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沅回忆了下,面色虚弱:“那我吃撑了啊,肚子里是流沙包、奶黄包、凤爪、虾饺、肠粉和干蒸烧卖……哪个都不是你儿子。”
顾劭承再次颔首:“是,资料上说三个月以后才会显怀。”
郁沅:“……我永远不可能显怀。”
顾劭承静默了片刻,才轻轻点了下头。
郁沅觉得他这反应有些异常,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该不会顾劭承很想要个孩子吧?
这就对上了!为什么“改嫁”、“嘎嘎笑”对方清醒后能一秒推翻,怀孕却深信不疑,会不会是顾劭承只信自己想信的?
郁沅一双明润的杏眼暗戳戳翻了翻,声音还算和缓循循善诱:“顾劭承,我生不出来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惜啊?”
两人之间一直是顾劭承主动的,对方明知道他是男人,跟他在一起就必然要在后代上做出取舍,现在两人感情稳定了,又说喜欢孩子想要孩子,这和一开始说好丁克最后偷偷扎套的渣男一样是诈|骗。
不等顾劭承回答,郁沅的大脑已经飞速运转到天际了,一边想着在网上看到的种种渣男行径,一边心酸地考虑到顾劭承如果真这么想的他该如何自处?
再困难的病情他都有信心克服,但这一条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郁沅突然患得患失起来。
而顾劭承这两天虽然一直在医院养病,但内心实在称得上是大起大落,一切重归原点他还有些不适应。
听到郁沅的问题反应稍慢了些,他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才将人拽到怀中,让郁沅坐在他腿上。
见郁沅眼底的委屈就要咕嘟咕嘟冒出来了,顾劭承先吻了吻怀中人泛红的眼尾,干脆回道:“不可惜,很庆幸。”
郁沅眼皮一掀:“庆幸?”
顾劭承亲昵地和他抵着额头,两人鼻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碰着,顾劭承低低应到:“嗯……资料上……女人生孩子都会遇上很多意外,何况是男人……”
“其中的风险我不敢想,”顾劭承蹭了蹭郁沅的鼻尖,“沅沅,我真的很庆幸怀孕是假的。”
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久,守得太苦,他不希望一切可能对郁沅造成伤害的事情发生。
已经存在的他没办法,只能想方设法将危险降到最低,其实他这两天已经做好做结扎手术的准备,没想到是虚惊一场。
顾劭承弯唇吻上郁沅的眉心:“谢谢你骗我。”
郁沅被他轻轻柔柔的几个吻亲得面颊绯红,有些赧然地咕哝道:“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顾劭承轻应了声:“我知道。”
这样的方式虽然总是让他出乎意料,但的确让他们避免了很多麻烦,不论是郁沅父母那边还是他和卫秉均那次。
顾劭承捧起郁沅温热的面颊,含着他的唇轻声道:“谢谢我的宝藏。”
郁沅想要回应,声音却被堵回了喉咙。
*
郁沅在医院陪顾劭承住了近两个月,在第三次减药的时候,医生就建议两人可以回家休养了。
但郁沅总是会担心顾劭承在梦中或者恢复记忆的过程中受到什么刺激,还是在医院住着比较有安全感。
直到顾劭承断断续续将电疗中失去的大部分记忆都找回后,两人才办理出院手续。
郁沅实在不愿回忆起顾劭承几次大受刺激一身是血的模样,相较于被遗忘的部分记忆,郁沅更希望过去的那些永远被尘封起来,他只想顾劭承的身|体好好恢复,别再出现任何波折。
所以每每想起,郁沅都对温玶这个狗东西恨得牙痒痒,甚至觉得狗狗那么可爱,用来形容这种玩意实在委屈了,换来换去最后将温玶和卫秉均一起归为铁畜生。
实际上顾劭承不仅回忆起童年和母亲相处的种种细节,还回想起关于两人前世的一切,甚至包括他最初重生时,对郁沅莫名的厌恶误会的真正原因,他也有所猜测。
不过这些他都没有告诉郁沅。
既然已经忘掉就让那些沉痛的过去随风飘散,至于两人前世短暂而甜蜜的时光,这辈子他会千倍百倍补偿给郁沅。
“笃笃笃——”
书房门被敲响,郁沅用木质托盘端了一杯水和一碟倒好的药片走了进来。
因为顾劭承有强行减药的前科,出院后情况相对稳定,郁沅担心顾劭承色|欲熏心又会搞这些小动作,打算一天三顿盯着他吃药。
顾劭承接过温水,将一小把药片一口气送服下去。
郁沅眼睛眯了眯,锐利的目光锁定在男人上下滚动的喉结上。
其实他想掰开顾劭承的嗓子眼确认下,但这样实在显得他太不信任对方了,郁沅脑子一转:“你把剩下的半杯也都喝了吧,你最近的饮水量有点少。”
顾劭承无奈地轻笑了下把剩余的水也都喝了,郁沅呲起小白牙,满意地摸了摸男人绒密的发顶:“乖喔~”
顾劭承见将杯子放到桌上,握住郁沅的手将人往怀中一扽:“只有口头奖励吗?”
说完不等郁沅回答,顾劭承就已经低头吻了上去:“也不是不行。”
郁沅:?
*
懿心基金的案件因是从内部瓦解,调查速度进展得飞快。
王德琨被骗后恨不得拉上所有人垫背,但仅是他一个当然带不出那么多内部信息,毕竟王德琨此前逢迎拍马只是听说了很多内门道道,他还没来得及挤进懿心。
然而巧就巧在温玶提前弃车保帅,献祭了自己的心腹助理,王德琨虽然不知道懿心内部秘辛,但他咬定了高助理手里肯定有料。
帮温玶干这些乱七八糟的勾当,只要不傻就一定提前准备了保命符,说他什么都不知道鬼都不信。
警方就拿从王德琨手里获得的消息,诈了诈高助理,在对方得知温玶这次自身难保后,立即将他这些年收集到的重要证据一股脑全交给了警方,争分夺秒强占立功机会,深怕晚了一秒就被温玶抢先了。
是以调查进展极其顺利,顺藤摸瓜一路摸到了K国地下资金池,和网络安全部门联手掀翻了一系列洗钱窝点。
最后定罪时,懿心基金的全部高层都被网罗起来,涉及洗钱、诈|骗、诈捐、骗捐等多项罪名的相关人员全部入狱,依法从严惩处。
数罪并罚之下,温玶一共判了十五年,王德琨和高助理因存在重大立功表现,最后分别判了一年和三年。
前者是因为和懿心牵扯不多,后者则是提供的重要资料几乎把懿心全部的遮羞布都挖穿。
温玶听完宣判牙差点没咬碎,在他看来如果不是高助理提前泄露机密,这个重大立功机会应该是他的!
虽然十五年的刑期只比温玶最初背锅时估算的多五年,但两者的实际情况却天壤之别。
钱在监狱里的作用虽然不大,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如果有懿心在外保他,肯定能让他的十年牢狱尽可能舒服。
毕竟他的存在就是在为后来人打样,知道他过得好,出狱还有大把的钱拿,下回出事自然还会有第二个心甘情愿背锅的人。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交不起罚金账款,减刑假释申报时都要困难些,更别说十五年后出狱分文无有的窘境,还要担心懿心案牵连的各个豪门以及K国那边会不会放过他……
温玶越想越觉得人生无望,而他一直又对自己的未来抱有极大的信心,自信自己手握底牌即便到最后还是弄不掉顾劭承,他还可以直接将人逼疯。
他清楚那个老东西有多么在乎顾氏,最后哪怕他不情愿,但行将就木也没精力再找合适人选,为了保住这一生的心血也会将顾氏交给他打理。
所以温玶早就将自己当做顾氏的掌权者,这般彻底从云端跌落深渊,温玶入狱后没一个月人就崩溃了,人变得有些疯疯癫癫,总让别人叫他温总,对方不肯还动辄打骂。
然而监狱哪里是他曾经能耀武扬威的地方,他这样的挑衅没几天就被人打进了医院。
头上缝了十几针后人就更不正常了,时而清醒痛苦哭号,时而疯癫以头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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