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计之美人计啊。”沈青琢笑着自我调侃道,“可盛京谁人不知,我沈某人不近女色?楚王殿下这小算盘,委实打错了。”
目光紧紧跟随先生移动,萧慎佯装好奇道:“先生这两年,当真未曾碰过任何人?”
沈青琢微讶:“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就是怕……”萧慎表面镇定,大脑飞速地转动,“怕先生因此产生弱点。”
沈青琢笑出声:“你想得倒是挺多。”
萧慎不依不饶地追问道:“没有吧?”
“当然没有了。”沈青琢系上玉带,将不堪一握的腰收束起来,“你放心吧,先生不是那种滥情随意之人, 更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被人抓住把柄。”
萧慎勾起唇角, 低声回道:“我觉得也是……”
昨夜先生可是又浓又足, 汩汩流淌在他指间,最后还被他恶趣味地喂了一点进嘴里, 不过可惜, 艳红舌尖很快便嫌弃地吐了出来。
这样爱干净可不行啊,会令他更想将先生弄脏……
“话说回来, 我中的药到底是怎么解的?”穿好衣裳, 沈青琢终于想起这个问题。
萧慎面不改色地回道:“陆太医送了清心败火的药来。”
只是进了他的肚子罢了。
“原来如此。”沈青琢不疑有他, 不禁笑道, “得让陆太医多开点药备着, 以防再中招。”
萧慎凤眸微敛, 沉声回道:“不会再有下次了。”
所有阻挡他们的人, 所有会让先生受伤的人,很快都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说得也是,同一个坑里栽倒两次,岂非蠢人?”沈青琢弯唇笑了笑,“不会有下次了。”
这时,门外传来小德子的通报声:“公子,长寿宫来人了。”
沈青琢轻“啧”一声,摊了摊手,“你瞧,真是一刻都不得安稳啊。”
萧慎会意:“太后准备动手了?”
沈青琢犹豫了一下,选择如实相告:“太后指使潘公公下一种慢性毒药,只需半月,即可要了人命。”
依照原书的时间线,小暴君十六岁淹死了四皇子,十七岁设计杀了太子,十八岁时踏着病入膏肓的老皇帝尸首登基。
但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蝴蝶效应之下,很多事都被改变了,唯一不变的是,他依旧要在小徒弟十八岁这一年,亲手将小徒弟送上龙椅。
只是,这次他要借刀杀人,绝不能让小徒弟背上弑父杀兄的罪名。
萧慎垂下眼睫,应道:“好,我明白了。”
他本来准备亲自动手送父皇去和废太子团聚,下慢性毒药岂不是会让父皇死得很轻松?
不过,既然这是先生的安排,他也只能先遵从。
见小徒弟情绪不高,沈青琢低声安慰道:“你父皇本就无药可救了,即便太后不动手,也熬不住多久。”
闻言,萧慎抬起眼眸,语气复杂道:“先生不用顾忌我,他三番两次想要我的命,我与他之间,并无父子之情。”
沈青琢叹息一声,俯身抱了抱他,“你睡个回笼觉,先生去听听,太后娘娘究竟有何指示。”
***
长寿宫内,沈青琢跪下行礼,“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正手捻佛珠诵经,闻声睁开双眸,“青琢来了啊,起来罢。”
沈青琢依言起身,“太后娘娘又在为皇上诵经祈福?”
“是啊。”太后轻叹一口气,“寒冬难捱,哀家听太医说,皇上的身子大不好了。”
沈青琢面露忧色,“微臣也听闻,皇上近来食欲日益减退,太医也束手无策了。”
太后继续捻着佛珠,“要哀家说,皇上就不该相信那劳什子道人,哀家瞧着不像是得道高人,倒像是江湖骗子。”
“太后娘娘说得是。”沈青琢附和一声,又道,“可皇上信奉炼丹修仙之术,臣等也不敢多言。”
“唉……”太后又叹了一口气,“青琢啊,你日日候在皇上身前,皇上可曾与你说过立储之事?”
沈青琢心道这就切入正题了,谨慎地回道:“几日前,各位大人向皇上进言,应当早日确立储君。”
“皇上怎么说呢?”太后目光温和地望着他,“立储乃国家之本,哀家其实也关心得很啊。”
“这……”沈青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太后上半身向前倾了倾,“但说无妨,有哀家撑着你。”
“皇上当时驳斥了各位大人的提议,但实际上,皇上私下里问过微臣。”沈青琢心一横,和盘托出道,“皇上是属意楚王殿下的。”
“果真如此……”太后往后靠回椅子上,思忖片刻,又问道,“关于储君,青琢你是怎么想的?”
“微臣不敢妄言。”沈青琢眼眸低垂,“臣人微言轻,不论皇上立哪位殿下为储君,微臣皆会做好份内之事。”
“你呀,就是把人想得太简单了。”太后语气无奈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岂是你说不站队,就能不站队的?”
沈青琢眉心微蹙,“太后娘娘意思是……”
“哀家的意思是,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该为你父兄打算啊。”太后语气意味深长道,“试想,若晋王殿下成了储君,你即是万人敬仰的帝师,届时自然不会再有人敢轻视你。”
沈青琢陷入沉思中,一时没应声。
太后循循善诱道:“虽说你与慎儿算不得多亲近,可那孩子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更何况,还有哀家在。”
沈青琢低声回道:“青琢明白……”
太后起身,走至他面前,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这宫里啊,唯一真心为你着想的只有哀家,你说是也不是?”
沈青琢立即应道:“太后娘娘大恩大德,青琢万万不敢忘。”
“好孩子。”太后娘娘笑了笑,话锋忽然一转,“不过哀家还有一件忧心事,日前得到可靠消息,秦王正秘密率兵进京。”
沈青琢面上一惊:“竟有此事?”
太后转过身,语含忧虑:“皇上病重,朝野动荡,秦王此时秘密带兵进京,哀家心中很是不安啊。”
沈青琢正色道:“若是消息准确,微臣即刻禀告皇上。”
“皇上如今的身子,可经不起任何刺激了。”太后摇头道,“哀家思前想后,此刻唯一能倚仗的,便只有你父亲镇北王了。”
沈青琢抬眸,与太后娘娘对视一眼。
太后明示道:“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皇室安稳,你父兄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片晌后,沈青琢拱手回道:“臣,明白了。”
密谈过后,他并未多做停留,很快便告退了。
腊月廿六日,朝廷各部封印进入休沐期,虽然锦衣卫严格来说全年无休,但北镇抚司的公务暂告一段落,他也算是得了喘气的空。
回到霁月阁时,小德子正在教训宫人,听见他的脚步声,立即迎上来:“公子,您回来了!”
“嗯。”沈青琢应了一声,又问道,“对了,昨夜送我回来的那位姑娘,现在何处?”
小德子愣了愣,“公子是说那位香怜姑娘?”
沈青琢微一颔首。
两年前,他掰倒太子殿下后,到底还是不放心,便命人悄悄在盛京郊外置办了一处小宅子,让香怜姑娘暂住,等哪一日她想离开了,再另做打算。
不知萧弘曜是如何打听到了这处居所,竟然将香怜姑娘绑了出来。
小德子挠了挠后脑勺,“昨夜孔大人将香怜姑娘带走了,至于带去了哪里,这我还真不知道。”
沈青琢蹙了蹙眉,提声唤道:“向晨。”
顷刻间,一道黑影凭空出现,“主人。”
“跟我进来。”沈青琢抬脚往内殿走,“我写一封信,你帮我带给孔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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