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莱心里稍甜,这说明晏华不是故意不回他的, 也许是发生了什么事,把信耽搁了, 所以晏华很迟才收到信。
“你就这么赶来见我, 教主那边能交代吗?”
江逐月现在在端王军中,桑白也被派来协助端王,漠北的事应该是晏华在处理, 他就这么跑来见他, 明莱怕江逐月会有成见。
晏华顿了顿, 低声地道:“以后没有魔教了,”他冰冷的手指轻抚明莱脸颊:“以后,我是你一个人的,高不高兴?”
以后没有魔教?
这是什么意思?
明莱愣了愣,察觉出晏华态度不对劲,他转过身。
晏华低着头看他,仍旧是充满异域风情的俊美面孔,只是右边脸颊上一道血痕,仿佛被什么利器从上而下狠狠划过。
明莱颤抖着手,抚上晏华脸上血痕:“这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
他心痛如绞,眼眸泪光闪烁。
晏华抬手握住他的手,这就是为什么他这么迟才敢来见明莱的原因。
他温柔地道:“一点都不疼。”
“骗人,”这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疼,明莱死死咬着唇:“你告诉我,是谁伤的你?”
晏华的武功可称得上当世第三,除了江逐月和云斐,还有谁伤得了他?
云斐一直跟在王盈双左右,寸步不离地保护她,他不可能离开琅琊去杀晏华,晏华是魔教的左护法,江逐月也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呢?
除了云斐,这世上唯一伤得了晏华的人就是江逐月啊。
明莱不可置信:“是江逐月?为什么?”
“这件事有点复杂,以后我慢慢告诉你。”
“不能现在说吗?”
晏华突然皱紧眉头,面露痛苦,他抱住明莱,下颌抵在明莱颈窝:“夫人,我找了你好久,伤口好疼。”
明明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明莱还是被他转移了注意力:“哪里疼?让我看看,”晏华的双手像硬铁一样推不开,明莱生气地道:“不是说疼吗?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疼?”
晏华放开明莱:“真的疼。”他转过身,让明莱看他后背,晏华穿着一袭黑红色长袍,后背上似有湿润,明莱伸手轻碰,低头一看,雪白的指尖全是鲜红的血液。
他心口一阵发疼,几乎说不出话来。
晏华微微一怔,转身一看,明莱眼底氤氲着雾气,那雾气聚拢在一起,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
他哭得很美,却没有一点声音,只是看着晏华。
晏华慌乱地抬手给他擦眼泪,明莱哭,他的心也好像被剜掉一样。
“别怕,一点都不疼。”
明莱任由他擦眼泪,正要说话,一道怒喝在身后响起:“别碰赵公子!”
明莱:“……”
糟糕,忘了还有一群人等他回去。
晏华脸色微变,他扬唇一笑,站到明莱身后,伸手掐住明莱下颌,迫使明莱抬头。
他笑道:“今天运气不错,居然能遇见这么一个小美人。多谢。”
明莱配合他演戏,他难受地蹙紧眉头,伸出手:“救我。”
将士勃然大怒,拔剑杀来,晏华一只手扣住明莱的腰,迅速往后退。
明莱看着面前飞快掠过的树木,对晏华的轻功有了新的认识。
一个恍神的功夫,两人已经到了山林的最深处。
晏华放开明莱,动作轻柔地揉他的腰:“疼不疼?”为了作戏,他方才用了些许力道。
明莱摇头,比起腰上这一点不舒服,他更担心晏华背后的伤。
“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晏华毫不害羞,毕竟除了最后一步,他跟明莱什么都做过了。他抬手脱掉外袍,扯开衣襟,转身将后背交给明莱。
明莱从衣袖里拿出一瓶金疮药,低头认真给晏华擦药。
晏华后背的伤是刀伤,伤口不深,但是动作稍微大点,就容易裂开,一裂开就出血。
他擦好药,把金疮药放好,给晏华整理衣襟,然后再帮他把外袍穿上。
“这段时间别乱动,也不准碰水,小心伤口化脓,知道吗?”闫闪听
这个世界可没有消炎药。
晏华挑眉:“不准碰水?那我洗澡怎么办?”
“用帕子打湿热水,擦一擦就好。”
晏华低笑:“我的手有伤,只怕要麻烦夫人帮我擦了。”
明莱又来到了桃花镇,这次跟上次不同,上次是船沉不得已在桃花镇休养,这次是他主动来桃花镇。
水路走一天经过的地方,和官道走一天经过的地方基本是一样的。
明莱找了家客栈,跟掌柜的要了间上房,又让店小二提两桶热水上来,带着晏华上楼。
晏华看着他熟门熟路的要房间,微微挑眉:“夫人,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进了房间,晏华关上房门,把明莱搂进怀里:“住过这里?自己,还是跟别人?”
明莱推了推他的胸膛,推不动,索性放弃。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家客栈,我在这里住了好几天,能不熟悉吗?”
来桃花镇的路上,明莱把自己回陵州一路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全告诉了晏华。
晏华脸色阴沉:“那太子周宸竟敢抓你,我若是早一点收到你的信,要把他首级取下来,挂到琅琊城门上供人观瞻。”
明莱:“……你这样会吓到很多人的。”
“正好给老皇帝一个警告。”
明莱想起琅琊城告示栏上的通缉令,好奇地道:“晏华,通缉令上通缉的是谁?”
那张画像先不说,旁边的年龄特征,一看就不是晏华。
“一个下属,把太子尸首还给老皇帝的时候,被老皇帝通缉了。”
明莱:“……”
果然是魔教的做事风格。
想到魔教,明莱犹豫地道:“现在,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晏华低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明莱:“江逐月为什么要杀你?”
这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也是他最想不通的问题。
晏华:“因为我有了感情,有了你这个软肋,他觉得我不再适合任左护法一职,所以要杀我。”
明莱觉得很可笑:“就因为这个理由?”
晏华认真地道:“对江逐月来说,杀了生出感情的我,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明莱惊愕,他不明白晏华这句话的意思。
晏华轻叹一声,又笑了笑,他温柔地道:“现在听不懂没关系,以后你会明白的。”
明莱脑海里闪过什么,正当他快要抓住那缕光的时候,晏华声音响起:“下一个问题。”
明莱只好把疑惑藏在心底,他问道:“魔教为什么要帮助端王?”
掀起天下战火,可知会使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地方满目疮痍,江逐月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世界到现在,明莱觉得江逐月就是个谜,他做的事是谜,他本身更是个谜。
晏华沉吟地道:“不是魔教要帮助端王,是江逐月要帮助端王。”
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吗?
“很大不同,前者可以说是公,后者则是私,所以我才说,是江逐月要帮助端王。至于他为什么要帮助端王谋反,我也不知道。”
明莱:“有时候我会觉得,江逐月才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晏华低低地笑起来:“说的不错。”
“我还有一个问题。”
“夫人请说。”
明莱一双漂亮的眼眸看着晏华,他抿了抿嘴道:“这些日子,你都在哪儿?”
晏华微微弯腰,把明莱抱起,走到床边,动作轻柔地放到床上,自己跟着侧身躺到旁边。
他抬手将黏在明莱脸颊上的发丝撩开:“还记得那次在酒肆,我接到江逐月的命令,去杀一个人吗?那个人是太子周宸麾下的江湖高手,他本奉命前来杀我,却被魔教提前得知消息,于是江逐月命我前去杀他。江湖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若不杀他,他便会带人来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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