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温热的风吹得人起鸡皮疙瘩。
桑谷一真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我一把推开这个边界感忽然奇怪起来的人,冷冷地看着他:“不好意思桑谷同学,我不是里世界的人,即使因为那次意外稍微知道了一些,我也不太了解。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在骗我,同样不能确定我有没有被人施法诅咒。”
“一句话就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所以你的意思是,完全与你无关?”他紧紧盯着我。
“是。”我回答得理直气壮,“那绝不是我想要造成的局面。”
“那可真是稀奇。”桑谷一真双手抱胸,“与你无关,你却是最终的受益人?”
“请把那个叫做被害人。我不觉得自己得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相反,那件事带给我的只有麻烦。”
“哦?吸引了班上的王子殿下,那位花形也不算有价值吗?”他眯起眼,“这里想要和花形关系近一点,从而接住从他手里漏下的那点好处的人,可数不胜数呢。”
“花形同学只是偶然……”
“你真的要把那个叫做偶然吗?”桑谷打断我,“世家贵公子想要和平民小子交朋友,选中的还是几乎没有显露什么优点,平平无奇的一个人,这可不是什么童话故事,说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这种程度的反常,你想怎么解释?”
我平静地开口:“或许是他和某个人打了个无聊的赌,想看看普通人怎么生活。又或许只是心血来潮。”
没等桑谷一真继续发问,我先发制人:“我的确没有对花形同学做什么,做出选择和行动的人都是他,如果你对此感兴趣,大可以亲自去问为什么他要做这些。我还有别的事情,恕不能继续奉陪。另外,之后我会去问问若木同学,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认定普通人为可疑人员,并且使用法术的行为是否合规。想必桑谷同学不会心虚,也不会特意阻拦吧。”
“你想去哪?这件事还没说清楚。”桑谷一真挡住我的去路。
“不,我已经说了,和我无关。”我扫了眼他不满的表情,有些疑惑,“如果你真的不信,大可以向那位制裁者检举我,相信会有人给你答复,也能证明我的清白。不过我想你应该明白一件事。”
“你想说什么?”
“我的事情,和你无关。你没有刨根问底的权利。”
桑谷一真陡然僵住,眼睛死死盯着我,抿着唇不说话了。
我才懒得管有没有戳中他脆弱的心灵,径直越过他往外。
这回他没有拦我,只是在我走出十几米时,忽然说:“你想把那件事归为诅咒是不可能的。真正的诅咒比你想象中还要充满恶意。比如,在你左手边篮球馆里的那个人身上的,才是真正的诅咒。”
出于好奇,我依言抬头看向左边。
明净的篮球馆里,热血澎湃的少年们追逐着橙黄的皮球,鞋底在光滑的地板擦出咯吱的噪音,目光专注、神采奕奕,尽情挥洒青春的汗水。
像极了某些竞技体育动漫里勾画的特写场景。
如果排除掉某个稍微有点眼熟的家伙的话。
偏棕短发、褐色眼睛、高个子加清爽帅哥脸,还有那身篮球衣和一看见我就绽出的傻乎乎的笑……
“哇,小林!”那家伙在中场休息的间隙注意到我,一眨眼就跑到窗边冲我挥手,“我就知道能在这里见到你。”
我仔细打量他,微微歪头,用认真地语气提问:“你……是谁来着?”
作者有话说:
感觉读者们应该也不记得这是谁了,嗯。
隔壁那本叫《天使降临在身边》,emmm想不出来更有意思的名字,打出来还有点羞耻。
第56章
【人比自己想象得要擅长逃避。——小林日记第4页】
“是我啊我啊!你怎么能忘记我?!”长了张帅哥脸蛋的人眉头皱成一团,抓住窗沿的铁栏摇晃,“不要开玩笑了!”
结实的窗框都被那股蛮力晃出“哐哐”的响声,吸引了附近几个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为了不破坏学校物品导致不得不赔偿的事故发生,我拽着他到体育馆后方继续交谈。
“啊,是那个吗?”再次思考后,我一锤左手,作恍然大悟状,“‘猜猜我是谁’诈骗?我好像接到过你的电话,这么说来会觉得你的声音熟悉就有理由了。”
“才不是骗子啦!”他大声反驳,“是跟你一起长大的竹马,你的表哥!你忘记了?”
“欸?原来我还有个表哥啊。”我点点头,“你好表哥,初次见面,请多多……”
“都说了不是初次见面!不久前我们才见过的。”表哥满脸愤慨地比划,“我们一起洗澡了还互相擦背,躺在床上回忆小时候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啊!小林你怎么打我。”
“这是踹你,不是打你。”
我收回脚,也收敛了夸张的表情,懒得再演戏,“我可不记得有发生过这么无聊的事情。把现实和幻想混为一谈,你需要看看脑子了。”
“什么嘛,明明是故意装不认识我的小林不好。”天谷表哥嘟囔着,好歹没敢把话直接说出口。
“所以,你怎么在这?”这家伙的学校离我有相当一段距离,来回并不方便。之前说过的集训结束,没理由还停留在这里。
提起这茬,天谷航一努嘴,示意那边的体育馆:“我从朋友那里听说你的学校要开体育祭,所以猜大概有专门的篮球场馆,正好我们队伍刚刚结束区域赛,有一段自由训练的时间。我想着来这里的话,说不定能见见你,顺便参加下相关的篮球比赛,这样也不耽误训练,然后……”
“然后就直接过来了,结果过于沉迷篮球比赛,完全忘记要和我说一声?”我补充完他吞吞吐吐不敢说的部分。
表哥没敢辩解,摸着头傻笑:“你猜到了啊……”
果然不能指望运动漫角色遇上运动后想起其他事,就像这个脑子都被篮球塞满了的家伙一样。
我倒不是在乎他来了却没有通知我,相比之下,另一件事更值得重视。
“你最近去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听见忽然转移的话题,他愣了一下才回答:“奇怪的地方?参加区大赛的场馆应该不算,除此之外我一直在集训,前段时间都是在很偏僻的一座山那边过着艰苦的日子。嗯……想不出来。什么叫奇怪的地方?”
“和普通地方不同,比较阴暗、可怖、诡异,看了就会让人有种‘这里会发生什么’的惊悚感的地方。简而言之,看上去像是灵异片拍摄地点的那类场所。”
我眯起眼注视遍布他全身,缠得密密麻麻,散发出不详气息的黑色锁链,以及他身后绵延到虚空的长长链条,尽可能轻描淡写。
毫无疑问,桑谷口中的诅咒,就是指这个东西。至少上次见面的时候,这个笨蛋身上可没有这么有压迫感的物件。
“啊?”他像是被这个描述惊到,瞪大了眼,“灵异片?我们是去参加集训,又不是去拍电影,怎么会有那种地方。虽然地点是座荒芜的山没错,但山上的物资意外地很丰富哦,那种地方……等等?”
天谷航回忆起什么,迟疑地眨眼:“好像确实有一个类似你说的地方。”
“什么地方?”我悄悄伸手,扯了扯他身后的链条。
如意料中的,没有扯动,更不可能扒下来。
“就是一个破旧的神社。我们进行试胆大会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藏在一个黑黝黝的山洞里,不深入进去很难找到的地方。”
天谷航说起这点还有几分不明显的自豪,“那神社大概是旧时代的产物,科学时代来临后被人遗忘没人管理就没落了。我们找到的时候,鸟居只剩下一半,供奉神明的神龛也破败得不行,木头都烂得坑坑洼洼,周围到处是蜘蛛网和残破的木头碎片。看上去除了我们,很多年都没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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