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界接受了师父的疗伤后,独自开始了调息的过程。
陌生人走到重凛身旁,伸手朝他召唤一下。
重凛剑本来很不甘愿过去的……不过,它仿佛无法抵抗对方一般,不由自主地就漂浮过去。
陌生人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剑柄,“……既然有了修成人形的意识,就好好努力吧……和你的主人一起,将来这个世界,能够长久相伴的——只有你们。”
重凛剑剑身上一个长得和金圣界有点像的紫眸少年浮现出来,眼巴巴地看着陌生人,张开嘴巴似乎想说话,可惜……完全还没有这个本事。
“我??我是不可能陪他那么久的……”陌生人喃喃说道,“……总有一日,他会带着你……前来向我挑战……而我……应该怎么面对他都不知道。是告诉他我不是他的真正父亲,还是告诉他我欺骗了他?”
“将来无论他是成是败……你都要好好地陪伴他……”
重凛剑愉快地闪过一圈又一圈的光芒,映照着那个陌生人一片模糊的脸。
金圣界收起剑气,拍拍重凛,一人一间穿过山谷,在河流之中挑了条肥鱼,快快乐乐地朝着山洞赶回去。
“今日师父可以教我第八招了——重凛,咱们好好庆祝一下,庆祝我的进步神速啊!”金圣界一手提着鱼鳃,冲身下的重凛说道。
重凛‘嗡’地山所一下后,算是回答了金圣界的话语。
“师父每隔几天才回来一回……也不知道他平日都在做什么。重凛……你知道吗?”金圣界问他的好伙伴。
重凛摆摆身体,表示自己也不知。
“今日我不打算考鱼了……可惜啊!这里没有材料,否则,我可以给师父做一到我爸爸的拿手‘麻辣水煮鱼’……师父肯定爱吃。”金圣界又道。
重凛有点不耐烦。一连颤抖了好几下,若是金圣界能听到他的声音,他其实说的正是——不要老说你师父嘛!!说说我啊!我也进步啦!
“师父……对我真好!”金圣界又开始‘师父’个不停了。他这两年来最常念叨的除了爸爸,就是师父。在他的内心深处,师父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替代的重要人物。
等回到了山洞,金圣界迫不及待地喊道:“师父——”
陌生人从昏暗之中露出身形来,见他手里提着鱼,“又烤鱼?”
“不,今天煮鱼汤吧!”金圣界道,“我本来想给师父做一顿‘水煮鱼’的……”
“哦……那是什么?”陌生人问了一句。
金圣界手舞足蹈地解释着“水煮鱼”的味道如何如何令人垂涎。“当年……他就亲自吃过的……”他想起了小时候见过的那个男人——那个据说是他父亲的男人。
“谁?”陌生人问了一句。
“哼!还能有谁,风剑神那!”金圣界嗤笑一声。那个对他不甚冷淡的父亲,他不屑叫他。
陌生人很快就岔开话题,“……只要不是烤鱼,我相信味道都不错!我已经吃腻了烤鱼了。”
“可惜啊……我没有学到我爸爸的手艺。”金圣界笑着说道。
陌生人发了一会儿呆,没有回应他的话。
金圣界回头看了他一眼,“师父??你今日怎么感觉有气无力啊!”
“最近……需要闭关……”陌生人道,“我想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还用寻找吗?咱们这里这么安静……”金圣界道,“不如就在这里闭关吧,师父!我替您守关!”
“也好……”陌生人道。反正他放心不下这里……还是离得近一点,也好随时有照应。
“这次闭关主要是修炼什么啊?师父?”金圣界睁大了眼睛问。
“……心魔……”
“师父也有心魔?”金圣界一脸的好奇。
“就算修炼到至尊、道祖阶段,心魔也是摆脱不了的……只能靠修为去克制他……”陌生人道,“稍晚我就开始……你在一旁好好思索一下‘逐风’的奥义,希望能让你对剑道领悟更进一步。”
这师徒二人简单地吃了些淡淡的鱼汤之后,便开始闭关了。
陌生人最先入定,不一会儿整个人都进入到了深层的意识空间里头。在那个空间里,所有的存在都是诱发他心魔的种种因素。
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相处了五年之久的小徒儿——金圣界。
他大惊失色,身形跟着动摇了片刻。
意识中的金圣界依偎在他的怀里,一声声地叫着‘师父……’身躯如灵蛇一般蠕动着,渐渐地攀爬上他的肩膀,靠着了他的胸前,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旁……
他下意识地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也知道如果不强行抵抗,任由那意识中的情势继续发展……他将陷入——万劫不复!
强行调动真气和剑气抑制住自己的思维的同时,刚刚入定不久的陌生人忽然一口鲜血喷出,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
“师父——”那少年清亮的声音不仅仅在他的意识中响起,他的耳边也清清楚楚地回响起来,“师父——你怎么了??”
“师——父——怎——么——了了了了……”意识中那紧靠在他身上的少年声音一下子变得又长又慢,最后断了似得不断重复一个字。
他一个没留神,心神跳了一下。
怀里的少年忽然妖娆一笑,竟然在他身边妖妖娆娆地舞起魅、惑人心的剑舞……
第七章 心魔乱舞,舍身救师
剑光闪烁、灼灼其华、那银白色的流光溢彩之中,少年的腰肢扭动的几乎快要折断,那么的羸弱,又那么的坚韧……
“师父……这一招是这样舞的吗……”原本听起来十分平常的声音此时在他的意识空间里完全变了形,走了调,呢哝细语撒娇一般带着温热瘙痒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侧……
“啊——”的一声狂吼,他的‘风剑’出鞘,卷着凌厉无边的风朝着面前的少年斩杀过去。
少年的身影被一下子分成好几段……
“小界……小界……”他被那鲜血给溅了一身,一下子又清醒过来,扑了过去,神魂俱殇。“别……别……我不是有意的……小界……我的……”
地上那破碎的尸块蠕动片刻,又再次聚拢起来。那个拿剑的少年冲他微微一笑,“……师父……你好狠心啊……为什么要杀我……‘风剑神’父亲要杀我……你也要杀我”
“不!不——”他剧烈的摇着脑袋往后退行几步。
“师父~~~~你别杀我……我好乖的……”少年四肢着地爬行着朝他一步一步走来,刚刚拼合好的躯体四处往外飙鲜血……
“啊——!!!!!!”他再一次大吼一声,抱着脑袋从石台上翻身下来,不断以头撞击山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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