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决定了要和陈钊一起去外地干一段时间的活,但两个人也并不着急出发,陈钊说那边开工还得早接近半个月的时间。
天气越来越暖和,天亮的时间也一天比一天早一些了,江沅以前到市场收拾完摊子才会天亮,今天还没收拾完就已经天亮了。
北城市场人声鼎沸,一百多米外有家包子店刚出炉了一笼热气腾腾的馒头;市场门口多了两个戴着头巾的生面孔。
他们蹲在地上,身边放着竹编的背篓,面前摆着的塑料袋上放着一些还带着泥巴的新鲜蔬菜,浑浊的眼球充满希翼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用带着浓厚方言的声音叫卖着。
里面的肉摊子的摊主在大力的剁着骨头,砰砰砰的,时不时还有不少各种哗啦啦卷帘门被大力拉开的刺耳声音。
店主们一个个打着哈欠的开始理货,认识的则互相打几声招呼,一边唠着生活里的损失一边整理货物。有市场里商贩的小孩背着书包上课,背后是家长拖着嗓子让好好学习的声音和小孩敷衍的应答声。
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但好像和昨天没有什么区别。
大家都是这么日复一日的过着一模一样的生活,今天的生活和昨天一样,可以预见明天的一切也会和今天一样。
陈钊在的时候,江沅就很少去想一些有的没得,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而他不在时,江沅总觉得好像时间慢了许多,身边也冷冷清清的,像不习惯一样。
可明明以前一个人生活的时间还要更久一点,为什么之前他没有觉得一个人有什么问题,但现在却好像有点无法忍受了。
江沅都还没想通这个问题,两百多米外的路口对面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哪怕只是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他也还是一眼认出了陈钊。
同样的,陈钊也看到了他。
原本在那个人没出现之前,眼里的一切画面都是灰扑扑毫无生气,在他出现的瞬间染上了鲜艳的颜色。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呀。”
“喏,过来的时候买的,鸡腿!”
两个人依旧如往常般过了五六天后,陈钊干活的工地因为工料问题,暂时没事干,还说帮着江沅守就好摊呢,结果刚陪着他摆了两天不到。
平时一个星期才在下午的时候检查一次的城管,那几天检查得特别频繁,几乎每天都来。之前口头警告,那几天还要罚款。
相熟的几个小摊贩聚在一起讨论,他们好像认识那几个城管,有个在菜市场最久的小摊贩神秘兮兮说是因为什么领导检查,总之估计还要一个星期左右才能结束。
也因为这个突发事件,江沅有两天时间都没去出摊。对于这份难得闲下来的时间,两个人一时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他们以前都太忙了,几乎很少有时间能好好休息一下,突然闲下来,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做什么。
头一天他们还在屋里结结实实的睡了一天,第二天实在是不知道江沅干脆发了一点面,教着陈钊怎么和面怎么包包子。
他手把手教着陈钊,而他也学得很是认真,让怎么捏就怎么捏。
明明每一步都是按照教的手法做的,可出来的包子却大同小异,还没有江沅随手捏出来褶子整齐漂亮。
江沅笑话他怎么那么笨,陈钊也不反驳,仍由他笑着。
“看我干嘛?”
江沅的手上还沾着一点面粉,没注意鼻子上也不小心沾到了一点面粉。陈钊伸手过去很自然的给他擦干净。
“怎么弄得跟个小花猫一样。”
江沅听他这么说,挥了挥自己的手,作势也要在陈钊脸上弄点面粉。陈钊配合着他的动作躲闪着,两个人就这么边玩边闹着。
在这样温馨气氛下,包子很快就包好了。因为是自己吃,馅放得特别足,蒸出来的包子光是隔着面皮都能隐约看到里头的馅儿,特有食欲。
唯一有点突兀的就是其中那一个陈钊包的包子,因为捏得褶子不怎么好看,和周围那些包子一比显得还有些格格不入。
而江沅偏偏就,就是在一堆褶子整齐漂亮的包子里中拿了那一个不怎么好看那个。他咬了一口,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说话的声音略含糊不清,“陈哥包的还不错嘛。”
这有什么好夸的,里头的馅料是江沅自己调的,外头的面皮也是江沅自己发的,他那么说无非就是怕他不高兴罢了,陈钊当然懂。
他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哪有那么小气。他凑过去张开嘴,示意江沅喂他,“沅沅…啊—”
看江沅没反应,自己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包子。等他咬完,江沅才反应过来,“啊…这个我吃过的,你要是想吃…锅里还有…”
“嘴都亲过了,有什么好嫌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沅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白天就这么插科打诨中过去了,晚上江沅做了个梦,梦里的他和现实生活里的他没什么两样,唯一的不同是梦里的自己好像并不认识陈钊。
他也没骑着小三轮,依旧每天背着那个破旧的小背篓,里面装着一个折叠小桌和一袋一袋的腌菜,每天在菜市口守着,像个毫无生气的石雕。
梦里的江沅依旧还是穿着那身单薄的灰色秋装,面对客人的问价时,他表情麻木,低眉顺眼回答着价格。
他身上的灰色衣服和周围灰扑扑的一切融为一体,连头顶阳光照在身上都是毫无温度的冰冷,整个梦境充斥着压抑的灰色调,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
江沅就这么看着梦里的自己就那么守在市场门口守了一天,等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又在拖着那条不怎么利索的瘸腿慢吞吞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和另外一辆摩托车擦肩而过。
摩托车上的陈钊带着头盔,手上好像受了伤,但他并没有在意,表情同样麻木,那个梦境里的他们并不认识,两个陌生人就这么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
两个人都没有回头,他们都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醒来以后的江沅感觉脸上湿漉漉的。他还没睁眼就感觉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对方将他抱得很紧。
也是那时,江沅发现自己居然浑身在发抖。
“沅沅…还是很冷吗?”陈钊在小声嘀咕,又把他搂紧了一些。
随着慢慢苏醒,江沅身上的颤栗也一点点平复,在男人宽厚的臂弯里,他渐渐又酝酿了些许睡意。
只是那睡意还没完全成型,陈钊枕边的手机响了。
陈钊在打电话,他最开始应该是想出去接的,怕吵醒江沅。可江沅把他抱得太紧,没办法他只好在床上接电话。
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江沅和他挨太近了,因此清晰听到电话对面是个男声,应该就是陈钊的工头。
陈钊叫他严叔,听这个称呼,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还不错。对方还寒暄着他吃早饭了没有…
陈钊之前应该是和那个严叔说过江沅的事情。他才会在电话里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那边的工地食堂倒的确缺一个厨子。
“要求嘛,只要能做大锅菜就行?就算之前没做过也没事,反正食堂也不止他一个,到时候也会有人带着的……”听筒里的严叔叹了口气,“这还是你第一次开口,再怎么看在我认识你师傅这么多年的份上,这点小忙也不可能不管的…”
“嗯,知道了。谢谢严叔…”
说着说着,他们还谈到了住宿问题。
对方理所当然的问陈钊,他们是一起住大宿舍对吧?陈钊顿了顿,说了不,说想和他弟出去租房子住,不住大宿舍。
江沅那会儿眯着眼睛并没有睁眼,他能感觉陈钊的手在一下下摩挲着他的发丝,声音轻:“我们想单独出去住,主要是我弟弟他性格比较内向…”
电话里那边的人愣了愣,又确定了一遍“你们是一定要住一起吗?”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思考了会儿,“行吧…我问问,看能不能给你们留个夫妻房当宿舍。”
“小钊啊,安丰不像临嘉。房租贵,又不好找房子。这样你们能少花点就少花点…”那个严叔的确有认真为陈钊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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