就知道, 这肯定是碰见有钱人家里头的大秘密了。
五十个银元!
他们辛苦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些钱!
有钱都能使鬼推磨,何况有贪欲的人呢?
当下,这几名丧夫也就咬着牙,大着胆子重新开始把棺材往下扛。
然而后头的郭太爷听着听着, 却总是觉得不对劲,这棺材里头的动静越来越小,听不见有人在敲了, 可是后来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像谁的指甲在上头挠来挠去的声音啊?
难不成, 这里头装着的是个活物?!
想到这,郭太爷不由得手一抖, 四个角陷下去一边, 棺材便掉了下来,狠狠磕在旁边的石头墙,
而这一磕,顶部的棺材板松动了。
他们是要抬到坟上才下钉, 这一松,几人全都是吓了一大跳,看着那棺材板的缝隙里,慢慢地伸出了一双颜色略有些显深的手…!
“怎、怎么回事?”
“诈尸?!”
当即有人惨叫一声, 吓得差点尿裤子,但郭老太爷却是摇了摇头。
“这是活人。”他轻轻说。
那副棺材里装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她艰难地从里头爬出来的时候,脸色难看的跟鬼一样,隐隐有些发青发紫。
若是方才郭老太爷不抖那一下,几人把土一埋,谁也不会知道这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救......”
那女子虚弱到翻都翻不出来,只露个脑袋在外面,郭老太爷刚想问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旁边老管家袖中已然冒出了一柄尖刀。
“滚开!”老管家把挡到他去路的郭太爷撞到一旁,在所有人都还在原地发怔的时候,直接捂住嘴,匕首唰地一下刺了下去。
“!!!!!!!”
那一刻,老管家的表情格外狰狞。
在幽暗的夜色衬托之下,他才更像是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
“一百个银元。”
“......”
匕首还在往下滴血,棺材里隐约能听到痛苦挣扎的声音,但外头这几名丧夫已然是被那银元晃花了眼睛。
谁都没再说话,夜灯混杂着急促的呼吸声。
郭老太爷突然抓住掀开的棺材板,目露凶光,几人合力一提、一盖。
“砰!”
棺材重新合上了。
记忆中最后一个画面,就是那血迹斑斑的棺材板,上头的血手指印。
-
拿了这笔钱以后,郭老太爷有段时间没有再出去过,这一百个银元是如何得来的,他是绝口不提,但每晚做梦,他总会梦到那天晚上的场景——
还未断气的女子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躺在棺材里,双眼圆瞪,唇角有血沫在往下淌。
她“赫赫”地出着气。
棺材板砰的一声,在她面前合拢。
夜色漆黑,风吹得像是有人在哭号一般。
“......”
后来郭老太爷听说,当初雇他们的那个大户人家一夜之间人死绝了。
他还没来得及调整心情,忽然就发现,自己这边好像也出了问题。
他们一家人都没办法离开滨河镇了。
有人如果想要离开,那就一定会病倒,离得越远、病的越厉害,身上起那种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而且还有像是被人用指甲抓挠一样的血印,高烧不退,浑身流脓。
只有留下来,死守着这块地。
但是留下来也不代表就安全了。
儿子出问题的那天,郭老太爷在梦里梦见过好几次那个穿着红嫁衣的女子。
她说,她诅咒郭家世代子孙活不过35岁。
一边说,一边笑。
郭老太爷生生被她给吓醒,醒了以后,满身都是冷汗。
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了那一百个银元,最后却是招惹来了一只怨气满满的恶鬼。
不久后,诅咒应验了。
当初抬棺材的那几个丧夫全都是一样的结果,家人被困,但凡想要离开滨河镇就会大病一场,只有回来,才能治愈。
可是回来又有什么用,也还是等死。
郭老太爷身体一直都很健康,但刚过35周岁那晚,突然就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再也没有站起来。
如今,到了郭海洋这一代。
滨河镇的模样变了又变,几十年前被划分为区,后来又改了名字为滨河新村。
以前那些低矮破旧的房子早已经被拆掉了,重建后,这里就是处处有高楼大厦。
他们家的人也是靠着赔偿款,买了新房。
但却还是没办法离开这里。
孩子上学也成了问题。
郭海洋今年已经三十了,家里两个孩子,却连滨河新村都没出去过,他前些日子做梦,梦见了太爷爷,又梦到了一个看不清面容的新嫁娘,醒来以后吓得差点要去跳楼。
他也是实在有些忍受不了了!
“大师,那恶鬼是来寻仇的,可是这事儿真要说的话,跟我没半点关系啊!我太爷爷那辈的事,为什么还能扯到我头上来?!”
“于大师我真的求求您,帮我们把这个诅咒给破了吧!”
“我爸爸,我爷爷,都是死在三十五岁。”
“我就剩五年的时间了啊!”
“可是五年……我的孩子都还没长大……”
郭海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旁边的围观群众也是听得一脸唏嘘。
“活埋啊!”
“还杀人……真是好狠的心!”
纪淮川微微侧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了车摸过来的裴新东:“这故事的主人公听起来,怎么好像跟你来的时候说过的那地缚灵很相似?都是身着红嫁衣,都是女子。”
对方立刻压低声音接话道:“应该是一件事,但和我听说的版本却不一样。”
二人稍微往后去了一些。
和那些凑热闹的围观群众拉开了一点距离。
确认其他人听不见以后,裴新东才说:“这个事儿其实在怀安县这边传得很广。”
“我去调查鬼域的时候,向离得比较近那些居民打听了一下,想知道这里以前有没有发生过很奇怪的事,结果他们一听那个位置就很是惊讶地跟我说,那一块地不是‘神女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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