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他们, 连相同时间意外死去的死者魂魄都消失无踪。
后来召唤出路过的游魂, 秦牧野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游魂告知秦牧野,秦氏夫妇死得极为凄惨,死前怨气和不甘久久不散, 别说是灵使,就是普通人都绝对会化为厉鬼报社。
可两人死后, 别说是鬼影了, 连怨气都瞬间消散, 甚至凶案该有的阴气都没产生,让一群想在惨案现场吸食点血气蹭点香火的游魂失望万分。
刘副局长和前一任局长因为知法犯法和渎职罪被逮捕,刘副局长和局长主动背下行凶的罪名,很快就自杀身亡, 但是秦牧野和新上任的李局长都知道, 事情才刚开始。
他们根本没找到真凶,杀了秦氏夫妇还让他们的魂魄消失无踪的,根本不是正常人。
他们顺藤摸瓜, 调出相关案件查看,越看越心惊。
原来几十年中, 意外死去的不光是秦氏夫妇, 还有四十几名受害者,案发现场极为骇人, 受害者的亲人大部分选择了报案, 但都被前一任局长联合副局长抹去了痕迹。
为防止打草惊蛇引来非人的报复, 李局长宣布结案, 背地里和秦牧野继续调查,经过三年多的抽丝剥茧,理清楚自杀的刘副局长和前任局长的人际脉络,调出所有银行流水,秦牧野这才发现,这件事居然和萧家有关系。
怪不得那么多起异常死亡没有引来任何一位灵使的关注,就算有人发现不对,一旦涉及萧家,所有的灵使都会主动退避。
萧家是个有几千年历史的庞然大物,还是古代时供奉于皇族,擅长用活人祭祀复活死者的灵使,他们家举行活人祭祀,的确一点也不意外。
然而,萧家为何要对世交下手?
秦牧野便想来萧家好好查清楚内幕。
可进入萧家又是个难题。
灵界,鬼界,乃至现世都鲜少见到萧家人的踪迹,一般人根本联系不到他们。秦牧野先前也从没想过用「遁」诀,毕竟萧家没有坐标印记,他一直想着找到萧执月,在没有确定方向掐出「遁」诀后,竟真的来到了这里。
然后就看着疑似凶手的何青衫化成了飞灰。
动手的是另一个犯罪嫌疑人。
不过,在得知萧家直系有鲛人血统后,萧执月动手的可能性也被抹除。
鲛人诞生自不归海,无论是半鲛还是后代,死后灵魂都会回到不归海等待重生,是故萧家直系根本无法转生复活。
线索又断了,已经奔波数年的秦牧野生忍不住生出个匪夷所思地猜想。
该不会,真正的凶手是老爷子吧?
毕竟,《诡诀九书》在他手里,老爷子死后还做了种种奇怪的布置,魂魄一直在槐树下游荡,但秦牧野祭奠和引灵时,他又不会出现,怎么想都不正常。
可要是老爷子是凶手,他为什么收养自己,还舍命阻止了仇家呢?
秦牧野越发想不通。
难道,竟然是……
秦牧野看一眼正在埋头吃桃的秦漠。
这个一样能排除嫌疑,他就没那个害人的心机和手段。
秦牧野正冥思苦想,房门突然被推开。
清冽的松香随冷风扑面而来,秦漠一抖,捧着桃子愣愣地看过来,接着就被萧执月挥袖打出的木偶钉在原地。
“我和秦牧野有话要说,烦请移步。”
说完,萧执月手指一动,秦漠就被移到了屋外。
木偶和他融为一体,躯壳变得沉甸甸的,秦漠赶紧吃了一口桃子压压惊,而后就忍不住呸呸呸地将摔烂的桃肉吐出去。
“真难吃……唉,不对啊……卧槽,我能吃东西了?”秦漠大喜过望,咬了一口完好的桃肉。
汁甜水足,果然,他能用自己的嘴吃到食物了!
“萧先生的御术果然不同凡响。”
能将动物变化成人,还能让厉鬼具有实体,萧家的御术果然精妙,变之一道更是炉火纯青。
萧执月坐在对面,看着秦牧野,他面色如常道:“变是诡术最基础的手段,和障眼法无异,只不过多了以虚化实的技巧,这法子,你几年前就使得不错。”
“以虚化实么,我可以将鬼魂变成虫蛇,牲畜,可没办法用一只木偶就能让灵体和生前无二。”
秦牧野有自知之明,他离萧执月的水平的确差远了。
萧执月顿了一下后道:“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作为强留你在萧家做客的补偿。”
秦牧野摸摸鼻子:“其实,萧先生,我更想回家。”
他得去老爷子坟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执月看向秦牧野的胸口,语气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这可由不得你,既然胆大包天的拔了我的逆鳞,你就得等我恢复完好,将逆鳞收回才行。”
“什么?”秦牧野一愣。
“我的逆鳞,你可以看看还在不在原处。”萧执月黑着脸道。
秦牧野解开衣领,这才发现那片巴掌大的紫色鳞片已经不见了,而他的心脏处多了一个小拇指甲盖大小地菱形印记。
花纹和萧执月的鲛鳞毫无二致。
秦牧野错愕:“鳞片?这有什么影响?”
萧执月有些微不自在道:“对你没什么影响,只要你不受伤,也不离开,等我恢复到巅峰状态,就能将鳞片剥离。”
他想收回鲛鳞,但是秦牧野死活不给,还将之放在了胸口,在萧执月化为人形时,那片鳞片就发生了变化。
逆鳞之所以长得这么像宝石,是因为鲛人成年有了爱人后,会将之褪下赠给伴侣做定情信物。
平时爱人思念自己,只需轻轻触碰,鳞片生长的地方就能生出热意,这是独属于爱人之间的私密和情趣。
逆鳞还有一个作用——能让不通人情生性淡漠的萧家人感受到伴侣的心情,从而成为一个体贴入微的好情人。
显然,这片十年才长成的鳞片落到了秦牧野手里,算是彻底浪费了。
秦牧野抬手抠了抠菱形印记,看能不能让它现形,结果他一动手,萧执月就浑身一抖,他蓦的站起来,狭长上翘的眼尾带着薄红,又惊又怒道:“不要碰那个印记,等我恢复,我会将它从你身上剥离。”
眼看萧执月神色疾厉但面色绯红,身躯还在微微发颤,秦牧野察觉不对,狐疑道:“那我想洗澡了呢?”
“洗澡的时候能擦拭,其他的时候,你绝不能动,明白了吗?”
萧执月难掩耻辱道,眼看秦牧野还想问什么,他再没耐心应对,拂袖道:“每日的三餐和物品我会让人给你送来,庄园内物品一应俱全,我近些日子都没空来教你常识,你好自为之。”
说完,萧执月就皱眉离去。
秦牧野不明所以:“萧先生,你刚才不是说能教我变化的御术的吗?”
“现在没空了。”
萧执月衣衫带风,秦牧野看到他垂在腰际的长发随着走动荡起的涟漪,宛如落入鱼池,写着「愿者上钩」的鱼钩。
秦牧野有种错觉,自己好像就是主动咬钩的那条傻鱼。
他看着胸口的印记,想到这玩意不能碰后,菱形印记倒开始隐隐做痒,秦牧野忍耐着。
连洗澡的时候都忍着没碰,但越惦记,印记越有存在感,克制到最后,秦牧野睡着后开始无意识地动手抠挠。
另一头,萧执月做了人生第一个青春期才会出现的梦。
鲛人是冷血动物,在知晓爱欲之前,他们根本生不出渴求,萧执月成年已经过了十载,却还是第一次做这种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他化为鲛身潜入海水中,正满心愉悦之时,身后伸来一只温暖有力的手臂,来人一手圈住他的腰,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莽撞又强势地吻过来。
口中的气息被夺走,萧执月记起白日少年说话时英俊且张扬的眉眼,还有他故意撩拨的言语,心中一动,长发宛如水草一样漾开,缠住了那人的脖颈和手腕。
白日的一切重演,血腥味在舌尖氤氲,刹那间便酿成一片汹涌的暗潮。
独属于人类的体温随着水流触及鳞片,拂过淡紫色的鱼鳍。
有浪潮流过暗礁,化为一重重漩涡,阳光下落,光影变幻间,像是一层紫色混合金色的纱帐拢在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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