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言这两天认识了一个家中做木材生意的童生名刁光宗,刁光宗这次并没有把握能考上秀才,来参加考试不过是为了多结识几个人脉,在社会场合非常活跃,章言出去四五次,三四次都能见到其人,一来二去就和人熟悉起来了。
刁光宗正好认识王家酒坊三房的一个纨绔,章言便打算请刁光宗帮他引荐。
其实章言和蓝因选择王家的想法差不多,都是为了能在交易中占主动地位,获取最大的利益。蓝因以商家的规模和实力为出发点,章言为了求稳多留意了一下两家的行事和品行,选定王家,不能说韩家不好只能说不合适。
蓝因见章言这么快就把和对方接触的事情安排好了,又开始大力的吹捧和夸赞起章言,“相公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快就把事情安排好了,还要赚钱给我和虫蛋花,我和虫蛋都非常爱你为你感到骄傲。”
章言听到蓝因的重音在我而不是虫蛋上。
“相公,你是世界上最好的雄主,是虫蛋最好的雄父。”
章言微笑,重音依旧在前。
“相公,你下次不用这么费心、辛苦,把苦活儿累活儿都交给我,我不懂的你告诉我怎么做,你只要坐着指挥我就好。”
章言身体并不觉得累,但心有些累。
短短几日,他已经明白,小虫子这种生物给点儿阳光就灿烂,你让他一分,他马上就能索要十分,你还什么都没做,他就飘得不知所以了。
章言有些吃不消蓝因这种没有底线的夸赞,决定给他降降温,“谈生意的时候,你要是想跟我一起去,就闭嘴。”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不晓得还有没有读者在。复健的过程很痛苦,努力日更,但近期也可能两日一更,等手感思路都回来会稳定日更,本文不坑,隔壁太子妃日常暂时没有思路,因为没有入v暂时不填坑,等有想法了再回来写。
第038章 王家的纨绔子
章言不让他说话, 蓝因乖乖的闭了嘴。
但心中却充满了猜不中雄主想法的挫败和自我厌弃,他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正君。一个合格的雄虫正君,应该善于体察雄虫的心意, 能在最恰当的时候做出最恰当的事,在该说话的时候说出让雄虫觉得合适的话来的虫。
不像他,总是让雄主生气。
蓝因觉得很苦恼,同时心中危机感爆棚。
他觉得他似乎怎么做都无法成为雄主心中的完美正君。若是雄主将来遇上更合适他的虫,就可能会抛弃遗忘他。
他想抢救下在雄主心里对他的看法,为了不让雄主发现他的失职和失望, 亦步亦趋的跟着章言, 静静地不发一言, 做一只听话的乖乖虫。
但他同时又觉得自己很坏,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足, 竟然开始对雄主藏心眼了。
可为了能在雄主身边,做他最最喜欢的虫, 蓝因觉得他可以承担这样的自责和愧疚。
章言要去赴约, 并不知道小虫子的脑子里脑补了怎样一场大戏。若是知道,章言真的要停下来,好好研究一下小虫子的结构, 让他既可以情感丰富、敏感多疑、患得患失, 一点小事儿都能像打星际大战一样,虚情假意也当做真心真意一样对待,总把他当渣男觉得随时会被抛弃,又可以自圆其说、无怨无痕, 直接把所有问题的源头都扣到为了雄主这一个理由上, 就可以理不直气不壮的继续自己那些让人困扰的行为。
然后, 章言会一再二再而三的得出同一个结论, 他当初对小虫子说会试着喜欢上他,是他这辈子所做的最轻率的一件事。因为,这可以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也可以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
夫夫两人到约定好的包间时,刁光宗还没有来,章言叫了两杯茶水两人喝茶等待,酒楼的茶叶比起蓝因亲自炒的那些要差许多。
刁光宗要为章言介绍的王家人名为王熠,在读书习武上没有天赋,又因为出生的晚,年纪较小,几个堂哥早早的就进入了家族的生意里,等他长大酒坊早就没了他的位子。自觉抑郁不得志怀才不遇的他,常和一帮同为狐朋狗友的纨绔子弟在一起吃喝玩乐胡天胡地,日子过得十分惬意潇洒。
“刁兄,你今日怎么有空约我出来了,这次院试可是十拿九稳了。”
“王兄说的是,在下的确是十拿九稳了,不过是十拿九稳的落榜。”
“刁兄,你这太不自信了,咱们的朋友哪个不说你的学问好,区区一个院试,怎么能难住你。”
“王兄,你快别羞我了,臊的我都没有脸见人了。我这点儿本事,和那些真正有学问的学子比,一点儿都不算什么。我今日请王兄过来,是想给王兄介绍个朋友。”
“哦?”王熠来了兴趣。
包间外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近,蓝因询问地看向章言,“相公。”
章言点头,“是他们。”
章言和蓝因刚站起来,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就勾肩搭背的走了进来。
刁光宗见到道,“章兄,你已经到了,等许久了吧。”
章言:“我们也是刚来不久。”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我和王兄来迟了。王兄这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朋友章言,章兄。章兄也是来参加院试的考生,听闻王兄的大名想要和王兄结识一番,于是让我代为引荐。”然后刁光宗又转向章言,“章兄,我身边这位是王家酒坊的少东家,单名一个熠字。”
“王熠兄,久仰大名。”章言道。
王熠上前,对着章言拱了拱手,没有喝酒却一副宿醉的样子,“久仰不敢当,章兄,幸会。”
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王熠转头看向旁边黑黝黝的蓝因,玩味地道,“章兄出门,还带着家中壮仆 。”
“我外出赴宴,将内子一人留在租住的小院不放心,就带他出来见见世面。素听闻王兄不拘小节,请多包涵。”
王熠的确不在乎章言带家眷来,“原来是嫂夫人呀,章兄和嫂夫人伉俪情深,是我冒险了。嫂夫人自便,自便。”
“多谢。”章言道。
“好好,大家如今也算是认识了,都别见外,快坐下来,让人上菜。王兄,我专门让人去买了你家酒坊新出的玉楼春来,一会儿咱们都尝尝,你也给我们讲讲。”刁光宗活跃气氛道。
王熠听到刁光宗让他给讲玉楼春,不在意的道,“玉楼春算什么,无非就是几种花儿果子混在一起,甜丝丝的没一点儿喝头,要我说还是韩家的烧刀子正宗,够辣,让人上两斤烧刀子来。”
刁光宗听王熠这么说,惊讶地道,“王兄,玉楼春可是你家酒坊新出的,你不夸自家的东西怎么反而捧起对家了。”
“王兄呀,我这个人是个实在人,只说大实话从不说谎。我们家的酒比不上韩家这就是事实,我说的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我堂兄他们就爱整这些花里胡哨的,要是把这个心思多花在钻研方子,学人韩家买地种粮食上,哪用得着做这些哄女人哥儿小孩儿的酒。”王熠推心置腹的对刁光宗道。
章言闻言轻轻勾起嘴角,王熠话虽说的冠冕堂皇,章言还是从他的情绪中分辨出一丝抗拒和嫌弃,王熠对自家的酒的态度似乎是避之唯恐不及啊。
这就有意思了。
一些志大才疏时常感叹自己怀才不遇的人,喋喋不休起来十分让人讨厌,这位纨绔少爷不喜自家的酒,偏偏做出一副很懂行很会经营但家人不理解不重用他的样子,很难不让人觉得,他是以此为借口给自己谋取好处。
王家酒坊这一辈同代人之中,大概没人比他过的更好了。
“王兄不喜哄女人哥儿的酒,现在有个机会可以不做一些,和韩家并驾齐驱甚至超过韩家,王兄可愿意一试。”章言道。
王熠迟疑地看向章言,又看看刁光宗,刁光宗挤眼让他看章言。
王熠见状,也明了刁光宗今天组这个局的目光了,这个章童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或许和刁光宗以前的朋友不同,是有真材实料的,若是他真有好方法让他们王家赶上韩家,他把法子带回去,他爹一高兴,他的纨绔日子说不定会更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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