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寇思摔在地上,闷哼一声。
说来也怪,他的腿就像抽筋了似的,摔在地上酸痛的起都起不来,直到沈山南“无情的”将托盘放在桌上,又回来将他拎起来,他的腿才突然又好了。
寇思龇牙咧嘴的揉着小腿:“怎么、怎么回事......”
沈山南面无表情坐回桌边。
寇思心里怀疑是他——毕竟周围都是习武之人,怎么着心里也有点数,但是又搞不懂为什么,要说沈山南捉弄他?开什么玩笑,他可没这么大的脸面!
于是只能招呼一声,疑惑的离开了。
他走后,沈山南停下吃饭的手,闷咳了几声。
有一点黑血从口鼻耳出溢出,滴在衣领上。
他今日依旧只穿着白衫,衣领上已经有一滩血,被头发挡住了,还有一点落在衣摆处,若是寇思正常进来布置碗筷,说不定会看见。
可惜他疑神疑鬼的,反而没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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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最近理疗,看了很多LSP的漫(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喂)
写的时候会有很强的画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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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把胳膊扔下来
沈山南顾不及去擦,凝神定气,将翻滚的心血压下去。
算算时日,那些蛊虫也该反应过来,开始作祟了。
一阵阵神经抽痛自心口传来,他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触——既不紧张,也没有反感,只是像肚子饿了就该吃饭、时间到了就需要睡觉一样,对他而言,这些都是再寻常、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除了不能让某个娇气包知道以外。
他切开自己的脚踝,将毒血放出一些。
适当的虚弱可以抑制和转移蛊虫的攻击性,但又不能伤害到胎儿,这其中的度并不好把握。
说起来其实手腕会更适合,但是.......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少爷没摸过的,相对而言脚踝会更安全,万一伤疤没好,也不容易被发现。
当然,前提是少爷能克制......
重彩不在,少爷的纵容又日益加剧,黑衣卫现在几乎不会特意监视他。沈山南直接翻出火折子将衣服烧干净,不远处有黑衣卫探头,但犹犹豫豫的,被他刻意一眼瞥过,又缩了回去。
站起身时眼前瞬间一黑,他闭眼片刻,再睁开时又正常了。
不过因为这个插曲,他没有再坐回窗边,而是披上衣服出门。
【去告知少爷】
有黑衣卫比划手势。
夏知之每天出门时,都会不厌其烦的描述自己今天要做什么、大概几时回来,沈山南便没有要黑衣卫指路,戴好幂篱,一个人飞速离开。
夏小少爷突然被查岗,倒是一点不慌。考虑到沈山南速度极快,他来不及多说什么,从暗室中出来,跑到门口等着。
果然没一会儿,沈山南迈步进门,顺手捞住从阴影里扑过来的人。
“今天怎么突然过来?”
照例没回答,只是回旋半圈,稳稳的将他放到地上。
小少爷扒拉着胳膊,先钻进黑纱亲了他一下,笑道:“正好,我还准备带你看看咱们杭州城新开的店,走么?”
沈山南自无不应,少爷将他被撞歪的帽檐压好,又拿过自己的大氅给他披上。
沈山南被殷切的推着出去,夏知之贴在他身后,一条胳膊搂在腰间,另一只手微抬,背对着空气做了个手势。
【解散】
暗处的黑衣卫愣了许久,直到令人离远了不见踪影,这才反应过来,不由面面相觑。
少爷......少爷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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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苍天无眼啊——”
“老头真的没活路了,老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儿子没了啊,我儿子没了啊!”
孤村枯井旁,一个骨瘦嶙峋的老人扒着夏亭的裤腿哀声哭泣,他的一条胳膊被齐根斩断,另一条胳膊也是伤痕累累。整个人蓬头垢面,瞧不清长相,只有手指露在外面,指骨长而狰狞,骨节突出,指甲里全是泥,像是鸡爪子一样。
夏亭的裤腿显着被他扯烂,然而缠得没办法,想要好声好气与他说话,他又一直不听,只自己在那儿嚎,想走,却也不让走。
“啧。”褚言见他还伸手去扶,眉头微跳,开始琢磨哪儿有水给他洗个手。
夏亭听见他不满的声音,回头冲他比划了个捎待、马上就好。
褚言翻个白眼。这一路走来,夏大少爷简直就是侠客本侠,多管闲事的时候多了去了,开始他还不耐烦,后来等的多了......就只好在一边等着呗,不然还能自己走了不成。
“老人家,你拿着银子,去找医——”
“我不懂啊,我不懂啊,”老头边哭边拍地:“老头蠢啊,我儿死了,老头没活路了啊!”
“不是,你儿子没死呢!你拿着银子,去——”
“我儿子没了啊,老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没死!”夏亭一手拽着他,一手拽着裤子,无奈极了:“他就是饿晕了!”
老头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压根听不进其他声音。
“我说——”褚言被魔音灌了半天,眼见这老头嗓子都喊哑了,捂着耳朵道:“他这是疯了吧。”
夏亭不太赞同,又不得不赞同:“......”
两人只是路过这无人的村落,意外发现有人在哀哀哭泣,夏亭就想过来看看,结果这一看却被缠上了。
这老人家的儿子瞧着也是面黄肌瘦,不过褚言的蛊虫略有反应,怕是也能算个练家子,还是走偏门的那种——不过估计也没“走”太远,不然也不会天寒地冻的饿晕过去。
“得了。”褚言揉了揉耳朵,忽然脚尖一错,踢起一块小石头,正中那老人家的穴位。
霎时间漫天哭嚎戛然而止,老头软软的趴倒在夏亭脚边。夏亭被他嚎了大半天,乍然间停下,都有点发愣。
他缓了好半响,这才回过神,甩了甩脑袋,将人扛起。
褚言皱着脸退了好一步。
这老人......得亏是冬天,不然都得臭了,反正他是没夏亭那种好心的。
好在夏亭也没好心到帮陌生人养老送终,只将两人移到旁边空屋里,有将原先塞都没塞过去的面饼放在他们身旁。
“够了吧?”褚言站在门口:“我那一下可不重,一会儿就能醒。”
夏亭点头。
褚言嘟囔:“就你好心,跟他墨迹这半天。”
夏亭终于得空,给饿晕的青年稍微探了脉,感觉还不至于真出事后,舒了口气,又放下一点碎银,忙不迭出去了。
“走,找水洗手......你要不直接换身衣服得了.......”
两人越走越远,声音渐渐消弭。
对他们而言,这仅仅算回程中的一点小插曲,都没放在心上。
寂静的空屋里,灰尘轻轻漂浮。
床上的人动了,伸出嶙峋的手指,摩挲两下,抓起他们留下的碎银。
一阵轻微的刮擦声后,碎银竟似软泥一般,被徒手捏成一团。
“濯濯。”
微微沙哑的声音响起,银块被抛出一条弧线,落在饿晕的青年手中。
青年不知何时竟已睁开眼,然而呼吸、姿态都不曾变过,像是木偶一般,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他的眼睛极黑,几乎辨不出瞳仁,瞳孔也比常人大了近乎一倍,只剩下零星眼白。
听见这声呼唤,他慢慢转过头,像是生了锈的机器,不留神就会把脑袋转下来一样,瞧着十分可怖。
然而碎银抛过,他的手却如残影般划破空气攥住,几乎看不清动作。
老头依旧蓬头垢面,慢慢坐起身,用着虽然沙哑,却也与形貌极其不符的、年轻的声音道:“饿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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