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折翡估摸着,菜包子八成是被他们的威压所迫,才如此乖顺。
挺好,他就喜欢识时务的妖兽。
当然人也是这样,识时务的交流起来才省心。
青鸾纠结了没几秒,就和盘托出了:“我一直怀疑,白白他们在上仙峰遇到的女子,是我认识的人。当时我去上仙峰,隐约感觉到了她的气息,不过时隔多年,我也不敢确定。此次出谷,就是为了验证这件事。”
楼折翡动作一顿,抬起头。
从青鸾的反应来看,这女子好像和自己有什么联系一样。
白杳点点头:“结果如何?”
青鸾抿了抿唇:“是她,我去上仙峰埋葬修士尸体的地方看了看,在一些尸体上发现了属于她的气息。”
楼折翡一噎,刚才喝的茶,吃的茶点都差点吐出来。
敢情青鸾这次出去,是翻尸体去了。
白杳皱眉:“她姓甚名谁,是什么身份?”
“姓氏不明,我只知道她叫瓷央,她……”青鸾抿了抿唇,“她是个炉鼎。”
菜包子被撸得很舒服,翻过身,露出下巴,收起爪尖的毛绒绒大肉垫轻轻拍打着楼折翡的小腿,催促他继续动作。
楼折翡满脑子都是青鸾说的话,没空搭理它,随手把在一旁打瞌睡的肉包子薅过来,放在它肚皮上。
肉包子和菜包子不对付,凑到一块就打架,常常闹得鸡飞狗跳。
两只妖兽对上眼,肉包子清醒了,菜包子炸毛了,一鸟一虎十分有默契,蹭的一下就蹿到了旁边,掐了起来。
楼折翡目光沉沉:“关于这个瓷央,还有其他的信息吗?”
白杳看出他的急迫,问道:“怎么了,你认识她吗?”
“就是觉得有些熟悉。”楼折翡捏着杯子,声音很轻,“明明没有见过她,却觉得很熟悉。”
白杳和青鸾对视一眼,后者有些犹豫:“我遇到瓷央的时候,她正遭人欺辱,我出手救了她,我们因此成了朋友。她身上灵气充裕,却没有一丝修为,我当时并不知道她是炉鼎,只觉得怪异,遂带她找了相熟的医修。”
“当时我们已结伴同行半个月,看她衣着谈吐,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也不知遇到了什么事,她精神和身体都不太好,整日神思恍惚,经常做噩梦。我本打算带她见完医修朋友就回落枫谷的,她也同意了,结果在见完医修之后,她就不辞而别了。”
楼折翡呼吸一紧:“医修检查出了什么?”
他有预感,一切都和检查出来的结果有关。
青鸾定定地看着他,轻声道:“医修诊出,她已有身孕。瓷央很瘦,当时有孕不过月余,若非医修诊脉,从身形上根本看不出来。”
楼折翡已经听不进她都说了什么,注意力全都被瓷央有孕的事吸引了:“你是……什么时候遇到她的?”
青鸾叹了口气:“那段时间我过得浑浑噩噩,出谷也是为了散心,记得并不太清楚,大概是十六七年前吧。”
“萍水相逢,瓷央不辞而别,我也没往心里去。”青鸾顿了顿,看向失神的楼折翡,“前段时间白白带你来找我检测有没有修行天赋,你的身体状况和瓷央很像,我当时就想起了她。”
“后来发生了纵云林的事,你和白白都受了重伤,我为了了解你的身体状况,找到初桑,经过询问,才知道你是炉鼎体质。正因此,我明白了当年瓷央身上的种种怪异之处,猜到她应该也是炉鼎体质。”
楼折翡一言不发,回想起在上仙峰大殿中见过的女人。
如果真如青鸾所说,她就是瓷央,那他莫名而来的熟悉感也就得到解释了。
肉包子和菜包子打的越来越厉害,白杳支开青鸾,让她去处理一下,他自己则拎着茶壶,给楼折翡又倒了一杯水。
茶水热气袅袅,澄黄的茶汤上浮着一片叶子,熏开淡淡的茶香气。
“还好是热的,白白特地嘱咐我,你身子差,不要给你喝凉水。”
“……”
乱七八糟的思绪被突然冒出来的小傻子打乱,楼折翡无奈一笑:“您可别打趣我了。”
白杳笑意温润:“我说的可是实话,听说我把结契大典的事务都交由你,那没良心的小家伙特地让姜竺给我捎话,说你什么都不懂,都放着等他来。”
楼折翡心尖发热,脸不红气不喘:“我确实不懂,没结过契,不了解,阿白修炼太忙,结契大典,还望前辈多多帮助。”
白杳哭笑不得:“你们俩啊,这躲闲的架势一模一样,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楼折翡勾了勾唇:“嗯。”
他们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喝完茶,楼折翡就告辞了。
离开的时候,白杳问道:“小翡,你在意自己和瓷央之间有没有关系吗?”
楼折翡没问他是什么意思,语气很平静:“不在意了。”
可能会好奇,会想要弄清楚,但是不在意了。
瓷央能给楼折翡的东西,是上辈子的他,乃至于刚重生的他都渴望的,但放在现在的话,也是真的不需要了。
“我已经有了姜白,他会是我的唯一。”
楼折翡是个内敛的人,他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表达自己的感情。
一时心血来潮,才说出这么一句话,缓过来后,有些挂不住脸:“我先走了。”
白杳神色微顿,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青鸾分开了肉包子和菜包子,带着一身老虎毛和鸟毛回来:“兄长,关于楼折翡的身世,要不要再查一查?”
白杳收回视线,摇摇头:“不用查了,他会是白白的道侣,也就是我们落枫谷的人,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个身世。”
青鸾有些诧异,但见他一脸认真,也没有再说什么。
—
在姜竺的教导下,姜白的修为突飞猛进,三个月内要突破化神,是完全有可能的。
结契日子将近,姜竺给姜白放了假,让小两口团聚。
楼折翡到底没把结契大典的事都推给白杳,一是因为他闲得无聊,二是因为终究是自己和姜白的结契仪式,通通交与别人,他不放心。
落枫谷的结契大典和其他地方的不同,还有祭祀等仪式,加之还是姜白的成年礼,事务繁多。
楼折翡忙了一个多月,整个人处在即将暴躁的边缘,得亏姜白有了空闲时间,这才没让他炸了。
落枫谷虽处于中立位置,但也与一些势力交好,姜白作为谷主的儿子,结契自然要宴请这些相熟的朋友。
两人在落枫谷里待腻了,遂揽了这项差事,亲自去送喜帖,顺便还能逛一逛。
楼折翡心气不顺,加之被姜白宠惯了,性子娇了不少,一路上闷闷不乐的,不见一点笑模样。
姜白整天想着怎么逗他开心,路上耽搁了些,两人到达咏蝶乡的时候,比预计的时间迟了两日。
咏蝶乡,顾名思义,盛产蝴蝶,这里的修士将蝴蝶视作神明,服饰用具上都是蝶样的图腾。
姜白御剑带着楼折翡,缓缓落下:“咏蝶乡的修士擅长用蛊,阿翡千万别乱碰这里的东西。”
“蛊?”
这玩意儿新奇,楼折翡只听说过,并未见过。
“什么情蛊,合欢蛊,子母蛊……乱七八糟的。”姜白收起剑,牵着他往里走,“对了,咏蝶乡的少公子是个傻子,你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楼折翡扬了扬眉。
姜白小声嘀咕:“他这人吧,喜欢装成女孩子,特别烦人。”
楼折翡没听过他在背后诋毁人,不禁对这位少公子起了点兴趣:“当真如此?”
银铃声叮叮作响,面前的树上垂下一片殷红的衣摆,上面用银线绣满了蹁跹的蝶。
编着满头小辫子的人抱着胳膊,坐在树杈上,背着阳光,看不清神色:“呵,跑到咏蝶乡来诋毁英明神武,玉树临风的少公子,真是胆大妄为。”
他飞身落地,手腕一翻,一大把亮晶晶的银粉,对着楼折翡和姜白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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