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在侯府,楚含岫又是他夫郎的弟弟,两人之间见面的机会很多,他又不能在外人面前呵斥楚含岫,让楚含岫离自己远些。
且楚含岫又有什么错?
有错的分明是自己,怎能让他去担。
楚含岫听见邢大夫的声音,把医书递给夏兰,就进来了,“还跟昨天一样吗?”
“嗯,待会儿老夫给侯爷施针,你用木黑莲沿着侯爷天钥穴的周围绕动,记住了吗?”
“记住了。”楚含岫把手洗了,取出处理过的小拇指那么粗的木黑莲,放在旁边的小炭炉上点燃,然后等烧得差不多了,药味儿发散得足的时候,甩动手腕把明火熄了,只留下带着橘红光芒的木黑莲尖端。
赫连曜上半身的衣裳已经被青然褪到了小腹,直至露出脐下三寸。
青然伺候赫连曜习惯了,把衣裳脱下之后才忽然想起楚含岫也在,那可是侯爷夫郎弟弟,还是个未出嫁的哥儿,“邢大夫……这……熏木黑莲这事,要不我来吧……”
邢大夫虎着一张脸:“含岫少爷说过的那句话,青管家忘记了?”
“医者眼中只有病患,并无其他,怎么青管家比含岫少爷年长,还没含岫少爷看得透。”
这番话,是赫连曜高热那次,楚含岫给赫连曜用烈酒擦拭额头腋下手脚时说的。
青然心中一凛,觉得是自己被束缚在规矩中了。
可不是,上次含岫少爷为了给侯爷退热,不止给侯爷擦烈酒,还给侯爷用特殊的手法按了额头和手脚呢,现在再来说这些,着实是画蛇添足。
青然歉意地退到一边,对邢大夫还有楚含岫道:“请邢大夫和含岫少爷为侯爷施针吧。”
邢大夫趁着背对赫连曜和青然他们,对楚含岫挤眉弄眼。
楚含岫:“???”
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合着这个医痴小老头叫自己过来,是给自己创造亲自观摩施针的机会呢,自己这么多天没来,他还是记着自己跟他第一次见面时说的话。
楚含岫举起木黑莲,跟他比划了一下,嘴巴无声地动着:“知道知道。”
“咳咳,”邢大夫老神在在地转过身,大夫范儿十足地把收着金针的小牛皮卷儿散开,捻起一根在灯上烤了烤,随即慢慢刺入赫连曜天钥穴周围。
楚含岫立即跟上,坐在赫连曜身边,拿着木黑莲弯腰凑过去。
到现在,赫连曜腰腹上的肌肉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肉。
但是并不难看,毕竟他才二十四岁,骨架又大,失去肌肉的腰腹,苍白的肤色,显得他有些孱弱。
燃烧过后的木黑莲温度挺高的,发现自己绕过的地方有些红了,楚含岫抬头看向他:“哥夫,太烫了吗?”
此时他坐在赫连曜的左侧,邢大夫在右侧施针,为了可以够到施针的天钥穴,他倾着身体,伸着手臂,另外一只手按在赫连曜椅子的扶手上。
看着他从自己腰腹那儿抬着头,一张漂亮剔透的脸上带着询问,赫连曜瞬间觉得一股热气涌上脖颈。
赫连曜把搭在扶手上,与楚含岫手还隔着一段距离的手收回,放到旁边:“没有。”
“好的。”既然他觉得没问题,楚含岫就放心了,转过头去继续拿着木黑莲绕着邢大夫刺入的金针开始绕。
半个时辰,针才施完。
赫连曜的腰腹那儿隐隐地有些红,楚含岫看了看,转身去拧了块冷水帕子,准备给他敷一敷。
赫连曜的声音有些低沉:“让青然来吧,现在已是用午膳的时候,不便再耽误你用膳。”
“好的哥夫。”楚含岫早上就来邢大夫这儿,确实有些饿了,把帕子递给青然。
从宽大的窗柩里,能看到楚含岫跟两个下人离开的背影,垂着眼睛,仿佛连眼角余光都没落在他们身上的赫连曜对邢大夫道:“从明天开始,施针的时间改到下午,我也不再到这里来,邢大夫,劳烦你每日到蘅霄院去一趟。”
方才楚含岫的靠近,让赫连曜意识到,他不宜与楚含岫再过多接触。
就到此为止,从今天开始,能不见楚含岫,就不见楚含岫,直到楚含岫回平阳县。
邢大夫还想让楚含岫多看多学呢,但赫连曜道:“待会儿我让青然去挑几个医馆里的学徒,有他们给你打下手,应是无碍。”
有理有据,他亲自发话,邢大夫也不好说等他施针的时候让楚含岫来看和学。
只是……
邢大夫觉得侯爷今天有点怪怪的,怎的突然把施针时间调到了下午?
——
经历过末世和乱世,楚含岫受不得饿,回到存曦堂就让夏兰准备吃的。
因为侯夫人的照顾,存曦堂的吃食不用去厨房那边拿,特许他们自己设了个小厨房,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近大半个月来已经知道他这个脾性的夏兰道:“天气还有些热,少爷,我给你做凉面怎么样?”
“好,”楚含岫只要是吃的就行,拿着扇子一下下扇着,道,“顺便把你和平安的也做了,咱们一起吃。”
“知道了,”夏兰边挽衣袖边走进小厨房,“您的那碗我给您多放一点茱萸油。”
楚含岫对夏兰露出笑,坐在廊下的躺椅上等着吃。
现在的季节,正是各种蔬菜野菜生长得最为茂盛的时候,厨房那边送过来的菜又新鲜又好。
楚含岫坐在躺椅上,正好可以看到厨房里的夏兰正在弯腰舀面粉,从堆放杂物的厢房里抱了一捆柴火的平安也弯着腰,正在引火。
楚含岫调整调整姿势,觉得现在的日子再让他过一百年,他也过不厌~
夏兰做面的手艺是他手把手教的,很快,一碗用冷水湃过的面装在大海碗里端上来,陆续端上的还有几种用滚水汆烫了一下的蔬菜,嫩绿嫩绿的颜色让人一看就觉得清爽。
楚含岫站起身,给自己弄了一大碗菜多面少,各种汁水加得满满的,搅匀了一嘴下去:“唔,好吃。”
夏兰拿起空碗:“在少爷您那儿,没什么不好吃的,不好吃您也吞得下去。”
“都是粮食,吃下去也不会闹肚子。”
楚含岫吃了几口凉面,浑身上下都舒坦了,对夏兰和平安道:“待会儿我去屋里看点东西,你们想休息就休息,不用在旁边伺候。”
“好的少爷,那小的给您泡壶凉茶,您自己渴了添。”夏兰吃不得辣,吃着自己那碗凉面道。
突然,就在楚含岫点头的时候,两天没见的金串儿走进来。
“含岫少爷,正用着膳呢?”
“金串儿姐姐,快来吃凉面,夏兰亲手做的,这个天气吃正好。”楚含岫对金串儿招手。
金串儿笑得有些神秘,“奴才刚用完膳没多久,肚子可装不下了,等含岫少爷用晚膳,奴婢再跟含岫少爷说点事儿。”
楚含岫放下筷子,“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是夫人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让我去瞧?”
“是东西让含岫少爷去瞧,不过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
金串儿不打哑谜了,小声道:“少卿表少爷来了,正在夫人院儿里呢,跟着来的还有少卿表少爷的妹妹少欢表小姐,夫人怕他们年轻人觉得无聊,特意让奴婢来叫含岫少爷和泽少爷他们,去她那里坐坐。”
楚含岫:“……”
好家伙好家伙。
他孤寡人设还没来得及立,那个腼腆害羞的秦少卿就来了。
这次可没有羊皮谶语的事儿,以及慧音寺的后山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了,赫连泽恐怕要在他的耳朵边一直念叨,直到他耳朵起茧为止。
但秦少卿是侯夫人的亲侄子,侯夫人对他还那么好,他直接说不去自然不好。
楚含岫点点头,对金串儿道:“好,金串儿姐姐你等等,我把这碗面吃完,换身衣裳就走。”
没一会儿,楚含岫就收拾好了,带着夏兰和平安,跟着金串儿往颂和苑走去。
上一篇:社恐雄虫靠漫画火爆全网
下一篇:绝版白月光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