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乘舟以前对这种禁欲克己很感兴趣,只不过这层滤镜现在已经碎干净了。
从沈念用身世和楚明远作要挟时起,江乘舟就动了杀心——他天生就有保护弱小的情节,楚明远不管身份多高贵,都是一个八岁孩子,从出生起就背负着历代先祖和星系重任。
江乘舟一面为将来身世曝光做两手准备,另一面则不遗余力地打击沈念及其党羽势力。
他心里明镜似的:任何对沈念的心软,都只会让自己和小皇帝后患无穷。
到了这会儿,江乘舟不得不佩服小老乡慧眼如炬,从一开始就跟沈念不对盘,反观自己在外摸爬滚打多年,不仅没能看清沈念真面目,反而有点被美色迷晕的架势。
但江乘舟自认为是一个薄情的人——迁就时毫无底线,翻起脸来也毫不留恋。
也正因为薄情,他才能从深渊爬出来,一步步到今天这个地位。
此时男主野心还没发展到造反地步,他二十岁不到就跻身社会阶层的金字塔尖,觉得自己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和心爱的粮仓来一场旷世绝(网)恋。
本来计划得好好的,小猫猫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江乘舟准备忙完典礼的事后,给对方一个惊喜。
结果小老乡几句话功夫,直接把他“发配”到穆尔列斯星系去了。
别看楚明远每天一幅冰冻雕像模样,江乘舟很清楚,小皇帝内心十分焦虑,对下的容错率也非常低,并把这种压力带给每一位大臣和亲信。
无形中仿佛有一尺标杆在鞭挞他,令他丝毫不敢出错。
这孩子要是没人管,以后肯定性格会越来越偏执。
因此,当有偏执工作狂倾向的小皇帝,听闻详细的“汇报”时,简直一刻都坐不住,恨不得当晚就把江乘舟扔到领星去,第二天就让他上交一份满意的答卷出来。
江乘舟更是有苦难言——小老乡的献策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了,江乘舟要么照抄作业,要是自尊心强,不抄也行,就得想出更好的办法,才能在小皇帝跟前交差。
江乘舟不明白,自己不过是羡慕一下小情侣甜甜蜜蜜,打算自己也来一段,怎么就落到背井离乡打工人的下场。
算了,当星系领主也算是给自己打工,即便007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想到这儿,江乘舟心中郁气消散了不少。
尽可能早日取得成绩,争取让楚明远召他回主星过年吧。
**
“所以,这些全都要江乘舟一个人干?”
“能者多劳。”
电梯门开启,露出宽敞的镜面电梯厢,两名年轻人从中走出。
军靴踏上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板,唯一通道直指十米开外的那扇黑色沉重大门。
设计师是专为皇家建筑做方案的百年设计师工作室出品,从灯光、设施到整体布局,无一不体现星际顶配。
相比起象征身份的城堡,CBD中心的顶层公寓更为高科技便利化。
智能管家早已随时待命。
人工智能的机械音说:「欢迎回来。」
时寒随口回答道:“谢谢,南瓜。”
菲·智能管家·琳娜:「……」
「我叫小菲,先生。」她终于忍不住反驳。
时寒脱掉外套,顺手接过南若瑜摘下的围巾和帽子,挂在门厅处的雕花落地衣帽架上,人工智能自动将衣架收入壁柜中。
果然还是自己参与过的方案设计最顺手。
时寒不喜欢乱糟糟的环境,所有东西使用完后都必须立即放回原来的位置,楚明远那么乱的办公书房,在诺兰侯爵当政时期根本不可能出现。
时寒说:“只有小学鸡才三天两头改昵称还要求别人记住。”
菲琳娜:「……」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小菲看向南若瑜,偏心的鲛人朝她做了个鬼脸,一点也不向着她。
小菲气鼓鼓地走了。
CBD的双子塔顶层说是一套公寓,简直像一座行宫。他们入住没几天,房间里还没什么“人气”,南若瑜把菲琳娜植入管家系统,通过光脑可以远程监控公寓以及附近的情况。
南若瑜常年生活在海底,社会性感知有些迟钝。可即便如此,当他第一次进入这座公寓,看见窗外的景象,也还是十分震撼。
太招摇了。
整座城市最高的建筑物能俯瞰整个王都,落地窗帘开启,单视玻璃清晰透出外面的景象。
南若瑜调试了一下温湿度系统后,就走到窗前。
落地窗外是恢弘壮观的主星高速航道——越是经济发达的地区,航道布局就越复杂,犹如拔地而起的过山车轨道,将城市的上空包裹起来,夜里成千上万闪烁的悬浮车尾灯代替了星光,和霓虹灯广告牌交相辉映。
远处的散发着暖色金光的庞然大物就是斯里兰皇宫。
从这里往下看,权力、生命,都渺小得不值一提。
星际文明是人类通过上千年的努力,凝结无数智慧才形成的宝贵结晶。
科技是星际文明最直观的呈现方式。
对于更高等级的智慧体来说,电离子是生命,光缆是血管,信号则是养分。
他们只需动一动手指,世界的心脏就尽在掌控之中,南若瑜能轻易破坏这颗心脏,却又情不自禁地被人类强大的信念所吸引。
航道割开了夜空与文明,一边是漫无边际的黑夜,另一边则是万家灯火。
时寒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很放松的姿态。
他掀起眼皮,偷偷打量着南若瑜。
辉煌灯火勾勒出鲛人颀长优美的身影,也模糊了对方脸上的表情。
瘦了。时寒心想。
南若瑜垂着眼睫,安静地望着窗外,某一瞬间,一丝凉意顺着敞开的领口直往里钻,时寒陡然生出一种他可能会跟小人鱼一样化作泡沫的错觉。
他调换姿势,拿起沙发上的一只抱枕抱在怀里,说:“怎么把温度调得这么低?”
南若瑜偏过头看他,笑起来:“这样才能光明正大地黏着你呀。”
时寒张开怀抱,南若瑜一下就从窗边蹿进他怀里。
“听说你以后想上战场。”时寒揉捏着他颈后的软肉,假装漫不经心地说,“是想上战场,还是想跟着我?”
南若瑜被他捏得舒服,微微眯起眼睛,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
“我不喜欢打仗,但我想跟着你。”
时寒亲了亲他的额角,思索片刻后,才温声道:“知道我为什么坚持不让沈念插手政事吗?”
他突然提起沈念,气氛一下子被破坏了三分之一,南若瑜抿了抿唇:“不想知道。”
一股糖醋鱼的味道。
时寒仰躺在沙发上,扬起脸去捕捉不开心的唇角,南若瑜要避开,却被他按住后脑勺,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南若瑜撒气似的主动发起进攻,咬住时寒的唇瓣又撬开了他的齿关,很快就捕捉到了恶作剧似逗着自己的舌尖——舌尖底下就是龙族的信息素腺体。
俩人十指交扣,紧紧抵在沙发上。时寒引诱着他,又纵容着他,直到南若瑜气喘吁吁地支起身体。
仿佛还是他被欺负了一样。
时寒失笑道:“醋坛子翻得实在没道理,沈念惦记你这么多年,怎么也该我吃醋才对。”
南若瑜问他:“那你醋吗?”
时寒想起那些画像,只觉得荒诞无比——命运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们得到生命中最想得到的事物。
每个人都在错失,沈念错得格外离谱。
他哼哼唧唧地笑起来:“我马上要结婚了,有什么好醋的。”
表情像极那只小龙人手办:又得瑟,又讨打。
南若瑜又好气又好笑:“你跟谁结婚,我怎么不知道。”
时寒盯着交叉的十指,一边摩挲对方指腹内侧柔嫩的肌肤,一边说:“小美人鱼化作泡沫,在天堂找到了真爱,我跟真爱结婚呢。”
南若瑜反驳道:“你又不是美人鱼!”
俩人幼稚地吵了会儿嘴,连续几天没休息好的南若瑜,困倦地伏在他胸膛,问:“现在我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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