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知道会被两头红尾魔鸢扑食,灰狼一定调头就跑,坚决不来刺探情报。
对了,他还要刺探情报,刺探……个鬼啊!
灰狼像死尸一样拖在地上,失去了斗志。
真希望今天快点过去,仙人组已经捕获了两头红尾魔鸢,成果累累,应该差不多可以收工了吧?
马匹跑了一阵,停下来。
“挂起来。”温风细雨般的声音响起,吐出的却是魔鬼般的言辞。
灰狼感到视野晃晃悠悠地升起来,他再一次被挂到了树上。
只不过,这一次,他视野范围内没有紫色乔木。
呼,还好,没有紫色乔木,就没有红尾魔鸢……
等等,那是什么?
一座墨绿色的沼泽?
“再往前一点。”周景明指挥着邝师傅拉动绳索,移动诱饵悬挂的位置。
下一刻,一双带膜的眼睛从污泥深处浮出来,转动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污泥咕嘟咕嘟翻起来,沼泽深处魔物的可怕背脊逐渐显出,它就像一段硕大的浮木,无声无息地漂浮在污泥里。
“嗷嗷嗷嗷嗷——”
宛如破布娃娃的灰狼重新获得了垂死挣扎的力量,剧烈地挣动着捕兽网。
沼泽上空传来凄厉的惨叫,久久回荡不息。
可惜这里距离魔狼族足足有十四个组的地块,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
……
“挂起来。”
“嘭!”
重棘魔鳄翻倒在沼泽边,层层叠叠的牙齿不甘心地勾着绳索。
“挂起来。”
“嘭!”
墨绿花纹的魔蟒渐渐松开缠缚,脑袋一歪,从捕兽网上滚落。
“再挂。”
“嘭!”
花斑魔豹子扑到一半,从半空中跌下去,爪子还恋恋不舍地伸向灰狼。
在这无穷无尽的折磨里,灰狼早就吓成了硬邦邦的一条狼干,邝师傅把它从捕兽网里放出来的时候,它看起来就像风干的标本。
“好惨,”符欣荣踢了踢灰狼,“大师兄,‘祸水’都硬了,这可怎么办啊?还得再找一个诱饵。”
周景明笑着摇摇头,符欣荣这名字取的,确实有点东西。
……
红月升到中天,周景明手中已经握着很多珍稀魔兽的标志物。
“休息一下吧。”周景明将组员们带到小河边。
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血迹、脏污,需要整理一下。
“好嘞。”符欣荣伸展手臂,“大师兄,你别说,打猎这个事儿,还真挺累人。”
张师傅和邝师傅都笑起来。
“我知道我什么都没干,就因为什么都没干,还这么累,说明打猎是真的累人。”
“这才到哪儿,咱们做的那些‘东西’,还没用上呢。”邝师傅笑着打趣。
“对哦。”符欣荣想起来,顿时脸都皱起来了,“大师兄,我看咱们根本用不着那些‘东西’,就用奶酪把这附近的紫色乔木、墨绿沼泽扫荡一遍,咱们就能干过魔狼族!”
周景明笑而不语。
符欣荣看到他这副态度,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他已经不想动脑子去想啦,只要跟着大师兄,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周景明组的五人,聚集在小河边修整闲聊,气氛十分轻松愉快,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出来野游的。
他们并不知道,评委席这边,已经炸开了锅。
作者有话说:
——3月23日重修。
第30章 二更
◎3.24重修版。◎
一路跟下来, 相伯的屁股就像坐在逐渐烧开的石锅上一样。
开始还能忍一忍——
只是打下来两头魔鸢而已,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周景明组肯定是找到了什么特别的针对性技巧,针对魔鸢很有用, 但是, 换成别的魔兽, 可能就没什么用了。
魔鸢罕有,接下来,他们就不会有这样的好运,继续遇到魔鸢了。
要打其他猎物,就必须变换打法, 重新布置机关。
但魔狼组不同, 他们有一整套熟练的围猎方法, 只要坚持下去, 就会获得源源不断的猎物。
……
“周景明组,一头重棘魔鳄!”
太姑语气轻快地播报。
“周景明组,墨绿沼泽,又打下一头花纹魔蟒!”
相伯的预期落空了, 周景明组根本不是只会打魔鸢而已。
他们换了一个场地之后,狩猎成功的目标花样迭出,短时间内又开辟了几个新品种。
从听到的内容来判断,简直就是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达到了相伯不能理解的地步。
该不会是太姑业务不熟练,看错了吧。相伯想。
只能这么解释了,话说相姜和相鞣怎么都不帮着看看?
相伯把目光从魔狼组乏善可陈的狩猎进程上,移动到另外一边。
他发现, 相姜和相鞣都转到太姑那边, 聚精会神地盯着周景明组行动, 时不时还会拍一下大腿,念叨一句。
相伯又转过脸,看向魔狼组。
魔狼族第三次围猎成功。
猎物还是魔鹿、魔箭猪之类常规的魔兽,只是因为一次次相同的操作流程,让猎物们警惕性变高。
围猎成果也越来越少了。
相伯:……
相伯抬起屁股,走向太姑那边。
“让我看看。”相伯在拥挤的石头堆一侧试图落座。
相姜和相鞣稍稍让了些,给相伯留出一个空位。
“他们在哪儿呢?”相伯问。
太姑给相伯指出方向,相伯顺着看去,喝,实在太明显了,墨绿沼泽边上堆着一堆魔兽尸体。
接着,他看到了周景明狩猎的过程。
这一看不要紧,他一下子被吓呆了。
周景明手里端着一条黑色的细棍,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是,当它指向一个方向时,不管是覆盖着厚厚鳞甲的重棘魔鳄,还是灵活多变的花纹魔蟒,都会受到重创,至多挣扎个一两下,就歪在地上死掉。
“妈呀!”相伯向后跌去,差点从石头堆上翻下去。
“相伯,您这是怎么了,小心掉下去。”相姜好心地把他往上拽了拽。
相伯打开相姜的手,不顾一切地盯着狩猎中的周景明看。
周景明一路骑马前行,每到一处,就等着其他人把诱饵挂起来,吸引出当地的珍稀魔兽,再用那杆可怕的细黑棍子,一个个“指死”珍稀魔兽。
这已经不是狩猎了吧。
这是魇术,不不,是邪术!
“看见了吗?”相伯忍不住大声嚷嚷起来,“看见了吗?周景明组那是在狩猎吗?那是在用邪术!”
“……”其他评委陷入沉默。
“这简直太邪门了!我见过许多部族邪术,没有哪个比周景明的黑棍子更邪门的!”相伯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终于有评委出声接相伯的话。
“相伯,说什么邪术啊,你忘了那是形容咱们魔界的词。”
“邪术、邪门都是人间那些无知的人,诋毁咱们魔界的说辞!您怎么还信这个!”
“咱们魔界信奉的是强者为尊!只要能打下猎物,就是强者,管他用什么手段。”
“就是。”
相伯吃惊地望着他的同僚们,他发现,他和他们根本无法沟通!
他不理解,周景明这么赤果果地用邪术杀猎物,他们却无动于衷。
周景明今天能用邪术轻轻松松杀死魔兽,明天就能在睡梦中杀死他们!
想一想,人在营帐里睡的好好的,忽然一根细黑棍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营帐外,邪门地指向睡梦中的人,在夜深人静,其他人都无知无觉的时候,他们的同族,就这样被夺走性命。
第二天红月升起,才会有人发现,甚至找不到作案痕迹,还以为是人梦中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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