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重有叶吗?”
炎鼬‘呜’的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步伐轻快,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重有叶三人也见到了体形庞大的炎鼬,本来脚步就不慢,现在几乎是狂奔着朝他们跑来。
更近一些,容安看到中间那个高个子的男孩,果然是重有叶。
他眉目清秀,鼻梁高挺,面色苍白,身材高大,一眼看上去完全是个成年的青年,没有半点当初稚嫩的模样。
容安干脆从炎鼬背上跳下来,对重有叶说:
“你怎么突然长高这么多?”
言语间都是不敢置信和惊讶。
不仅重有叶,连策严都露出‘你怎么这种常识都不知道’的表情。幸而重有叶对容安一直有耐心,几步跑到容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寒暄道:“没出什么问题吧。”
随后不等他回答,就自己说:“我今年年满二十周岁,第一次蜕皮,自然会变高。”
强者大陆兽人寿命有两百年左右,融合兽魂的强者寿命高达五百年。王蛇部落以第一次蜕皮当作成年标志,第一次蜕皮大约是在兽人二十周岁时出现,兽人的身体会有质的变化,体力、速度、身高、敏捷度都发生极限的变化。比如重有叶,这位部落里现在第二接近蛇形的少年,蜕皮后有了不输给策严的身高。似乎一下子从小孩儿变成了成年人,让容安瞬间有点接受不来。
当然,容安融化了悍蟒兽魂,在二十周岁时也要蜕皮,变得更高更大。但容安此刻还没能明确自己就是王蛇部落祖宗这个事实,听了这话也只是点点头,完全没想到自己日后要蜕皮的事情。
容安一直以为重有叶比自己小,毕竟他看起来那么矮小。突然发现他比自己还大两岁,心里落差很大。
容安跟重有叶互相问候两句,见对方都活得好好的,就放下心来。容安还记得当初自己走时策严狼狈得垂死挣扎的模样,现在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只见他脊背挺直如青松一般,从刚刚见到炎鼬就一直跟在它身后。炎鼬恼怒地不愿意让他跟着自己,甩着尾巴轰他走。于是策严在离他一尾巴长的地方站着,炎鼬走他就走,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弄得炎鼬回头对他大声咆哮。
“吼!”
容安正是听到炎鼬的咆哮声才回头看到策严的,只见炎鼬张大口,如同被惹怒的黑猫,脊背上的毛都竖起来了,然后张大嘴对着策严的头,离得那么近,只要一闭嘴,就能把他头像西瓜一样咬碎。
“炎鼬,别闹。”容安皱眉,对着它说,炎鼬愤愤地瞪着策严,一步一步朝容安走过来,似乎非常委屈。
容安揉了揉它的头,奇怪地看着策严。他能感觉到策严对炎鼬非常好,真的是发自心底的喜欢它。但不知道为什么炎鼬如此反感策严,除了他死时表情焦急以外,都不让他碰自己一下。
策严见炎鼬躲到容安身后,表情沉了沉,站在原地没动。
除了两位容安以前就认识的,赶过来的还有一人。那人皮肤是小麦色的,隐隐有些发红,正是翼鬼部落兽人的特征。那人勾着嘴角,有趣的看他们三人一兽相互打招呼、吵闹,又时不时看看远处格格不入的那个女人,眼底有调侃的光芒。
尽管容安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那个很像是翼鬼的人,但重有叶与策严都不能听懂翼鬼部落的语言,所以只含糊地说了句这人能帮忙,也没多说话。
尤其是重有叶,在看着这个男人时,冷漠的脸上总会露出些复杂的表情。
容安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这里太过潮湿,从刚才起容安就有一种自己长了湿疹的错觉,因为颈部实在是太痒了。挠了两下不仅没有缓解症状,反而越来越痒,而且还长了不少凸起的小颗粒,让容安心里有点担心。
但容安并没和重有叶说,他只是跟着那三个人一起走到王蛇部落暂居的地方,打算等遇到傍生时让那人帮自己看看。
他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不能忍受别人看到他脖子上类似湿疹的颗粒,却能给傍生看。
同时,容安还撕下一块布,将右手手背上暗红色的印记给包住,省的让更多的人发现自己与傍生的秘密。
再次见到傍生时已经是深夜了。容安半途被王蛇部落的腥气给熏了出去,与炎鼬靠在一起,在海枯石烂崖旁边的水源处休息。后来就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快步向这边走来,边走边用声音安抚道:
“容安。”
那人声音又低又沉,让他一下子就醒了。
而旁边的炎鼬还在熟睡,呼吸均匀,没被吵醒。
容安蹑手蹑脚地站起来,发现那人向外走,似乎要带自己到什么地方。于是他跟在傍生身后,忍不住问了句:
“你今天下午做了什么?”
傍生有些欣慰容安能主动跟自己说话,就毫不犹豫地全部告诉他,说:
“我跟大司学了些仪式。……你关心我吗?”
傍生问得含蓄,但语气暧昧,有些抑制不住的冲动。
容安点点头,半天又嗯了一声。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对傍生说道:
“你看我后面长的是什么东西?很痒。”
傍生赶快过来看看。只见容安后颈处长出了一条鲜红色的痕迹,由小而红的凸起颗粒组成,约莫有一个巴掌大。那些颗粒组在一起形成一条扭动的悍蟒,连突出的牙齿都能看清楚,格外逼真,栩栩如生。
傍生一愣,随即用手摸了摸。容安痒得一哆嗦,不过没躲,反而低下头让他看得更清楚。
“……这是什么啊?”傍生竟然也不认得。
“不会是湿疹吧?”容安语气颓丧,“这里太潮了。我觉得我需要晒晒太阳。”
“不是的。你看,这是条悍蟒啊。”傍生不知道什么叫湿疹,却否认,“而且……”
而且看起来还很漂亮,好像是有人用朱红色的笔画在上面的。
画?
傍生一愣,猛地问:“容安,猿小星有没有碰过你的后颈?”
容安想了想,说:“好像有。”
傍生沉默了一会儿,从头给容安讲解。
神手黑猿并非刚出生就能点石成金、用右手幻画出具体事物。当部落的居民做好准备,有一种想要强烈渴望作画的愿望时,它们才会真正具备这种力量。
这种强烈的愿望就是保护。愿意用尽一切办法保护一个人,愿意为那个人画出武器,取得力量。
而神手黑猿用右手画出的第一笔事物,就被人称为是‘幻想者的第一支笔’,力量强大,不少都是能与神手黑猿建立终身契约的右手武器。
而第一支笔画出来的痕迹如果能沾在人的身上,就仿佛被朱砂画过,能在短时间内留下鲜红色的凸起颗粒,十分好认。
傍生之所以一开始没有想到,是因为幻想者的第一支笔实在是太过于难得。且不说神手黑猿多数想把武器留给自己,更何况多年以来黑猿想保护的大多数是族内之人,让傍生没往这方面想。
那么落在人身上的‘幻想者第一支笔’的痕迹为何如此珍贵、稀少?
因为这颗粒,可以保佑持有者生命平安,一生顺利。就算遇到危及生命的灾难,也可以吊住一条命,多拖延一段时间。
相当于给持有者无限次可以逃离死亡的机会。
傍生垂下眼帘。
容安他流出的血,其实并没有白费。
上一篇:病美人和他的竹马保镖[穿书]
下一篇:我在后宫收后宫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