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吧,”陆诏的手落在他背脊上,这让岑炀的颤抖更明显了,“我肯定不能让你再受伤了,但这种事不是我想就能做到的。既然是你的身体,你肯定是最能掌控的一个。
“当然,如果你真的愿意完全交给我掌控,也不是不行……”
很奇怪。
岑炀觉得。
他与陆诏对视,从俯视他,到视线一点点变得平齐。
最终也没有真的平齐,不过即便如此,也足够让岑炀观察到:这会儿的陆诏,和平常与自己一起在训练场上的陆诏,好像是有那么点不一样。
究竟是哪里不同呢?是受灯光的影响,他的眼睛显得更加深邃了吗?还是他紧紧抿住、绷成一条线的嘴唇?
……哦,刚才陆诏就是用这里咬他的。
与血液中的烧灼感相比,脖子后面的牙印虽然也疼,却只疼了对方落齿的那一下子。岑炀很快就忘记它了,直到这会儿才再度想起。
他眼睛微微眯起一点,又想起了陆诏那个“你可以咬回来”的理论。Alpha青年的唇角忽地扯了起来,原本直立的上半身压了下去,朝自己的好友靠近。
他的姿势改变了,陆诏的姿势也跟着改变。原本只是扣着岑炀背脊的掌心下滑,恰到好处地勾上了青年的腰。岑炀很确定,就在刚刚,陆诏还捏了他一把!
他牙齿跟着开始发痒。
咬他、咬他!
“你咬疼我了,”陆诏抱怨,“我刚才明明很轻的……”
轻?岑炀虽然看不到自己脖子,但他知道,陆诏肯定在上面留了印子。
他更加磨牙霍霍,偏偏这时候,陆诏还要继续:“松一点,唉……好吧,你也没有经验。”
岑炀眼睛微微眯起。没有开口,眼神却像是在说:难道你有?
陆诏面皮抽动一下。
还真没有。
在“交男朋友”这件事上,他的确比岑炀快了一步,可是仅此而已。半个学期的纯粹网友,剩下半个学期也是分隔两个学院。虽然计划过假期的时候和叶星阑出去玩玩,但后面发生的事,岑炀明明是知道的。
直到分手,他和叶星阑连手都没拉过。
“我有一些理论知识。”Beta青年露出笑脸,然而这张笑脸紧紧维持了不到一秒,就变成:“——你又咬我!”
岑炀:“……”
正想说话,陆诏的手指就来了。
卡在他的两排牙齿之间,仗着他不会对对方的指头动嘴,就肆无忌惮了起来。
“怎么还瞪我。”陆诏皱眉,“还真想把我咬坏啊?你身上的药差不多都干了,真出了问题,连治都没法治。”
不,还是有的。
毕竟医疗舱就在旁边。
但从这儿到医疗舱,到底还是有一些距离。
岑炀腹诽:“之前怎么没发现陆诏这么懒?一点点距离,他都不愿意走。”
然而,将心比心一下,自己似乎同样不愿意。
他到底放松了了牙关。陆诏有所感觉,朝他笑一笑,轻声说:“这才对啊。”
岑炀面无表情想,不,自己感觉不太对。否则的话,怎么会觉得好友那张从小到大早就看惯了的脸,这会儿有种超乎寻常的好看……
果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吧?
结束了咬不咬的话题,岑炀的思绪重回方才。
那些陆诏与从前的相同、还有陆诏与从前的不同。
前一样,自己已经找到了很多了。后一样,却这会儿才显露在岑炀眼中。
不知不觉,他成了趴在好友肩头的样子。对方的呼吸、对方面颊上滚落而下的汗珠,都一点儿不漏地被岑炀感受得分明。
他甚至有几分恍惚。明明自己才是信息素过载的那个,为什么会反过来觉得陆诏汗水滚烫?只是一滴,自己就好像要被灼伤了。
他肩膀猛地缩起。
“嗯?”陆诏感受到好友的动静,带着疑问侧头看他,还是很关切,“怎么了,不舒服吗?”
岑炀缓了会儿才回答:“还好。”
“被烫到”这种事,在Alpha青年的评判标准里属实有些丢脸,他选择不说。
但他不开口,陆诏的视线却不停在他脸上打转,好像在判断他是在说实话还是说谎。
岑炀被他看得原本就发干的口舌更干,忍不住往后挪了一点,转移话题:“我有点渴了,你呢?”
来这儿的时候陆诏可是放了不少吃喝用品的,正是为了这种时候准备。
岑炀预备去取。
是想错开好友的目光没错,但喉咙中的干燥也是真的。
结果刚刚起来一半,他就又跌下去了。
骨子里浮出一种虚软的感觉,而那种虚软的源头,无疑是——
岑炀看着陆诏。
眼睛眯起一点。
陆诏:“……你又咬我!”
岑炀:“哼哼。”
陆诏跟着冷哼。
手也从好友脖子后面滑下来。
不用说,他掌心贴上岑炀颈后牙印的动作,就是岑炀方才跌落的罪魁祸首。
不大的空间内,两个青年陷入了怪异的对峙。
紧张气氛来得莫名其妙,不过陆诏觉得自己肯定能撑得更久。谁让岑炀到这会儿都还在信息素爆表,自己则是能一如既往镇定的Beta。
果然。看看这会儿的岑炀吧,短短时间,他又开始流汗了。胸膛起伏着,心口的那片红像是浮在海水上的波浪,一阵一阵地鼓晃。
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
陆诏:“你、还、咬、我!?”
岑炀和他做一样动作,舌尖从牙齿最尖锐的地方扫过。
他虽然依然处于信息素过多的状态,可毕竟比之前好了不少。
陆诏的帮助很有效。
让Alpha青年这会儿可以好整以暇,告诉对方:“对,礼尚往来。我都咬了,你也帮我咬咬。”
陆诏眼皮跳跳,颇真诚地问他:“哦,我怎么不知道这个词是这么用的?”
岑炀眨眼。只是简单的动作,陆诏看在眼里,之前那种“可爱”的感觉又出现了。只是除了“可爱”,又有那么一点“可恶“。
大约还是信息素造成的影响,岑炀能转动脑筋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陆诏抢夺对场面的控制权。
完全不懂感恩。
陆诏一动不动,坚决不受好友的影响,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不被引诱。
看他这样子,岑炀想了想,决定改变战术。
他把陆诏前面滑下去的那只手又拉上来,搭在自己颈后。不用特地做什么,光是这样一个动作,已经足够陆诏感受到那一小片皮肤的不同。
和其他地方皮肤一样的滚烫,这点不提。再加上不停歇地跳动,像是腺体正在因外面的事情亢奋,想要从那个小小的空间限制里挣脱而出。
这还只是掌心就能粗略感受到的东西。如果用指尖更认真一点摩挲,则能感觉到那两个深深的、像是要永远留在Alpha青年颈后的印记。
“你咬的。”岑炀提醒陆诏,“你得负责。”
陆诏手指蜷起一瞬,很快又松弛下来,笑道:“我可没听说过,Alpha被咬了也要要求别人负责。”
岑炀像是被他说服了:“嗯……你这么讲也有道理。”
陆诏视线微垂,幽幽地看他。
“但我又不是普通的‘Alpha’,”岑炀紧接着又说,“我是你唯一喜欢的Alpha。”
陆诏:“……”
陆诏的嗓音里带了一点笑,语气却还是有意做出的沉稳冷静,“你也太自信了。”
岑炀蹭蹭他,和他商量:“你都答应帮我了,这算是有始有终……陆诏,好陆诏……陆诏哥哥。”
陆诏身体紧绷起来。
“陆诏哥哥,”发现了好友的变化,岑炀略一转念,就想明白这份变化的原因,登时开始再接再厉,“好哥哥,帮帮我……你感觉到了吧?我胀得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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