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端午节,王晏之听说端午三日,扬州城昼夜通明,三日不歇,街上会有许多行商小贩,卖着琳琅满目的货品。
湖边还有花船游湖,谁都可以去看。
当日,王晏之也走出门,刚走到街上,便被人群包围,只能顺着人流的方向艰难前行。
他望着扬州城的繁华盛景,竟觉得这里比之京城,也不差多少。
甚至因为天高皇帝远,以及文化和商业发展昌盛,更赋有江南独特的韵味。
“公子,前面有皮影戏!”到了街上,被热闹冲击着大脑的流光有些兴奋,一直和王晏之说着街上新奇的东西。
王晏之视线却是望远眺,凭借身高卓越,他的视野要比其他人清晰许多。
随着人流逐渐疏散,王晏之眉间的褶皱方才松开。
忽然,他发觉自己腿上仿佛被撞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却见一个小女孩儿正抱着他的大腿,“叔叔!叔叔抱!”
几人匆匆走来,见到王晏之,多是神情警惕。
“公子,多谢您找到我家小小姐,这就把小小姐交给我吧。”
王晏之低头皱眉看着小女孩儿,一把将人抱起,举高,“本公子的侄女,怎么就成你们家小小姐了?骗子都骗到本公子头上来了,我看你们是嫌命长了!”
“走,去衙门,本公子倒是要问问周学文,他到底如何管的扬州城,大街上坑蒙拐骗,他那头顶的乌纱帽还要不要!”
见他言之凿凿,且将扬州城的主官姓名都随口挂在嘴边,一副随时便能将对方拉下马的架势,这群人半信半疑。
小女孩儿抱着王晏之,“叔叔!”
王晏之打量着眼前这群人,目光不善,仿佛在将他们按斤称量。
几人到底畏惧他的目光和气势,终于打消了念头,直接趁乱跑了。
王晏之却并未放过他们,“去衙门找人,告诉周学文,他这官不想做便别做了。”
区区一城之主,一州之长,在王晏之眼中与小鱼小虾无甚区别。
“是,小的这就去。”流光将视线几天在王晏之怀中的小女孩身上,“那这位小小姐……”
“这里人多,本公子先看着会儿,前后她的家人许是就找来了。”
流光这才没话,转身走了。
王晏之用扇子挑起小女孩儿的小下巴,笑得一脸不怀好意,仿佛反派,而这小姑娘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你这丫头,怎么这般聪明,知道抱我大腿的?”够机灵,有眼光。
小姑娘脆生生喊:“叔叔!”
“叔叔的鞋!”她低下头,似乎在看什么,“叔叔的鞋和爹爹一模一样!”
王晏之低头,却见自己的鞋上绣了一圈祥云纹,虽用料上乘,却也就是寻常款式。
合着这小丫头是根本不懂,随意抓的壮丁,一抓便抓到了自己。
他抱着对方掂了掂,“算你运气好。”
王晏之心中满意对方的眼光好,一下就看中自己。
然而片刻后,他便觉得今日被人撞上,许是对他的考验,考验他未来是否有准备生儿育女。
一路上,这丫头已经缠着他要了一个糖人一个棉花糖,一根糖葫芦,一个大肉包,此时对方正指着一个摊子上的小鱼花灯,“叔叔,要那个!”
摊主笑呵呵道:“小小姐眼光好,这小鱼花灯是做得最好的!”
一个花灯值不了几个铜板,然而问题是,此时他单手抱孩,另一只手不仅要扶着对方,还拿着之前买的一些东西,花灯不贵,可他拿不下了。
就在王晏之准备当做自己什么也没听见,面无表情路过走人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鱼是吗?拿给我吧。”
王晏之回头看去,便见谢扶光一身金粉色的衣裳,眉间的朱砂痣隐去,却也难掩其风华。
二人四目相对,片刻后,谢扶光方才转开视线,望着同样呆呆的小女孩儿,“你拿不下了,我先帮你拿着。”
摊主收下铜板,笑呵呵地对几人说:“多谢贵人,贵人才貌双全,最是般配,祝二位百年好合,儿孙满堂!”
王晏之:“……”
谢扶光:“……”
小女孩儿舔了一口糖葫芦,真甜!
等离开了摊位,走到人少处,王晏之与谢扶光仍未从方才的尴尬中脱身。
他们对视一眼,又纷纷转过视线。
半晌,小女孩儿糖葫芦都要吃完了,正在和最后一颗较劲时,才听王晏之开口道:“那位老伯误会你我……”
“总之,误会之言,阁下不必当真,也不必介怀。”王晏之终于说。
谢扶光眸光微动,却又仿佛不过是某种的烛火灯光在闪烁。
“谢兄亦是。”
二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转眸。
周遭的气氛稍稍有些异样。
似是受了灯烛的影响,有些东西,也仿佛跟着变得氤氲朦胧,暧昧不明,令人难以捉摸,无法看清。
说遐想也不是,说暧昧也并非。
仿佛只是瞧见了远处那抹烟花,觉得美,便驻足观看,不经意间转头,却见身边还有另一人,偶然相遇,同赏美景。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多更点。
——
第53章 锦绣良缘9
端午炎热,街上人头攒动,加之怀中还抱着个孩子,王晏之额上很快便冒出细汗。
正要抬袖擦拭,却见谢扶光摸出一方没有任何标识的锦帕递给小女孩儿,“小姑娘,叔叔出汗了,帮他擦擦吧。”
小女孩一手抓过锦帕,用它在王晏之脸上擦了几下,她像是喜欢上了这个游戏,这一擦便是好久,还是胳膊举累了才停下来。
王晏之嗅着锦帕上的松香,还有小女孩拿过糖的手上的甜香,恍惚觉得这方锦帕也是甜的。
谢扶光含笑看着,灯影重重下,那副模样格外明艳动人。
王晏之总算明白,为何谢扶光明明遮掩了眉间朱砂,那位小摊主还是将他当成双儿,还与自己是一家,实在是这样的明艳姝色,世间难寻,见着便下意识觉得,对方是双儿。
王晏之忍不住想,他的未婚夫郎,又该是何模样?可有谢扶光几分风采?对于婚事,他心中到底是更多了几分期待。
虽觉这般想无论是对谢扶光还是未来夫郎都不好,但人心若能控制,又何必有圣人言约束呢?
王晏之从来觉得自己是个随心所欲之人,却原来世间诸事,即便是他,也不能随着欲望而行。
“哇!好漂亮!”小女孩儿望着满船花灯,湖上船舫相连,翩翩人影在灯下起舞,船上歌舞乐声不断。
“想去看!”小女孩指着一艘船说。
王晏之将她惦了惦,“我看你是想上天,怎么什么都想看,哪里都想去?恐怕就是因为这样,你才和家人走散?”
“随便撞到一个人便抱着不放,若是换成别人,你现在恐怕已经在拍花子手里了。”
年纪不大,胆子倒挺大。
“叔叔好看,是好人!”
王晏之:“……”原来这才是她撞上自己的原因?小小年纪也以貌取人?
“那是不是在你眼里,长得好看的都是好人?”
小丫头皱了皱小眉头,“有些不是,我不喜欢。”
王晏之竟还有些安慰,总算不是见着好看的就上去。
“那个姐姐也漂亮,我也很喜欢!”小姑娘双眼发亮地指着一艘船说。
王晏之循着方向望去,是个见过的人。
虽距离稍远,视线有些模糊,但他听到了熟悉的琴声。
不等王晏之走去别的地方,王晏之怀里的丫头开始造反,大声朝着船上喊:“爹!爹!”
“爹——!”
船上正举着杯,准备喝酒的男子举杯的动作微顿。
向他敬酒之人见状笑道:“大人,今日正好,可莫要浪费了我这上好的西域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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