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谣言并不都是假的!重有叶瞳孔猛然一缩,极度的欢喜让他不能呼吸,但还没来得及继续看看,眼前就被黑幕笼罩,什么都看不清了。
咕噜噜——
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容安微微睁开眼睛,觉得眼球无比酸涩,看什么都不清楚。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看着上方扭曲的景物,整个人像是泡在水里一样:什么都是黑的,只有最上面有一点零星的光芒,周围都是水,四肢很轻,啊,头发也柔软地飘到眼前了。
咕噜咕噜……
又是一阵气泡破碎的声音。容安的眼睛越睁越大,终于在将近一分钟后完全恢复了意识。他手忙脚乱地竖起身子,但因为周围水压很大,他挣扎半天都还是仰躺的姿势。于是他扭头向四周看,就发现自己果真躺在水池里,并且还在缓缓向下沉。
容安低头,水下一片黑暗,光线完全透不过来。人类对黑暗的地方总有种莫名的恐惧,他只看了一秒钟,就开始划水意图向上浮了。
容安脑子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扔到水里来。可他仔细回想,记忆都在自己捧着那颗像桃花扇的心脏上,之后发生的完全记不清楚,只知道手臂很痛,身上很热。
对,他还做了个梦。
不过现在可没有时间多想,容安摸了摸手臂,那边已经没有一丝痛感,周围像是要被灼伤的热度也没了。非要说的话,这池水反而有点冷,容安冻得发抖,快游两下。上方的光亮渐渐扩大,最中央的一束打在容安的脸上。他侧着头避开刺眼的阳光,没看到水面上那个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
“咳咳……哈……”从池子里爬上来,容安从口腔里咳出多余的水,那些液体从鼻子里流出来的时候还是温热的,他用力抹了下脸,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的情况,就颤抖着抱住自己的手臂。
原来虽然他在梦中感到无比的灼热,但现在却瑟瑟发抖。在水中泡着还好一点,一出来就感到隐隐的凉风,容安后背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蹲下缩成一团,试图抵抗这股冷风,用手心搓着后背。容安一边哆嗦一边低头,心中惊疑感叹:咦?我的衣服怎么变成这样了?
自从穿越到强者大陆,容安的衣服就没有换过,再加上他一路上摸爬滚打,虽然洗过两三次,也无法否认衣服又破又旧,烂得已经不能再烂了的事实。可现在他身上换了一身大红的袍子——说袍子也不合适,就是一块有袖子的布,松快宽大,红色并不鲜艳,还会掉色,摸得容安一手心的红水。衣服由两根细长的袋子松松绑住,结实的胸膛几乎没办法挡住。容安奇怪的扯扯袍子,一看,里面一件衣服都没有,于是连忙合拢,抬起头看向四周。
容安这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虽然最后他和炎鼬在一起,可现在周围只有自己一个人。他被落到了一个偌大无比的山洞,乍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山洞潮湿黑暗,安静得只能听到水滴落下的声音。
容安适应了这里的温度,也不发抖了,缓缓站起身来,堆在腰间的衣服全都坠下,他小声抱怨:“大黑去哪里了,怎么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脚下的鞋子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容安光着脚离开水池,想拧一拧衣服,至于一会儿怎么走出去,等等再说。脚下的石头并不光滑,有的地方还成尖锐的三角形,可容安却觉得一点都不疼,走得很快。他下意识地朝光线最亮的地方行进,走着走着就发现,这里其实就是王蛇部落的蛇窟。
那种蜿蜒曲折、怪石嶙峋,还有大大小小只能容纳蛇类爬过的通道,很容易就能辨别。容安甚至专门爬进去看看有没有蛇藏在洞里,可是一想王蛇部落现在都在大黑地底的巢穴里,这里大概没有其他兽人了。
那刚才应该往下游的。容安皱眉,刚要转身往回走,转念一想,又停下了。
虽然他只在王蛇部落待了几天,可也有很强的归属感。刨去伤员,连重有叶这样的小孩都走上了战场,不知生死。如果不是刚才炎鼬一直缠着他,容安早就上去与重有叶一起战斗了。是,容安很弱,实力连废物都不如。可这阻止不了容安想帮助重有叶、帮助这个在他最彷徨最无助时庇护他的部落。
往炎鼬的洞穴里躲藏叫怎么回事呢?容安叹了口气,继续前进。那时候的他并没有任何恐惧,脑子里想的是能帮重有叶多少就是多少,死了也没关系。如果没死,以后一定要继续找回到容家村的方法,当然,即使不能……也不用强求。
那时的少年,并不懂生命的可贵,却用与生俱来的洒脱与淡然派遣自己。有些事情再怎么焦躁、在意也不要崩溃,这是容安很小时就懂的,毕竟如果不看开,有时候周围人的冷言冷语就会把你逼死。
顺着最亮的那道光线,容安一步一步向外走。他以为那光线是洞口发出的光,却微妙的感觉周围的气流越来越湿润、发凉。以前容安走进蛇窟,总觉得温暖潮湿,现在却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受,他握了握拳,觉得这是由于自己体温升高的幅度太大,才会在同一个地方有完全不同的感受。
那微弱的光线就像是村长家门口坏了的电灯发出来的,容安忍不住为之着迷,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但当他拐弯迈进一个明显更大的山洞里时,他发现这里似乎还有一个人。
那人的身影一晃而过,速度极快。如果不是容安的视觉提高了很多,也许根本看不见。那一瞬间容安的警惕就提高到极点,双手护胸看着对面,但那人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容安还没来得及完全举起手作出保护的动作,就觉得肩膀猛然一痛,一股巨大的推力将容安重重推在地上,他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肩膀就被人控制了。
他睁大眼睛惊讶而恐慌地向上看,就发现,将他压在身下的,赫然正是那天自己想要救出来的人形翼鬼,只见那翼鬼表情冷淡,两只手如同铁笼一般牢牢扣住容安的肩膀。容安张开口想说些什么,他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仔细想想发现自己在梦中也梦见过相似的场景。不同的是他的身体没能反应过来,将翼鬼踹到另一边。
“喂,”容安挣扎了一下,肩膀被按得生疼,语气就非常不好,“你放开我。”
翼鬼反而抓得更紧,他俯下身,正对着容安的脸,呼吸都吐在容安的脸上,用那种奇异而悠远的声音说:
“……你来找我了。”
“……”容安根本听不懂。
“……你是我的了。”男人一字一顿的,用那种坚定、冷冽的语气对容安说。容安只听得他从喉咙里不停发出那种人类无法发出的调子,很像是鸟类哼唱的声音,顿时感觉自己喉咙一阵发紧,就‘呃’了一声,说:
“你放手。”
身上的人不仅不放手,反而整个人都趴在容安的身上。翼鬼体温比王蛇要高,容安觉得身上暖烘烘的,像是躺了一只猫。那感觉好比是缩小了无数倍的炎鼬撒娇地拱着容安,让他觉得很别扭,抬起腿就要踹身上的翼鬼。
但翼鬼只是向右缩了缩腿,很轻易地避开容安的攻击,之后更是低着头,用眼睛直直看着他。
看到翼鬼的眼神,容安几乎震惊了。那眼睛里包含着冷静、压抑、急切等复杂的感情,这并不足以让容安觉得吃惊,真正惊到他的是,翼鬼眼神里压抑不住的欲望。
容安敢肯定,那是自己熟悉的眼神。他十四岁那年第一次学会自己手淫,当时出去打水清理身上,透过镜子,看到那时自己的眼神。那时的容安都被自己的眼神吓到了,只觉得如果刚才有人看到他,一定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少年对这种事情非常羞愧,尴尬得手足无措,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没有再做过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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