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朝晖的成绩还行,超出一本线挺多分。当初选择的大学是他精挑细选的,他自己也觉得他更适合理科类的。
“……怎么一直不说话?”
余朝晖皱眉,抬手在孟锐面前晃了晃。反正那时候办公室也只有他们两个了,他自然走到孟锐面前捏了捏他的脸。
“不是,太高兴了。”孟锐还抬手揉了揉眼睛,“我就说,朝晖你很厉害的…”
“………”余朝晖没说话。
“暑假的时候,我陪你出去旅游一个星期怎么样?”孟锐提议着,“就当散心嘛。”
余朝晖抿了抿唇,答应了。
余朝晖过去很少有时间和谁出去散心旅游之类的,那也算是他第一次和谁出去旅游。他那时候眼睛状态好了一些,但孟锐依旧不怎么放心。
哪怕出去玩,孟锐也是提前做了很久的功课。首先医生说过,余朝晖在角膜移植后一年左右都不能乘坐飞机。
这样一来,范围只能定在国内…选来选去,最后选择了具有水乡之称的淮水。
淮水是和他老家临嘉以及申城完全不一样的风貌,和外面的高楼大厦不同,那里完全就是一座水城,如果去哪还要坐小船。
去之前,余朝晖还没多少期待的,去以后倒也玩得挺高兴的。当地因为地形地貌的关系,气候宜人,还略凉快。
当天他们睡在提前预订的酒店里。
如果是平时的话,一般都是余朝晖先去洗澡,然后再是孟锐去。那天因为余朝晖懒得动弹,就让孟锐先去了。
听到浴室有动静时,他趿拉着拖鞋,自然而然地打算过去。他去的时候,孟锐正在穿浴袍,也就是不经意吧…
看到孟锐腰腹处以及胸口有很明显的疤痕,哪怕看着已经很久了,也足以看出当时的凶险程度。
“朝晖?”
“哦哦哦,没事。”
晚上,余朝晖照例在他平时休息的时间闭上眼睛。但可能是因为人在外面的缘故,他一时半会儿也没睡着。
于是余朝晖清楚感受到后半夜,孟锐轻手轻脚地给他盖好了、空调被,又小心翼翼地下床。接着就是淋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他半夜洗什么澡?
余朝晖迷迷糊糊地想着,等再次感受到床边下沉感时,闭着眼睛下意识翻身,正想和平时一样去汲取孟锐温暖的体温…
结果孟锐的皮肤明显冰凉得很,给余朝晖冰得一个激灵,也不知道他刚才洗了多久的冷水澡,才能把身上洗这么冷。
“怎么这么凉?”
大抵是没想到余朝晖居然还没睡着,给孟锐吓得说话都结巴了:“朝,朝晖,你,你怎么没睡啊?”
余朝晖那会儿刚酝酿的一点睡意被孟锐这么一冰,一下全没了。反正也睡不着,他也没动弹,继续窝在孟锐冰凉的臂弯里:“你刚去干嘛了?”
“没,没干嘛啊?”
余朝晖也就是随口一问,他的手缓慢地挪动到孟锐的胸口,摩挲着那些不怎么平整的疤痕,“这里…是怎么回事?”
“以前,以前不小心弄的。”孟锐像个被审问的犯人一样,无论余朝晖问什么都乖乖地回答,“都过去好久了。”
“……哦。”从头到尾,余朝晖都没睁开眼,他在黑漆漆的视野里,将脸颊贴在孟锐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心跳可以判断一个人是否在说谎,很明显,孟锐在说谎。他可能是隐瞒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可能是他觉得不怎么光彩的吧。所以在提起的时候,也是含糊其辞。
“那些都过去了。”是孟锐反复都说过的一个词,他捉住孟锐在捣乱的手,自然而然的,放在唇边亲了亲他的指尖,“快睡觉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坐船嘛。”
“…… ”余朝晖的声音瓮声瓮气,“你骗我,你都不跟我说实话。”
“哪有……”孟锐嘴上反驳着,实际上明显底气不足。过了很久,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他叹了口气,“好吧…”
“好吧,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五年多的事情,其实有一部分瞒了你。”孟锐在余朝晖面前一五一十坦白,“我告诉你,我一出去就做小买卖,其实不是…”
他也误入过一段时间歧途,不过他醒悟得快,洗手上岸也特别快,抽身快到仿佛对那些东西毫不留恋。
很少有人在感受过那样的生活后,还愿意重新继续老老实实地做生意,都会觉得那样来钱太慢了。
人的贪婪总是会一步步扩张。
但……孟锐能说放下就放下。
他一点点洗白,一点点改头换面,一点点做生意,他不仅换了城市,还改了名字,他身份证上的名字也不叫孟锐。
“那叫什么?”
这个余朝晖还没怎么注意过,平时他身边的那些人要么叫他孟哥,要么叫他职位的,没谁叫过他全名啊。
现在听他一说,余朝晖顿时来了兴趣:“你身份证上叫什么,我还没看过你的身份证呢,我看看…”
“明天给你看。”
孟锐把已经支起上半身的余朝晖捞进怀里,难得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把他的身份证上的新名字说出来。
一直算是等到第二天早上,是余朝晖从孟锐的钱包里翻出来的,这才看到他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孟辉。
“………孟辉?”余朝晖突然笑出声,“你什么时候改的啊?”
“嗯,有好久了。”
“………”
那时,余朝晖和孟锐正穿行于水乡之间,两面都是临水而建的筒楼,光看着都是一幅幅优美的画卷。
一艘船本来可以坐下挺多人的,这样每个人平摊下来的钱也不贵,但孟锐包下了一整艘船,所以船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对了。”余朝晖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之前我不是出成绩了嘛。然后陈老师给我打了电话问了这个事,聊到了之前的事……”
陈老师在电话里欣慰地说都是报应,说之前抢劫害他眼瞎那几个小混混好像在监狱里头得罪了什么人,好像挺惨的。
还有他们的家人,不知道是流年不利还是运气实在倒霉,也是连连不顺…还有一家开着包子铺,总是出现各种问题…
“你看,还是有因果报应的嘛。”
陈老师信佛,他很相信这种,所以把一切都归结于是因为他们自己先做了错事,还以此来劝余朝晖…
余朝晖电话里应和着,但心里并不这么认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种理由无法说服他,可他又一时想不到别的。
突然又想到孟锐昨天说的那些,于是便试探性地把老师打电话和他说的事,也在孟锐面前说了,想看看他的反应。
“哎,这事你知道吗?”
余朝晖在试探他,孟锐当然能看出来。但是……孟锐的面上却没什么反应,先是认认真真地听着他讲述。
听完以后继续装傻地说他不知道,也不知道朝晖到底信没信他的话。
反正在孟锐说完自己不知道以后,余朝晖没再提起这个问题。就像他真的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反而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想要拍照。
余朝晖所谓的拍照,单纯就是拍了一堆淮水各种房子,还有水面碧色水纹一圈圈荡来的视频和照片。
他自己不喜欢自拍,所以也完全没有任何要拍人的打算。甚至余朝晖的相册里也几乎没有自拍,一眼看过去都是景色。
他拍房子,拍船,拍鸟,拍水,就是没想起来和孟锐合照一张,最后还是孟锐小心翼翼提醒:
“要不要…我们也拍一张?”
比起孟锐钱包夹层里那张勉勉强强被拼凑在一起的合照,这一张才应该是余朝晖和孟锐的第一张合照。
照片里的他们坐在一艘宽敞的蓬蓬船里,亲昵靠在一起。表情都特别放松和愉悦,隔着照片都能看出关系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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